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可,你是不知道这些影卫的厉害,这件事除了动手,还有很多的解决方法的。”小来挡在青玄身前,看那架势,半分都不肯让步。
这个时候,景广茂也说话了,他说:“是啊,这几个可是国师亲自培养出来的,厉害着呢。”
青玄避开小来阻挡她的胳膊,笑道:“你们只知道影卫厉害,却不知道本大小姐的厉害。”
“这样,一旦有人受伤就终止比试,这样可以了吧。”青玄既是对小来说,也是对那些影卫说。
这边的小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景广茂一把拉住,劝道:“让她去吧,你是拦不住她的。”
梁安看这情形,只好郑重的叹了口气,对小来说:“不用太担心,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不会让大小姐吃亏的。”
几句话的功夫,下面几人已站成合围之势,影一和影七由于中了软筋散,不能动用内力,站在最外面,剩下的五人摆好起手式,竟无一人使用兵器。
站在台阶上的小来不由有些奇怪,这些影卫平日里总耍刀使剑的,怎么到了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没一个使用武器?还有,青玄手里的匕首太短了吧,那怎么能防身呢?切水果还差不多。
似是看出了小来心中所想,梁安轻声道:“大小姐从小在国师身边长大,自是知道国师对他们的训练方式,国师很少让他们使用兵器,总是强调以无招胜有招。可是他们当中,还没有哪个人能达到那样的境界。”
“所以,有兵器的大小姐能更胜一筹。”小来说着,微微放了心。
“也不见得,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大小姐的那个匕首太短了。”梁安说完,小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那大小姐她……”小来欲言又止。
“不过,我们谁都没见过大小姐的功夫,她还是有些胜算的。”梁安继续说。
“你们别瞎猜测了,什么忙也帮不上,等他们比完就知道了。”景广茂适时的说,让两人停止了交谈。
此时,走到影卫身前不远的青玄,微微站定,将匕首反握在手里,摆出一个起手式。
“得罪了。”影五看到青玄已准备好,说了一声就率先出击。
青玄将匕首举到眉旁,眸色平静,仿佛丝毫不在意即将冲到她面前的身影,可是只有她心里清楚,她现在冒了多大的风险。
虽说这匕首是她从小用到大的,可毕竟已有两年的时间未使用过,当初为了避免身份暴露就没有带走,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暴露了身份。
还没有好好熟悉匕首的温度,她就不得不上来和这些影卫过招,有句话景广茂说的不错,这些影卫是国师培养出来的,实力不容小觑。
其实,经过她刚才的一番话劝说,已有超过半数的人不打算走了,这点,青玄看的很清楚,或许按照小来的想法,这件事不动用武力也可以暂时解决,可是现在,他们全部处于非常时期,她不想在这些影卫里留下安全隐患。
眼看影五的手就要夺下青玄手里的匕首,青玄动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清她的动作,只觉得眨眼功夫不到,那把匕首就挪了位置。
影五离她最近,感受到的杀气也是最多的,冰凉而锋利的刃口上一瞬还即将落入他的掌中,下一瞬竟抵住了他的脖颈,更惊讶的是,他竟没有看清那匕首是怎么移动的。
看到惊恐在影五眼里放大,青玄露出嗜血的笑意,手腕微动,堪堪把将要割破他喉咙的刀刃挪开,而紧跟着,她的身影也换了地方,正巧躲开了其他人紧接着的进攻。
这些人的配合还不错,青玄一边闪转腾挪,一边在心里暗想,连中了软筋散的影一和影七也没有躲在后面不出手,反而也借机偷袭,几次算准她的落脚地,险些伤到她。
不过,这场比试到这里也该结束了,青玄心念一动,手中的匕首也跟着她的心意流转。
几个影卫只觉身边有一阵风闪过,谁都没有看清她的动作,等到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每人的小臂上已齐齐受了刀伤,流出鲜红血来。
青玄在几人站在原地吃惊的当,返回到台阶上,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神色变化,声音平淡地说:“这才是杀手应有的速度。”
影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到青玄凌厉的目光后,终是欲言又止。
“你们手臂上的伤,就当做此次的教训。”青玄说着,看了一眼手心里匕首的刃尖,上面红色的血痕让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看来还是退步了,出云刀法的蝶舞式,虽说耗费内力,却也最讲究快准狠,要快到伤人之后刀不沾血,两年前的她已能勉强达到这个标准,哪像现在……
这一番感慨还没在她心里结束,影七不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不服,都是因为我和影一中了软筋散,才会输给你!”
此时除了说话的影七,其他影卫均已单膝跪地,请青玄原谅他们刚才的冒犯之罪。
听到影七梗着脖子说的这句话,青玄不由笑笑,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影七的脑袋被人重重的敲了一记。
“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在柱子后面站到太阳下山。”青玄看着影九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这个院子的对面有几个廊柱,粗细正好够藏下一个人,青玄早知道那里有人,只是不确定究竟是谁,再加上这边影卫的事情也不是很好处理,所以没有立刻将他喊出来,现在他倒是自己主动跑出来了。
“大小姐。”影九礼节性的对青玄行了一礼,就转向影七,语气严厉地说,“仔细看看你前臂上的伤口,若是再深一点,你的手筋就断了,废了你一半的武功,你以为你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对着大小姐大呼小叫?”
“这么说,她真的手下留情了?”影七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难以置信的轻叹。
“称呼!”影九又敲了一下影七的头,厉声道。
“大小姐,我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大小姐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影七接连被敲了两下,也深知刚才青玄那一刀的厉害,只好也学着其他人单膝跪地。
“年纪小不是借口,既然被选为影卫,就该有身为杀手的觉悟。”青玄的话掷地有声。
影九看到影七服软,轻叹了口气,这时走到青玄身前,谁也不知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将右手伸出,扑通一声跪下,不容置疑地说:“请大小姐赐伤。”
看出了青玄的惊疑和犹豫,影九继续说:“这是影卫的标记,不能少我一个。请大小姐赐伤。”
青玄看了看众人眼色的变化,手腕微动,在影九的前臂上划出一道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血从那刀口里流出。
半晌,影七打破了沉默,他说:“国师曾告诫我们,虽然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和忠诚两个字看上去离得很远,但是身为杀手的第一要务却是要知道忠诚怎么写,可现在的我,不明白忠诚要如何写了。”
“非均真是有趣,竟对着一帮杀手谈忠诚。”青玄苦笑,“那我告诉你们,非均已被国主亲手杀害,再不会回来,他会怎么解释这两个字,我可不知道。”
“不可能!国师大人不会死的!”影一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大声道。
“这世上什么都是可能的。”青玄语气极淡,接着说,“想要在这世道上讲忠诚,先要有本事活下去。”
“所以,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想要更好的活下去,类似于昨晚影一和影七疏于值守的事不能再发生了,还好昨晚的家伙并不真想对我们不利,否则,我们现在会在哪里都说不定。”青玄说着,想到留在房梁上的字条,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小姐放心,属下等必竭尽全力守护这里的安全。”不知是国师的死讯刺激到他们,还是青玄的哪句话触动了他们的心思,几人异口同声的说。
青玄点了点头,让他们起身,她多看了影七和影五两眼,看出他们俩的神色里还是有些不情愿。
“大小姐,不知大小姐可认得这东西。”影九比青玄更了解他们两人的性子,要让影七和影五适应新的变化还需要些时间,正好他这里还有点事要汇报,就转移了话题。
看到影九从袖子里拿出的东西,青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色变了变,才强自镇定了心神,尽力平静的说:“这是我的袖甲,你从哪找来的?”
“是这样,两个时辰前,外院来了一个人,拿着这袖甲,说要找这的主人,还说这里的主人看了这东西就清楚了。”影九说,“属下不敢造次,嘱咐人把他打昏,绑起来扔在外院,进来请大小姐定夺。”
“你该第一时间说这事的。”青玄略有责备的说,“他在哪?带我去。”
“莫非……”影九猜测的话卡在一半。
“快去把他放了,那人很可能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也是跟他有关系之人。”青玄拉着影九一边走一边说。
那确实是她的袖甲,国主当年送给她天蚕丝软甲时说过,这软甲天下独一份,是她将袖甲送给阿五的,也是她告诉他天字街十二号的,这件事并无第二个人知道,也就是说阿五很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