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在这漓洲大陆还有谁能与三大世家相伯仲那便非云家莫属。以商为傲的云家可以说在这个世界算的上是一个奇迹般的存在,云家子孙从不尚武,一心开拓商业,直至云一一这一代可谓是富可敌国。然而这些并不是让旁人忌惮和拉拢的原因。云家的确没有出过多么杰出的修术者或者剑士,可是受过其恩惠的人却很多,而且但凡是那些在穷困了到或者大志难抒期间受过其恩惠的人最后都会有一番不俗的成就。
要知道,雪中送炭远远比锦上添花来得记忆犹深。要是将这些人集合在一处,那场面是极其震撼的,甚至可以说,只要云家愿意,它可以眨眼间称为与三大世家并肩的的四大家族。有如此庞大关系网的云家连三大世家也要忌惮三分。
坐在打着云家招牌的撵车上,两排拥有云家家辉的随从紧跟其后,回酒店的这一路备受瞩目。
看了一场好戏心情着实有几分愉悦,于是常笑难得的和天星子、水诺、无仇无恨两姐妹在二楼的包间了叫了几壶美酒共饮。这还是常笑来到这异世第一次喝酒,辛辣却甘醇的味道还不错。而其中喝得最开心的莫过于天星子,早在那酒上来之时,他就已经急不可待的两眼放光,这一会儿功夫一日解决了两瓶。
“好酒好酒!”天星子打了个酒嗝,脸上已经显出了一些微红,扬了扬手中的杯子,这才发现已经干尽了,于是目光再次落在了桌子上还剩余的一瓶酒上。
“倒……倒满……”略微有些摇晃的走过去,手刚碰到瓷瓶……
“啪!”一声脆响惊得天星子一愣,手中没注意戳到了酒瓶,恰好那酒瓶正处边缘这一受力就朝桌下倒去,水星子立马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抓住瓶子可是依旧撒了两滴的下来。
“白……百花酿……我的百花酿……”天星子心疼地瞅了瞅地上的那几滴液体,这可是百金难求的百花酿啊,全漓洲大陆也不过就那么几十瓶,每一滴都是珍宝啊。天星子越想越心疼,忽而眉峰一转,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墙壁上,似乎是要将隔壁刚才大声敲桌的罪魁祸首生吃活剥。
“该死的,我要求活剥了他们。”说完,大步流星的奔出了房门,顺手带上桌上的酒品。
“主子……听隔壁那声音有曾家的人,他这样过去好嘛?”
见自己主子没有阻止,无仇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只是依旧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好的。”浅酌了一口杯中的甘酿,姿态悠闲,常笑是一点都不担心,“别忘了这里是云家的万盛酒楼,不是他城主府的少城主说算,更不会是曾家那老头子能做主的。”
真当她是心情好来喝酒呢?常笑抿唇笑笑,早在那群人还在前往酒楼的路上她便已收到了消息。得知她背后有个云家,那些人会防线尊严来求和的,而那隔壁包间也是她故意安排的,为了听一场好戏。
“好好听着吧,好戏就要上演了。”
似是回应,常笑话音刚落隔壁便传来了天星子略带微醉的声音:“谁!刚才是谁在拍桌子!”
“你是……那个人身边的随从?喂!你主子呢?”听着声音,似乎是中午在大厅中扬言要和自己决斗的那个愣头青。
“你?刚才是你拍的桌子?”
“你什么东西,还不快去通报,我们已经等了大半天了。”
显然有人没有搞清楚状况。
常笑和两姐妹相视一眼,那人恐怕要倒霉了。
果然,那边突然想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间接还夹杂这一两句“敢碰我酒瓶子找死”之类的话,那边打的是激烈万分,常笑这边是听的闷声暗笑。
常笑很清楚天星子的实力,隔壁实力能排的上号得也就曾家家主和商云天,不过就凭着他们现在的实力,再加几个同样实力的人也不是天星子的对手。
实力的悬殊注定了对面是单方面的虐与被虐。
“呼……”好久没有打的这么舒服了。天星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扬起酒瓶就着瓶口喝了很大一口酒,有些涣散的目光在落在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断申吟的人身上:“一群蠢材,没一个配做我徒弟。”目光晃悠悠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商云天脸上,天星子厌恶的摇了摇头:“这个更蠢……蠢……”
然后砸吧砸吧嘴,脚下一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留下一群躺在地上的人敢怒不敢言,尤其是常笑,一张脸黑的吓人。
“贤侄,别恼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看来无笑公子是不会见我们了。”一代当家家主半长胡须愣是被学去了一半,没受重伤脸到是丢尽了。
“嗯。”商云天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一会恢复了少许精神力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么苍白。
“改天再来吧,这事毕竟使我们做错了,今天这算是教训把,唉……”
随后从隔壁传出一阵凌乱的脚步,原来越远……
“看那曾老头脾气到时还挺好的,被打了一顿居然还要来。”无恨在一旁小声自语。
常笑瞥了她一眼,笑了笑:“你真当他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啊?这包间周围可没设结界”
无恨一惊:“那他……”
“他不是大度,而是聪明。”以为挨了一顿可以让她愧疚,还是仍未露出伪善的一面可以博取她的同情?
聪明是聪明,只是这聪明没有用错了人,也用错了时候。
一堵墙隔成两厅,挡住了视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
是夜。
万盛酒楼最喧哗的时候已过,大厅中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旅人,轻言交谈,一切正在慢慢隐入静谧。
该是入睡的时候了。
常笑站在自己房门的门口,手放在门板上顿了顿,然后挥退了两姐妹这才微微用力推开了房门。
琉璃灯发出橘色的光芒,屋子里的摆设在昏暗的光线中朦朦胧胧。
“什么时候来的?”常笑问,朝着琉璃灯走去。
“看戏的时候。”
常笑轻笑,“这出戏可有趣?”手一挥,琉璃灯内的光芒顿时大盛,屋内的一切也清晰起来。
“当然有趣。”本来坐在床上的人起身走进了常笑,雪白的袍边摇曳时在地上落下一窜花似的阴影。
“呵呵。”常笑转身,看着来人一身雪白的袍子眯了眯眼睛道:“再有趣还是没有你们那场见面礼物来得震撼,那雪很美呢。”
白墨浑身一震,不过转瞬变恢复镇定:“果然骗不过你。”语气里有些惊讶,还有些满足。
为了身份不被曝光,他每次以这个身份出现都在身上下了结界,从未被人识破过。
没想到……
“怎么看出来的?”终究还是有些好奇。
“直觉。”
呵呵,这个答案让白墨蔓延都溢出了笑意,不是凭实力,也不是观察入微,而是直觉。可以理解这是对他的信任么?
其实白墨不知道的是,常笑身为灵者,又曾无意中进入过天人合一的境界,对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异常敏感,她这所谓的直觉可比哪些靠实力来分辨还要紧准的多。
“为什么不要那个地图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地图也有你的一份是吧。”
“嗯。”老实的点点头。确实是她拿出来的,不过后闲麻烦随便扔给了别人,她比较喜欢直接捡现成的。
果然,白墨扬了扬眉,看到常笑在大厅中他就已经发现自己那一趟是多此一举了。
“既然如此我何必来参一脚?到时候你不是连我一块儿算计进去了?”常笑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清楚的紧,一小狐狸。谁能在她手讨得了好?
“我不会算计你的,如果你想要,我帮你拿回来便是。”她能丢出去自然能拿回来。
“傻瓜……”白墨轻笑,“我也想学学你捡捡便宜。
很显然两人的目的相同,可是奇怪的是这并没有让他们剑拔弩张。
静默中,白墨抬起手臂拥着眼前人瘦削的肩膀。两人默契的回避了刚才对话。
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有些事在这个时候只适合称为一个秘密,等到能够开启它的时候自然会明了。
薄薄衣料下面的体温有些偏低。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是这么凉。”六月末的夜气温已是不低,但她的身体却好像从未有过正常的温度。
“没事,体质如此,习惯就好。”头埋在对方的胸膛上,感受着耳边规律的心跳声,常笑笑得裂开了嘴。
她本是树灵,体温本来就偏低。这种感觉,这份温暖,真是舒服,还未离开,就已眷念。
察觉到从胸膛初传来的呼吸一下一下平缓,白墨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名为宠溺的流光,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放松下来,撤去所有伪装放任自己的感情。也只有在他面前,这个倔强的人儿才会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吧。
这是独属于两人之间的特殊,谁也没有插足的余地。
白墨紧了紧手臂,似乎是想讲对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感觉到怀中之人不是很舒服的呢喃了一声,白墨暗暗吐出一口浊气,手臂用力,将依靠在他怀中的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脱了鞋,又细心的盖上被子,这才坐在床沿处仔细地打量起这张睡言。
睫毛很长,微微向上翘起,鼻子很是小巧,也许是刚才闷在他怀中的缘故,鼻尖有红红的,嘴角弯弯向上翘起,笑的很满足,左颊边一颗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或许是出于对那分熟悉温暖的渴求,床上的人挪了挪了身子,蜷缩起腿,靠近了白墨积几分。
见此,白墨漆黑的眸子里荡起了一层流光,勾起唇角,一翻身跃上了床。
从某些方面来讲,两人都是属于疯子一类,什么男女有别?什么世俗流言?一个是不懂,一个是不屑,两个人都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所以当感觉到那温暖突然出现在后方时,熟睡中的常笑一个翻身变抱住了那具温暖的身体,甚至还满足的蹭了蹭。而白墨先是一疆,手随即自然地伸过去勾住了那具贴上来的微凉的身子,给自己拉好被子,然后朝着桌上的琉璃灯一扬手,一切便陷入了黑暗之。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一高一低慢慢趋于同步,一切都是那么温馨,除了怀中那颗不时蹭一蹭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