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羽纱睇向楼底的赌场,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容暻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大把大把地玩着,不仅赌注押得挺大,每一局都开的相当迅速,她居高睥睨着下方的人,容暻显然是赌场老手了,身侧的筹码不大一会儿就堆成了个小山。
欧羽纱紧锁眉头,原来容暻说带她来的好地方,就是这些属于他的世界。
“嫂子,”徐立顺着欧羽纱的视线向下后看到容老大,眉尖挑了挑,“老大请你下去一聚。”
欧羽纱听闻,转过了身子,“我下去能干什么,还是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得了,就不下去给你老大添乱了。”
好歹她也是一介女警,没把这个销金窟端了已经算是慈悲了,那男人这会儿居然还要惹她犯纪律,欧羽纱直觉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徐立把身子让开,给欧羽纱腾了条道出来,“嫂子你放心,老大这会儿已经散了场了,现在是要带你去吃饭的。”
欧羽纱也会儿也不好推却,想起她已经成了容暻的未婚妻,底下的一众人恐怕也一早知晓了这个事儿,容暻已经这样来请了,她也真的不好拂了男人的面子。
她抬眼对着徐立点点头,言语坦诚,“我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什么规矩都还不懂,就拜托你在我前面帮衬帮衬了。”
赌场,多少都有些暴徒在这里面,她的身份又和这里如此的不合时宜,况且还不知道这里边有没有以前与她交过手的视她如仇的恶徒在,还是小心点为上。
徐立了然的点头,欧羽纱的担心不无道理。
欧羽纱要是一早知道和容暻一起吃的却是趟鸿门宴,她发誓,她绝对不会被徐立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哄下去了。
环顾一圈面色各异的人,欧羽纱佯作镇定,别开眼不说话。
眼角不着痕迹地瞥过欧羽纱略带刻板的脸,容暻放下手里的茶杯,视线对上圆桌对面的眸光攫然的沈太爷。
姓沈的老太爷人称沈泰,欧羽纱认得他,这老家伙可是局里监视的头号要犯,看着挺和善挺慈眉善目的一个老爷子,手里边可是捏着很多大案在,人命案走私案多的数不胜数,欧羽纱不仅恼怒,就是这老滑头实在太狡猾,她们一直抓不到这个老狐狸的尾巴。
没想到,军人世家出身的容四公子,居然和这些黑道帮派扯得了关系。
“老四挺能干啊,年纪轻轻就成家立业了。”沈老泰眯着笑眼,“这就是老四媳妇吧,听说是个挺凌厉的丫头片子。”
闻言,欧羽纱猛然抬头对上了沈老泰凛然的眸子,心下一紧,深埋心底的一些画面不自觉窜出来,仓库爆炸后的残垣,一条条因为走私的违禁品而惨死的人命,一桩桩一幕幕……
见欧羽纱干杵着不说话,脸色更是愈见难看,容暻大掌一把抚上女人的腰际并有逐渐向下向衣料里边摸索的趋势,受到这般感触,欧羽纱怔楞的神经立马回了神,转头狠狠的剜了男人一眼。
容暻手里边把弄着精美的茶杯,余光瞥了下欧羽纱,嘴角噙着笑,“没听见沈老泰问着话呢啊,该不会你们局子里没教过你懂点儿礼貌?乖,拿出点大家风范来。”
容暻话一出,装修华贵的包间内气氛瞬间紧张,一丝诡异之至的感觉蔓延开来,果然某些个字眼还是很容易触动在场这些个人的神经,男人沉眼。
欧羽纱眼皮一颤,轻轻抬头环顾,包间内的数十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她看,全权敌对和排斥,恨不能把她给一枪崩了。
欧羽纱适时把脸上的情绪藏匿,嘴角扯起抹灿笑,“承蒙沈老泰夸奖了,纱纱其实愚笨的很,要不然也不会一直什么功劳都没立过,都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一番话,软硬得当,沈老泰的脸色却比刚才添了更加的深意,把凌厉理解成伶俐倒是机灵。
“这些有的没的就先不说,容老四,你最近本事倒是见长了。”一边个胖子终于是按耐不住,呛出了声。
容暻缀口茶,嘴角几分不以为意,“当初是谈好了按实力划分地盘,白老大你这会儿又有了意见,怎么能令兄弟们服众,你小心点儿别整的崩了自个儿的领地。”
胖子闻此暴怒,按着桌子就欲站起身。
一边沈老泰见此即刻沉声斥道,“滚回去!”
“老泰,这小子太狂妄,留着也是个祸害,倒不如我来……”
噌!一阵凌厉似刀锋划过,啊--凄厉的尖叫刺人耳膜,幸亏了包间的隔音效果上等,再看胖子,按着桌面的手掌就生生被一把程亮的刀刃刺穿而过,钉在了桌面上!
出手的赫然是沈老泰一边的随从。
沈老泰眼一凛,“会里的规矩我看你是忘得差不多了,这一刀给我记住了,如若再犯,就不是钉你的手掌,混帐东西!”
胖子哀嚎不断,沈老泰一挥手,胖子很快被人领了下去。
“这次事情就到这里,白彪屡教不改,他的地盘就给作容老四打理,会里最重要的就是不准内斗,都好好往心里记清楚了。”
沈老泰扫视一圈,看容暻的眼神格外深意,“先就这样,散了吧。”
沈老泰一声令下来后径自出去了,余下满屋子的人都也都走的差不多。
欧羽纱终于松了口气,眉头仍旧紧拧漫着太多的疑惑,她侧过身子眼睛扫向容暻,男人面上波澜不惊,嘴角却淬了冷笑,眼底幽暗更是令人参阅不得。
欧羽纱沉然,黯了眼色,今晚上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