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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昂锦听到父王嘴里喃喃道出母后的名字,更加关切地看着台中轻舞的女子。

一挑,一点,一挥,一拨,三十尺长的天蚕绢丝在她手中,像是没有任何重量的物,轻于鹅毛,动作轻盈优雅。忽然纤臂用力一扬,天蚕绢丝飞向两侧,触于湖面。两臂交于胸前,天蚕绢丝在烁潆的头顶交缠,湖水四溅,水珠将阳光折射,如梦如幻。

天帝目不转盯地看着烁潆那双柔情似水的明眸,脑中重现女子昔日的容颜。

“陛下。”一丝丝的甜美,一丝丝的羞红。

“漾儿这样穿,陛下喜欢吗?”

“漾儿给陛下熬了汤,陛下忙于奏章,要好好休息啊。”

“陛下...”

看着烁潆轻舞的倩影,凝沁芯的手拳冒出水珠,绷紧的身躯,苍白的面容,紧咬的红唇,迷蒙的双眸,烦躁不宁,脑中闪过的画面仅有蔡嬷嬷的一句话。“闺阁里的姑娘奏琴是为了自娱,而我们同样是阁里的姑娘,但是我们的琴却是娱人。能撼人心扉唯有愁音。”

那我该演绎哪首曲子?!凤求凰?!相思泪?!洛神?!

愁音!愁音!那首才是我该演奏!

“薇天姬?薇天姬?”索公公轻轻推了一下凝沁芯。

她回过神来,对公公点了点头道:“索公公,薇儿失礼数了。”

“紧张乃人之常情,再加上薇天姬是最后一位出场,压力必定更大。薇天姬请跟随奴才到楼中台准备吧。”索公公微笑道。

老人温柔的笑容,让凝沁芯误以为看见自己的亲人。

亲人、亲人、孤身一人的自己还有亲人吗..?蔡嬷嬷对我有养育之恩,聚宓姐姐对我有教育之恩,但是这算是亲人吗?我的亲人?!

我的亲人就仅剩危薇一个人了。为了她,为了我唯一的亲人,我可以赴汤蹈火。

红倩影离开了太师椅,缓步走至楼台中,安然坐于用凤凰犀木而成的古筝前,双手平抚于琴弦之上,繁闹的声音在耳边犹如空无,仅能听见索公公那尖锐的声音。

手指轻拨琴弦,琴声流畅而走,琴音沉重哀怨。

凝沁芯红唇微张,清丽的声音却唱出世间最悲痛的歌声,闻者心酸。“奋身跌落轮回,再次相逢,却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看不出结果,只看到残缺的心...”

“芯儿,弹首凤求凰给娘亲听,可好?”一张温婉的面容,一把温柔的声线。

“芯儿,过来陪爹爹下棋。”严肃的面孔中流露出慈祥的笑容。

“姐姐,姐姐。陪锦儿玩啊,这些都是锦儿自己做的啊。姐姐,看看啊。”一个圆圆的身子摇摇摆摆地走着。

温和的日光照耀着一切,但是黑暗来得迅速,来得突然,一切已成黑夜。黑暗中空无一人,徒留只身孤影的自己于漆黑中来回奔跑。“爹,娘,不要,不要只留下芯儿。锦儿锦儿,你在哪里啊?”

修长的玉指于琴弦上轻舞,无聚焦的双眸,沉沦于回忆,歌声是自我怜悯的音乐。

家破人亡,何处为家?

湖水四溅,悲痛声响,此情此景,天地动情。

泪流满脸的危薇看着红衣女子那痛彻心扉的面容,纠痛的心似要四分五裂。

沁芯,你说过,自从你离开家园后,最喜欢的事就是奏琴,奏琴能让你忘记一切,能让你回到快乐的时光。你说过,你只要想到能奏琴,由衷的笑容就会现于面上。

但是,怎么现在的你却是如此的痛苦。

是我...是自私的我,夺走了那个笑容,唯一能令你由衷的笑容。

悲痛曲音渐入高潮,危薇霎时惊醒,翻开红豆杉木匣子,取出玉笛,置于嘴前。

空中响起轻快的笛声,两样意境不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却是如此的融洽。琴音被轻快的笛声带离悲痛,逐渐走向明朗,令人破涕而笑。

危薇手指迟疑,是谁比她更先一步?而且,两者的融洽足以证明,笛音之主,能深深体会沁芯之苦。

那种世间最痛的离别之苦。

指离,曲止。

凝沁芯不说一语离座,与另外四位天姬跪拜于楼中台。

耳间无数的言语声响起,却听不清一言一语,唯一听到的声音的是索公公的那句。

“各位天姬辛苦了,请回房内休息吧。”她在危薇的搀扶下,回到房门,即将步入房内时,回头一看,看见一副不再置于黑暗中的身躯,一双熟悉的厉眼,手持青玉笛。

凝沁芯神情呆滞地看着健硕男子,他的厉眼中再次泛起温柔的神色,她微微一笑,转身,没入房内。

男子百年不变的冰冷面容,渐渐融化,略带半点柔情。

“原来我们的二王子,并非全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啊。”人声自男子房内的黑暗处响起。

“......”置于阳光下的男子听到声音后,将手中的玉笛紧握,转瞬回复冰冷神色,视线却不曾离开帝都城房。

“笛音传情,够诗情画意,特别是出自我都常胜将军的沾血罗刹手,最是特别。”人声再次响起,但更多是不屑之音。

“白影卫,看来刚才那一刻的空中水珠,用你颇多内力,连一个白衣女子亦比不上。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无伦次,废话连片。”蔑视的眼神自男子的眼角射向黑暗处。

“哈哈。刀光剑影,嗜血成性,爆涙,难怪大家都说从军的人脾气不好,原来是真的。只可惜,我费的这些内功,人家小姐还不知道呢。我还是亲自找小姐邀功好了。”

“你敢!”阳关下的男子单是一个背面经已煞气冲天,手中所持的彷佛不是玉笛,而是一把战刀。

“我说过,没有我不敢的事,只有我想不想做。她,是我的人。”黑暗处的人继续挑衅道。

“滚!她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男子的耐性已经被挑拨到临界点,随时一触即发。

“哈哈。你现在心里所想的,必定是,若非我手中拿的是玉笛,你早就死了几万次了。秦翼恒,我告诉你,搞不清状况的人是你,不是我。以后会后悔的人也只是你,要是你令到她伤心,即使是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声声厉语。

“滚回去那个人的身边,继续去做你的白影卫。”秦翼恒已无耐性可言,他不想继续和这个人纠缠下去。

“真是不可爱的弟弟,这样对待自己的哥哥。”黑暗处的男子走到房门,现身于房中,一身月牙白的锦衣,柔和的神色与房内那位将要爆发的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手扶门框,回头说道:“翼恒啊,你还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激怒啊。”

“方翘送大王子滚出去。”秦翼恒怒火冲天地说道。

“哈哈,方翘不用送了,我会平安地慢走。”说完,秦轸渊面带微笑地走了出去。

亲眼目睹大王子秦轸渊的远离后,他走到秦翼恒的身侧,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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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事归已修文【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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