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玄正登高而望,着一身旧朴的短打,站在牛背山的山脊,神色平静的看着蓝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小姐,我们该回去了,素公子说你不能吹长时间的冷风。”小来看了一眼冒炊烟的地方,暴露了想回去的心思。
“小来,你觉得牛头村怎么样?”青玄没有动,反而说起了其他。
这个半藏在山里的小村子,就是她为影卫几人找的藏身地,他们装作路遇劫匪的行商,在此地安歇,得到了不少村民的热心帮助,之前那件水绿色的衣裙,就是村长家的妮子卖给他们的,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也是。
小来不知青玄要说什么,只是开心的笑笑:“很好啊,大家对大小姐很好,对我也很好。”
“那你愿意留在这里么?”青玄说着,眼睛依旧看向远处的某个地方,并不看她。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要把我留在这里?”小来有些难以置信的出声,“是嫌弃我是个累赘?”
“不是!”青玄听到她说累赘,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有些恼怒的看向小来。
“那你为何要问?”小来委屈的把头撇向一边,并不愿面对她。
青玄看到小来这个样子,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问题可能太突然了,心下一软,上前抱住小来,说:“小来,你就像我的亲姐姐,我实在不愿看到你受苦,而今后,我不知道还会面对几次像都城外的那种情况,我已经失去国师和梁叔了,我不想再失去身边的任何人。”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努力学武功,努力保护自己。”小来眼中含泪的靠在青玄的肩膀上,轻声抽泣。
“小来,会很苦的。”青玄不知再说些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我不怕苦,我只想一直陪在大小姐身边,只有在你身边,小来才是小来,我不想成为其他的任何人,所以不要赶我走。”小来紧紧的抓着青玄的衣服,伤心的说。
听到小来说这样的话,青玄只是认为她迫切的不想留下,而在胡言乱语,乱说一气,所以,她微微弯起嘴角,安慰道:“好,好,是我不好,我太自私,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以后再不会赶你走了,你也要答应我,要好好保护自己。”
“嗯。”小来重重的应了一声,停止抽泣。
看到她逐渐恢复平静,青玄的眸子又转向刚刚她观察的那个方向,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我看得到,这些年你的努力,只是,你的能力更适合在太平盛世有所作为,不该跟着我逃命偷生。”青玄说,“我只是想让你暂时住在这里,等哪天我的身边安全了,再来接你。”
“以大小姐的身份和作为,哪天才能安全?”小来紧张的反问。
青玄笑着松开小来,看着她说:“这点倒是我疏忽了。”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叫做安全,何况还要承诺别人?
小来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滴,与青玄对视,认真道:“就算大小姐身边有天大的危险,我也要跟在你身边,小来这条命,一早就是大小姐的了。在此,我小来对天发誓,终此一生,我会一直站在大小姐的身边,只希望,大小姐任何时候都不要赶我走。”
面对说出这种话的小来,青玄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垂眼,轻叹了一声“小来”。
过了一会,就突然俯下身子,从下往上看她的眼底,邪笑着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想留在我身边,有没有那么一点原因,是为了素公子?”
“啊,这个。”小来没想到青玄会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忽的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原因吧。”
“你倒是答的爽快。”青玄强忍着笑意,却终是没忍住,在小来的窘相中,哈哈的笑出声来。
小来急忙向四周看看,还好没有人在附近,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红色却还没有褪去,不好意思的轻道:“大小姐……”
“哈哈——”青玄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带动小来也腼腆的笑了。终于,这场对话在两人的笑声中结束了。
在青玄挑明小来的心思后,她们回到牛头村,小来一见到素玉潇就跳着脚跑开了,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她怎么了?”素玉潇没发现小来的异样,倒是影九第一时间察觉。
“没什么吧大概,可能是在山上吹风吹大了。”青玄笑着说。
影九一听,急忙拽着阿五说要去看小来,阿五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剩下汤行、素玉潇和青玄三人。
“你非要去山上看看,可有什么发现?”汤行率先开口问。
自从那天不愉快的谈话后,素玉潇就很少主动跟两人说话,可是却无时无刻的不存在着,对此,青玄和汤行也不以为意,任由他去。
“嗯,算是有些发现,不过还要等我去确认一下。”青玄眨了眨眼睛,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发现全都告诉他们。
“确认什么?”素玉潇问。他每当认为自己有插话的必要,就会说上一句。
青玄本打算卖个关子而已,此时听到素玉潇问,也就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她说:“当时我找到牛头村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里的闭塞,又距离都城不远,而且这附近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没有第二个有人类生活的地方,可是我刚刚在山上,看到了炊烟,就在对面那座山里,距离这里不到一天的路程,我有些担心。”
“很可能只是山里的猎人。”汤行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有这个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青玄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怀疑会对我们不利?”素玉潇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显然他也觉察到事态不简单。
“不只是怀疑,就算真的是山里的猎人,也很可能会带来外面的讯息,在这里的人清楚我们的身份前,我们必须离开。”青玄谨慎的说,“看来,我们很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至少要先确认一下那炊烟的来历。”汤行说着,看了看青玄,接着说,“不过,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我也去。”素玉潇紧跟着说。
青玄看到他们两人这样,不快的皱了皱眉,说:“你们当我是小孩子?再说,你们去,我反而会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