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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的儿子,自然不必你来夸。”

嬴政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足以吓坏一干小孩。

不过太子丹是谁,他可是少年时就能顶着这样的冷气好几年如一日凑上去的真猛士,怎么会被对方这种程度的气势吓到?

“好好好,不夸不夸,只有你能夸,行吧?”

太子丹满不在乎摆摆手,单手支着头望着神色淡漠的老友。十几年不见,这小子还是那副欠揍的德行。

偏生自己以前也打不过对方,只能在口头上找乐子。

毕竟大家小时候日子都不好过,若不能想个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恐怕都要憋出病来。

“你以前还会有点表情,越长大越像块冰,太可惜你这张脸了。”不过安静了一瞬,太子丹张口一句令嬴政顿生后悔。

他就应该在这破玩意儿笑嘻嘻进门时扔出去!

“晚了。”

太子丹摊开手,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念着咱们之间的情分的,救命之恩无以为谢,先记着哈。”

嬴政呵呵:“寡人与你没有情分,少自作多情。”

要不是燕丹那点破事有可能牵扯到当年对扶苏下手的人,他堂堂秦王,可没必要搭理一个弱国太子的求助。

呵。

“何况你能拿出什么,是寡人没有的?”

燕丹翻了个白眼,“我还是个废物太子真是不好意思啊,丢您秦王的脸了。”

“不。”嬴政道,“你不会丢寡人的脸,因为没有人知道寡人认识你。”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嬴政睁眼说瞎话。”

燕丹冷笑了一声:“光是从前咱们倒霉到一块的鬼日子,你就没法说服别人。”

嬴政掀起眼皮,奇异地看了太子丹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燕丹被他看得格外不自在,往后挪了挪身子。

“纠正一下。”嬴政道,“倒霉的只有你,寡人是被你连累的。”

燕丹:“......”

燕丹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连累谁啊!”

当年天天晚上翻/墙出去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打架的是谁?当年次次和赵国公子起争端最后还是打起来的是谁?

燕丹当年和嬴政混在一块儿,他人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要来报复,基本不会落下他。

可恨的是他是个战五渣,嬴政跟外面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学了一身本事,每次惹事或者事主动来惹,嬴政都是打完一身轻松屁事没有,他可是被打得很惨啊喂!

嬴政随手举起手中摩挲已久的墨玉树枝抵在唇边,淡然道:“不,是你连累的我。”

“寡人自回到秦国就再不曾招惹到那些东西,而你......”嬴政墨玉树枝拿开朝着燕丹的方向轻轻点了三下,“你回燕国那几年,白日见鬼还少吗?”也不看看他秦国的情报网有多厉害,燕国太子丹白日见妖鬼的次数,已经多到间谍都懒得传过来的地步了。

虽然他们当年那种情况,赵国本土异族颇多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他跟太子丹都比较容易招些奇怪东西。

不过这不妨碍嬴政面不改色胡说八道,反正燕丹也没有话可以反驳。

果然,燕丹抬起的手巍巍颤颤指着他,嘴唇蠕动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说不过你。”

好半晌,燕丹低下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一般松下来,眉眼疲惫,瞧着分外颓废。

“我从来都不及你。”

嬴政挑

了挑眉,道:“寡人很高兴,时隔多年你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

“......”

燕丹抹了一把脸,坐直身子控诉道:“你别以为你拿根破树枝挡着,我就不知道你方才在嘲笑我!”

嬴政道:“寡人难道不是光明正大嘲笑你,又何须遮掩。”

燕丹,好不容易的奋起,又一次败退在小伙伴毫不留情的嘲讽中。

“算了算了。”

燕丹自暴自弃扔下手中的棋子,这盘棋,已经没有继续下的必要了。

“说真的,我那边那个有病的门客,你真的不收吗?”

“你都说了有病,寡人为何要收?”嬴政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过去的寡人皆知,未来的将由寡人创造,何须借助那等装神弄鬼的阴诡小人。”

年轻的君主眉眼间满是掩盖不住的狂气,话语的自傲任是谁都能听出来。

燕丹从很小就知道,嬴政和他不一样的。

初见之时,艳阳下被数人围攻仍不肯妥协的少年,有一双明亮的凤眼,眼中藏着炽烈与张狂。

同样困在他国,同样前途渺茫,彼时的燕丹只能用嬉皮笑脸掩饰自己,而嬴政从来不会主动藏住自己的本性。

这样的嬴政,和他不一样的。

燕丹叹了口气,道:“知道了,回头想办法把赵高给你骗过来。”

太子丹那个浑身上下充满违和点的门客,叫做赵高,似乎是从秦国逃过来的。

嬴政确实不必借助这等手段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不代表他乐意放过秦国的叛徒。

燕丹觉得,他是不会忘记那日,嬴政知晓那门客姓名时露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笑了。

嬴政颔首,道:“来了。”

对方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燕丹悚然一惊。

他忽而觉得周身异常寒凉,视野中嬴政身后似乎泛起了乳白色的雾气。

“谁...来了?”燕丹屏住呼吸,艰难问道。

他忽然发现,嬴政手边把玩的墨玉树枝,原本光滑的枝上,不知何时开出了数朵桃花。花色浓丽,又阴气森森。

有金戈之声在他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给他看看脑子,省得一天到晚在我这里啰嗦。”

嬴政毫不留情道。

“我给你度朔山的桃枝,不是让你拿来招我做这种事情的。”

一道雄浑男声在燕丹耳边炸起,激得他头皮发麻。

燕丹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到有一着斑斓战甲的男子缓缓从他身边走过。

鉴于他坐在嬴政面对,所以这男子站位略微靠边。手中金色战戟就是那兵戈之气的来源,姿态英武极了。

“人族,多年不见,你依然是这副高傲姿态。”

嬴政微微抬头,目光对上眼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男子,淡淡道:“是你欠我,非我欠你。”

言下之意,为何不能高傲?

男子气笑了,道:“你倒是敢说。”

嬴政抬起下巴点了点燕丹,“这是第二件事,别告诉我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燕丹的警惕心从来不弱,能控制他的必然是某种罕为人知的非人手段

嬴政可不觉得他家崽子那么一场戏就能解决燕丹的问题,万一燕丹之后又整出什么蛾子,他可不想再搭理。

索性废物利用咯,这群神仙也不怎么干

人事。

嬴政冷漠地想。

战甲男子嗤笑一声,这才勉为其难看向已经完全愣住了的燕丹。

“你让我救的人族,一次比一次废物了。”男子眼运金光,手按在了燕丹头顶。

燕丹本想躲开,奈何对方动作看似缓慢,实则根本没有让他躲开的可能。兼之嬴政在对面给他递了个眼神,便硬生生停住了。

而后,他便听到头顶男子不屑的话语。

燕丹心道,不愧是你嬴政,到底都在哪里认识的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

“上次那个小子好歹还修昆仑心法,这次就完全是个凡人。”

“小子,你还真不把我神荼的承诺放在眼里。”

自称“神荼”的男子收回按在燕丹头顶的手,变换姿势作取东西状。

燕丹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被逐渐抽出来,带着冰凉的触感。接着,他余光看见那男子另一只手提起金色战戟以雷霆之势刺下——

咔擦。

灵魂深处有了某种动静,像是掉落在地上的枯枝被路过的人踩碎一般,发出“咔擦”的声响。

声响过后,他整个人都要轻松不少。

“你许了三个承诺,不就是用来兑现的么。”嬴政平静道。

“哼,让本座看看是什么东西让你时隔十几年叫本座过来帮忙,这...嗯?”

神荼将他从燕丹脑子里抽出的东西展示到嬴政面前,这个视角,燕丹也看到了被半透明的小球关起来的是什么,顿时一惊。

“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狭长的绯红长虫,头尾不清,表面光滑透亮,还生着极细小的白色绒毛。

神荼那一刺斩断了燕丹与它之间的联系,却没有杀死它。因此隔着小球,他们都能看到那长虫还在缓缓蜷缩。

“是个稀罕玩意儿,归本座了。”

神荼把它困在小球里,放嬴政面前晃了晃就收起来。

“这便是操纵他的东西?”嬴政抬眸,问。

“这小子没事了。”神荼答非所问,“桃木拿来。”

嬴政拿着手中只剩下一朵桃花的墨玉树枝敲了敲棋盘,“你的承诺,可还有一次。”

“本座没说收回。”

神荼不耐烦般要去抢夺,却因对方手一挥而落空。

来自度朔山的鬼将定定看了秦王一眼,旋即又被对方身上的磅礴气运晃花了眼,登时移开视线,隔着虚空朝桃木点了几下。

“本座给你再加三次召唤机会,倘若碰上了类似情况,及时唤本座过来。”

话音落下,神荼转身便随着武器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哦豁,看来燕丹这倒霉的家伙,还牵扯进了某件大事里?

嬴政看着燕丹张大嘴的表情,心情十分愉悦。

“我觉得,你是越玩越大了。”燕丹很快冷静下来,不如说,方才神荼在场时他的惊恐表情,本就有一半是假装的。

他此时神情非常凝重。

“刚才这个,和你以前跟盖聂偷跑出去打架的那些层次完全不一样。而且他的名字......”

嬴政干脆道:“正如你所想,他是东海度朔山守鬼门的鬼将。”

他还是挺满意的,本来只想引神荼过来试探一下,顺便给燕丹治治脑子,没想到收获了不少消息。

以及,白得鬼将三次召唤机会,燕丹可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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