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把宁朗拉到门外，责怪道：“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啊？”
宁朗没说话，从裤兜里掏出一盒昨晚买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燕飞瞧着吞云吐雾的宁朗，脸上的疑惑更重了，她清晰记得宁朗是不抽烟的，昨儿白天摸遍他全身也没有见烟和火机的影子，怎么这会儿却像是个烟枪一样，烧了起来。
“你有心事？”燕飞没有去阻止宁朗抽烟的举动，毕竟人家抽不抽烟是人家私人的事儿，她没理由也没有道理去劝阻。
“没有。”宁朗夹着香烟的手举到眼前，有些出神的望着越燃越短的香烟。
燕飞郑重其事说道：“不肯说我也不强求，但我跟你说，领养萌萌的事儿必须得办下来。”
宁朗把燃到烟屁股的香烟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一踩，然后点头道：“我晓得，不会误了这事儿的。”
“那样最好，不然的话我跟你急。”
说罢，燕飞就转身进了办公室，不停地跟中年男子陪着笑脸，说着好话。
宁朗刚好转身看了进去，当见到燕飞对着中年男子点头哈腰，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儿，不知为何，他的心肝莫名一颤一颤的，颤完还仿佛有人拿把小锥子，不停的在他的心肝上面，戳，戳，戳——
痛！
痛得他就连呼吸都忘了，满脑子都是燕飞弯腰赔笑的那一画面。
后悔、委屈、愤怒……种种负面情绪纷纷扰扰袭来，直至把他淹没，良久，他才恢复了平静，拿出燕飞归还的手机，按了个1，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电话就接通了。
不等宁朗说话，电话那端就传来一阵调侃的声音：“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的混小子也知道主动给老子打电话了？”
宁朗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像似下定决心一样，徐徐说道：“爸，我想求你件事。”
“说。”
“我有个朋友想领养小孩，但是手续跟条件可能不是很完善，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疏通一下，敦煌这边你有没有相识的老朋友？”
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下后才再次传来声音：“你那朋友是男是女？”
“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是男的话免谈，女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宁朗犹豫了一下后，低声说道：“女的。”
“干什么的？”
宁朗急了，“你这是查户口吗？”
“你还想不想帮你朋友忙了？”
宁朗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吐声说道：“她昨天刚出狱，暂时没有工作。”
“犯人？！”电话那端的声音猛然加了几十分贝。
“她是冤假错案的受害人，我们抓错了人。”
“那也是坐过牢的人！”
“爸——”
“这件事我帮了，但你得保证以后不能跟她保持联系，听到没有！”
良久，宁朗才徐徐道：“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这样最好……你把资料发个短信给我，挂了。”
宁朗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又是一阵出神，半晌，才把燕飞和萌萌的个人信息发到他父亲手机上。
完了之后，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燃后大口大口抽了起来。
烟在门口弥漫，他眯上眼，透过烟雾向办公室内看去，朦朦胧胧之中，他仿佛又见到了昨晚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位天使。
美得，让他想奋不顾身去追，又想逃离，和她背道而驰。
这种挣扎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飘在空中，没着没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