此时三三两两的人正聚在一起或说话聊天,或者只是简单的吃点甜点。等着订婚宴的正式开始。
舒亦宁只是独自一个人,不过她仍是可以感觉到不怀善意的目光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知道,她在那些人眼里估计已经不能再不堪了。
心态已经平和下来,不会再对这些言论有过多的辩驳,毕竟,彼此只是对方的过客而已。
可是她们零碎的话声还是不时的落入她的耳内。
“就是她害死了心容的父亲呢!”
“真的是看不出来呀,表面上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暗地里却做出这种事来!舒家即使养条狗也不会比她还没人性!”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脸来参加心容的订婚宴,心容也太心软了!”
舒亦宁挂在唇边的笑意骤然失去,脸色就和白纸一般,男人慈爱的面容在遥远的少女的惊呼声中只剩下鲜血淋漓,可是却把她安好的护在怀里,一直宠爱的看着她的视线有些飘渺,然后便是一阵慌乱的声音。
“妈,不要怪姐姐,是我惹恼了她,她才会生气想推开我,可是我没站稳,爸是为了护住我才滚下楼梯所以才会…”
“舒亦宁!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我们舒家把你养这么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们欠你们家的该还的早就还清了,你怎么这么歹毒!”
她的手由始至终一直握着男人的宽厚的大手,即使那双手渐渐的失去了温度,最后被人生生的和她的手剥离开,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疼过…。!
指责,咒骂,鞭笞,以及再也看不到的慈爱的面容再次重现。
原本放在身前的手无力的垂下,呼吸变得急剧起来。
“不要听!”言乔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就在她要奔溃的前一刻。
原来还是会痛,即使已经刻意的去回避,可是哪怕只是轻轻的接触到冰封起来的那一角,也是会像剜去骨髓般的痛。
言乔冷冷的斜看着有意在她身边说话的这些人,她们被言乔眼里急剧冻结起来的寒冰吓到了,本来只是想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是也从来没想过要得罪他。忙快速的散开。
“不要听,阿宁…”言乔捧住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
他的话带着莫名的魔力,让已经游走在失控边缘的她慢慢的有了着落。
她眼里笼上来的痛极就像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的插到他的心口,言乔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不该带她回来的,他的头抵上她的额头,然后下一刻便将她紧紧的纳入到自己的怀里。
他的声音缓缓的流入到她的耳里,一只手一遍又一遍的慢慢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
“阿宁,过了今天就没事了,过了今天一切都结束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事…”
过了今天,过了今天,她的脑海里这几个字此起彼伏,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睛里迷蒙着的水雾也奋力的压下去,让她最后再逃避一次,一次就好。
“咳咳咳,我说你们,是不是该分开了?”沈陵怨念的看着面前两个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人,头顿时疼了,特别是身侧某男身上笼罩着的强烈的低气压,让他觉得压力山大。
即使是他本人看到这么一幕也会往不纯洁的方向去想,更何况是美人那个不知道多少个圈圈绕绕的玲珑心,他觉得,如果他们再不分开,后面就不仅仅是用失控来衡量了。
比如,他的眼角已经看到某人绷紧的弧度优美的下颚,唉!暴风雨的前兆,沈陵默默的移开了一步,又觉得即使这样还是不在安全的范围之内,又估计着挪了一步。
言乔没有理会沈陵好心的提醒,直到感觉到亦宁彻底的缓和了下来,才轻柔的松开她,语气里满是关切,“好点了么?”
淡淡摇头,她的眼睛平视着他的肩头,然后抬眸,冲着他扯了个笑。
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她一直记得,无论情绪如何,只要想着微笑,即使是假笑,也是好的。所以习惯了各种不带情绪的笑意,很好的遮掩住自己的内心。
言乔蹙眉,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把她的虚假的笑意揉掉,“笑的累不累?”
摇头,浅笑,“不累。”
习惯了,怎么可能还觉得累呢,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是累了,又好像她生来,便是该这样的,本就不该有过多的情绪。
言乔继续伸手捏掉她脸上的笑,恶狠狠的威胁着,“舒亦宁,笑的难看死了,我还活着呢,你摆个棺材脸做什么?”
她抬头望向他,他的眸子里有种她似乎曾经经常看到的情愫,不过还没看清楚,言乔便已经侧目看向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人。
简心容典雅的站在温召南的身侧,两个人无论从哪里看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温召南的目光淡淡的从他身上收回来,可是他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双平定的黑瞳下是怎样的风起云涌的冷洌。
站在他身侧的简心容低垂下眼,没有说话,重新抬眸的时候,又是优雅的微笑。
沈陵则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最后目光落回了舒亦宁的身上,径直走到她的身前站定,对着言乔,“言乔,亦宁是我的女伴,是不是该把她还给我了?”
言乔并没有收回视线,仍是看着不远处的温召南和简心容,良久才勾了勾唇,“这订婚宴就开始了,难保会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意外,万一出了什么事,订婚宴举办不下去,会很麻烦呢。”
言乔每说一句,简心容的手便握紧一分,可是眼底的笑意却没有丝毫的松懈,“这样吧,让亦宁姐和我在一起吧,总不见得在我身边还能出什么事,这样,言少是不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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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下一章就能写到了。
那什么,言少是故意的,那什么,美人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