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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我错了。你要相信我,那些绝对不是我的真心话。自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深深爱上了你,爱的无法自拔。”范溪坦然认错,很是殷勤热络。

“爱我爱的无法自拔,你还会想娶其它那么多女人?”素问用鸡毛掸子拂开他背上的毛,冷冷一笑,“你方才自己说的,男人们的甜言蜜语,只能骗骗天真无知的小姑娘。我当年天真无知,被你骗过来了,现在得知事实,鬼才信你。”

言罢,素问利索地将人推开,转向容茶。

她拿范溪当反面案例,一本正经地对容茶说:“小妹,狗男人们的甜言蜜语确实不可信。走,七嫂带你上胡姬酒肆饮酒去,我们有酒有马有郎君就够了,不必再成天看这些狗男人。”

“好啊。”容茶当即站起来,双眼亮晶晶的。

看到范溪那惨兮兮的样子,她一点也不同情。

谁让七哥嘴硬呢。

范溪却坚强地抱住素问不放,哀戚道:“问问,你该知道的。你别带小妹一走了之啊,没了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他心甘情愿地被鸡毛掸子打了数回,又凄凄惨惨地哭诉数遍,素问才有所动容,没有带容茶离开。

容茶觉得没去胡姬酒肆喝酒可惜了,整个人有点闷闷不乐。

见到范溪安抚过素问以后,又有同她继续说教的趋势。

“小妹,七哥要继续同你说那兔崽子的事,你听七哥的,别真的对那兔崽子动心……”

素问不满地睇他,“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小妹难得遇到个喜欢的,只要尉迟璟真心待小妹就行。难不成,你想让小妹找一个像你一样,天天想着多娶几个妃子的男人才成?”

范溪委屈,“我不是这种人。”

容茶吓得连退数步远,对范溪微微笑道:“我觉得七哥你还是先提高自己的地位,再来同我说话吧。”

范溪咋舌,顿觉那兔崽子要真是来提亲,他好像也没办法推拒。

如今,他只能希望那兔崽子过段时间后,就忘记小妹,让小妹认清现实。

然而,事与愿违,过了些时日,西晋使团当真是带着西晋太子的求婚书,抵达东晋京城。

双方商榷良久,终是促成婚约。

达成婚约后,范溪前去找容茶。

容茶正坐在花窗前,揣着一沓信笺,两靥洋溢着甜蜜的笑容,一看就是沉浸于恋情中的年轻姑娘。

近些日子以来,尉迟璟写情书水平高涨,再没有出现类似于“九十九个美人”那种低级失误。

也不知他是得了何方高人的指点,句句都写到她的心坎上。

最近的来信里,尉迟璟还提过要让人前来提亲的事。

不知道双方现在是否敲定了?

容茶浮想联翩时,转过头,便见范溪站在她身后,臭着一张脸。

她心下一惊:“七哥,难道婚事黄了?”

“成了。”范溪摇头,依然是对尉迟璟感到不忿,“西晋使团送了隆重的聘礼来。你和那兔崽子的婚期定在一月。你可满意了?”

容茶愉悦地将信笺压到桌案上,双眼里几乎要冒出花来,满怀憧憬地问道:“他……还有让人带什么话来吗?”

范溪扫她两眼,“那兔崽子差人问你,要是有任何所需的物事,都可以说出来。”

容茶单手托腮,构思了一番,对西晋皇宫内的花苑,还有寝宫的布置,都有所设想。

她想说一句,“你待我罗列一下。”

范溪却直截了当道:“但我回他们了。我说,该有的嫁妆,我们东晋都会给备上的,不消他们操心。小妹,你也不必忧心,哥哥和父皇会让你风光出嫁,不会让那兔崽子找理由欺负了你。”

“七哥,你和父皇母后可千万别折腾了。”容茶目露幽色,轻笑着劝道:“这两年,东晋难得恢复了点元气。你们就节约些用度吧,我的婚事正常操办就成。”

西宁在面对西晋大军时,不堪一击的原因,还在于西宁两代国君的懈怠。

过去的东晋其实也没好多少,奢靡之风盛行,京城人人皆以穿戴华贵的衣着和头面为傲,活在繁华的迷梦里。

在原书中,就算没有西晋这个劲敌,也难逃其余虎视眈眈的敌人的利爪。

如今,东晋虽然暂时避免被灭亡的命运,还得以有西晋这个强大的同盟,但范溪依然不该失去警惕心。

“哥哥懂的。”范溪本来不想同妹妹说那些沉重的事,但见她这般想的那般长远,他也深感欣慰。

他拍拍她的肩膀,郑重道:“哥哥不会让你将来受了委屈后,无家可归。”

容茶浅笑着,重重点头,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幸好,在这个世上,还有关心她的亲人。

范溪同她交代起其余琐碎的事务来,不忘提醒:“出嫁的事情,你也不必忧心。你只需要备嫁,其它的事,我和你七嫂会去安排。对了,趁着出嫁前的这段时间,你多出去走走,免得你将来思乡,却记不起东晋的风土人情。”

容茶感觉他说得对,是该趁机多出门溜达。

想起她在东晋未了的心愿,她想到一个人。

“李夫人家的那几处铺子经营的如何了?”

在西楚国时,尉迟琏落败后,李沂就服毒而亡。

她回了东晋,想寻找他夫人虞妙心。但虞妙心得知李沂的事后,心觉有愧,不愿见她。她只能悄悄留些银子给李府的管家,接济他们一家子。

到如今,也不知虞妙心是何状况。

对于李沂的背叛,范溪痛心疾首。回东晋以后,他对身边的谋士都提高了戒心。

但李沂妻儿毕竟是无辜的,他也没差人去为难他们。

想起近来得到的消息,范溪缓缓道:“前些日子,李夫人带着她的两个孩子离开了东晋京城,去别处谋生了。她离开前,留了句话给你,说让你不要担心她会寻短见。她会好好活下去。”

容茶听罢,眸光幽幽,没有说话。

她暗叹道,当时前往西楚的东晋使者不少。他们回来后,李沂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虞妙心和孩子若是继续留在东晋京城,恐怕总会接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容茶心觉虞妙心也是个有主见的,想来,他们一家子将来能过得好,遂逐渐放下心来。

旋即,思及自己的婚期将近,她的心情倏然变得明朗。

范溪离开后,容茶将伏在窗台上的波斯猫抱过来,放到怀里抚摸。

她悄然道:“铁柱,我又要带你回西晋了。你想回去吗?你很久没见到那个狗男人了,不知道再次见面,你还记不记得他。”

尉迟璟欢快地翻起肚皮来,表达波斯猫是愿意的。

他蹭着她的皓腕,几乎要陶醉了。

而翻滚几圈后,困意袭来,波斯猫的眼皮子又开始打架。

近来,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照此看来,他和这只猫的缘分将尽。

*

在冬日的红梅盛开之际,容茶出嫁的日子如期到来。

坊间传闻,那年的梅花是东晋和西晋两国百姓见过最艳丽的,东晋公主出嫁时的十里红妆,亦是他们见过最壮观的。想必,外人无法见着面的公主,也应当如不小心来到人世的仙子。

如仙子般的公主,和宛若天神的西晋太子,当真是一对神仙眷侣。任谁得知他们的良缘,都会忍不住献上祝福。

而刚踏入新房的容茶,却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成亲太折腾人了。

经过一路的舟车劳顿,再经过一系列的繁琐仪式,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

更别提,她还穿着好几层厚的嫁衣,戴着沉重的头面。

终于,等到闲杂人等退出新房,容茶得空喘了几口气。

地龙烧得旺盛,让新房内显得温暖如春。

容茶放下掩面的绣牡丹绢扇,敲了敲发酸的肩膀,再摸了摸空瘪的肚子,觉得又饿又热。

见狗太子还在应付宾客,她逐渐地将目光放到不远处的糕点和鸡腿上,微微抿唇,内心已是蠢蠢欲动。

忆起上一回同他成亲的光景,她的眸色略深。

当时,尉迟璟喝得酩酊大醉,过来说了一句狠心的话,就甩门而去,丢下她不管了。她可以

自由地吃吃喝喝。

现在,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虽然他也可能喝得烂醉如泥,但她少不了要被折腾。

如是想来,她确实应该先垫垫肚子。

不然,过会,要是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狗太子还以为是他有本事,免不了要得意。

容茶做了番心理斗争后,当即决定,她要先犒劳自己。

然,她才刚打算站起来,即是听到外头有人喊了声“太子殿下”。

狗太子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得脚步声挨近,容茶再做了一次心理斗争后,默默地坐回去。

不管如何,今日是她的良辰吉日。

撑一撑,还是可以的。

容茶咬咬牙,挺直了脊背,端庄地持了绢扇,遮挡在脸前。

通过扇底的缝隙,她可以见到,那双绣着银色图腾的黑靴在朝她走来,脚步沉稳而有力。

须臾,尉迟璟已是来到她的面前。

那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扇柄,与她的玉指交叠到一处,带来丝丝的凉意。

容茶感受着他的温度,鼻尖嗅到那清冽的雪松味,却没有闻到丝毫酒味。

他没有饮酒吗?

容茶疑惑着,又感到莫名的安心,颊上也不由自主地浮上笑靥。

待绢扇被尉迟璟移开,她对上男人的眸子,映入大片的红。

男人着一袭火红的喜服,身量颀长,俊美如斯,眼角眉梢染了淡笑。凤眸里淌着涟漪水光,眼神却是分外清明。

容茶清楚地看到,他的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喜不自禁,清甜地喊了声“夫君”。

女子的肌肤欺霜赛雪,一双妙目轻转,波光盈盈。

男人早已心动。

此刻,再听得她如夜莺般婉转的嗓音,尉迟璟的骨头都酥软了,一双凤眸里,不知不觉地腾起火面。

“你们都出去罢。”尉迟璟清了清嗓子,遣退跟进来的宫人。

遣退宫人后,尉迟璟帮她卸下几只最重的步摇,再为她解下几层外裳,只留下里面的轻薄裙衫。

没了厚重的衣裳和沉重的首饰,容茶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呼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尉迟璟做完那些,并没有着急地拥住她,与她滚入帐内。

他只轻垂乌黑的眼睫,静默了一阵。

容茶正好奇时,却听他低声问:“饿吗?”

新婚夜,说这个问题好尴尬。

容茶的手指擦过腹部,矜持地摇头,逞强道:“我不饿的……”

哪知,尉迟璟竟是牵她起来。

他扣住她的手指,来到桌边。

“哪来那么多规矩。”尉迟璟掀袍坐下,用“孤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看她,含笑望她。

容茶愣了会,双颊镀上层绯色,添了怀春少女的娇羞。

适应了一段时间,她便释然了。

既然他都看穿了,那她只管放飞自我了。

容茶坦然地坐下,用筷箸夹了块糕点,送到嘴里。

“夫君最好了。”她笑眯眯地夸了句。

在心上人面前,她的吃相不自觉地变得优雅,连鸡腿都是小口地啃着。

尉迟璟没有动筷,只看着她,含了宠溺的眼神。

见到容茶唇边沾了糕点沫,他又啧啧摇头,再拿了帕子,将糕点沫揩净。

等吃饱了,容茶心有感触,不忘帮他斟了杯酒,亲手递到他面前。

“夫君,今天的大喜日子,我可以多喝一杯的。”

尉迟璟接过白玉酒盏,晃了晃清冽的酒水,没有当即饮下,而是盯着自己在杯中的倒影。

他撂下酒盏,轻轻地笑,“你说得对,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所以,我有一个秘密要说与你听。”,,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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