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反正在察觉到右手的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层枷锁时,她的头脑仍然是一片空白。
直到男人开口问‘喜欢吗’的时候,她才将注意力投放到了那枚戒指之上。
只低头看了一眼,江蜜的眼睛就忍不住亮了起来。
卧槽!这什么?
虽然她的个人财产买上几十枚钻戒,分别将手指脚趾都带满也是可以的。
但别人送的和自己买的意义不同,而且这枚钻戒不似珠宝柜台上摆放的那些微小凡品,戒环中间的宝石几乎占据她手指粗细,四角的碎钻将中间的宝石牢牢禁锢在内,款式虽简单,但灯光投影在其上时,任谁都要说一句这戒指闪耀又夺目。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钻戒,尤其是这足以被称之为‘鸽子蛋’的钻戒。
硕大的鸽子蛋在她手上耀耀生辉,江蜜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但在乐过之后,她实诚的抬起了头,“是正品吗?”
那一段奇幻的经历使得他跟江蜜相处那么久,谢池早已料到这女人不走寻常路。
也将对方可能会做出这种反应的情况考虑在内。
闻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页,“□□在这里,看一眼?”
江蜜假意推辞,“这不好吧。”
然而说是这么说,但对方既如此热情又主动,江蜜也不好拒绝。
于是再说话的同时手亦伸了过去。
接过后低头瞄了眼□□上的数字,她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止不住了,装模做样的满意点了点头,她轻咳一声,道:“介意外人知道你已婚的身份吗?”
“不介意。”
“那这戒指我以后每天就都带着出去炫耀了?”
“随你。”
“得嘞,您做饭去吧。”
明明势力的令人发指。
然而谢池却觉得她理直气壮询问是不是正品的模样可爱,言不由衷却仍将□□接过去的模样亦可爱。
眼见着她紧促的眉目变得张扬又明媚,唇角微微抿着,一副好心情的样子。
谢池的嘴角终于也忍不住上扬起来,“好。”
在他走后,江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阵才缓缓收神。
她想,其实忽略他的外在条件,谢池也有财大气粗、顺从听话、热爱劳动这等等的优点。
所以这波婚结的不算很亏。
这么想着,她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点开了微信朋友圈,将手机举起对准自己摆好姿势的右手无名指上喀嚓一拍,她将照片上传入其中,并配文
——
【江小姐再见。
谢太太你好。
官宣:江星星江芙芙从此以后有合法爸爸了。】
这条动态上传没一会,江蜜的手机便炸了锅。
微信新消息与动态被评论点赞的提示音便劈里啪啦响个不停。
江蜜虽然爱在朋友圈晒娃晒日常,但由于嫌麻烦,无论下方评论是在阴阳怪气的膈应人还是将彩虹屁吹的多么五彩缤纷,她都懒得回复也懒得去看。
奈何今日份想要得到别人婚姻祝福的愿望并未达成,所以她破例在等待了十分钟过后,点开评论区查看留言。
眼见着原主之前的塑料姐妹们给与她一连串的【恭喜】【祝百年】等祝福。
她美滋滋的正准备切换到微博,就见手机页面接入了一道来电。
接通放至耳边,时静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蜜蜜,你结婚了?”
江蜜轻嗯一声,“结了,白天刚领的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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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对面沉默一会儿,才艰涩道:“和谁结的婚?谢时寒?”
这话江蜜就不爱听了。
她前不久由于对孩子亲爹谢池同志产生了好奇,所以专门找人打听了一番对方的身家。俗话说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
虽然她在心中戏称谢池为老男人,但不得不承认,对方不仅不老,而且在未跟她结婚之前,称得上是业务能力极其牛逼的黄金单身汉。
别的不说,其公司市值比之男主现今所任职的谢氏企业也没有差上多少。
再加之由于她的插手,男主自上任以来还没有做出过太好的成绩,暂时远没有被委任为集团总裁。且由于谢氏是新型创业公司,走的是上坡路,而老牌谢氏由于近些年跟不上市场脚步,公司市值在市场竞争中无法脱颖而出,市值亏损蒸发掉许多,走的是下坡路。
所以真比较起来,还是谢池这个真霸总更厉害一点。
江蜜本就瞧不上男主做派,有谢池在旁边作比较,就更瞧不上男主了。
虽然发生此种误会是由于她过于含蓄在朋友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那位谢先生是谁,但怎么就能扯到男主那边去呢?
连声否认了几遍,江蜜道:“是谢池。”
“谢池是……”时静本想问谢池是谁,但可能是由于这个名字太过熟悉,还没有将一整句话问出,她便在记忆中找到了与这个名号所对应的人,“是我想的那个人吗?来参加过我生日会的那位谢时寒的小叔叔?”
江蜜挑了挑眉。
她差点都忘记了姓谢的那两位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挺好。下次见面她就让男主改口称呼她为小婶。
假如原女主还能入梦,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倍感神清气爽,心神畅快。
原主未出国前交到的那些姐妹大都极为塑料。
时静虽然也被她定义为塑料姐妹,但材质绝对是塑料中的no.1。
所以江蜜不打算瞒她。
应了一声‘嗯’后,江蜜道:“是他,别问我为什么,除却他自身条件优越以外,他还是星星芙芙的亲生父亲。”
时静在她话音落毕后果真没有问东问西。
但是却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道:“蜜蜜,五年前那一晚上……,那个人真的是谢池而不是谢时寒?你确定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蜜左右环视了一圈,当然,最主要是将视线盯着厨房方位。见里面的男人正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掂着大勺炒菜,她放低了声音道:“我当然确定。那一天我起身离开酒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借着那蒙蒙亮光,我看什么不清啊?更何况只是一个男人的具体长相。”
这次的时静不再需要缓冲时间。
她几乎是立刻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多么早算是早告诉你?五年前咱们都还是纯洁的女高中生,发生这种事我如果去你面前说上一通,你是会嘲讽我不自爱还是会关心安慰我?别反问我‘你居然就是这样看我的’,那时候你跟我的关系已经闹僵,按照人之常情,我只会将你揣测的更坏。”
顿了顿,江蜜继续道:“后来怀孕了,江百万先生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刻就是安排我去打胎,要不是医生说打胎之后可能一辈子就再也怀不上孩子,这个世界上可能就再不会有江星星江芙芙的存在。然而孩子虽然被留下了,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我又第一时间被安排去了美国。度过了昏昏沉沉又难挨的孕期反应,我们两个不仅互在大洋彼岸的另一面,而且之前的矛盾又还没有解决,我就更不可能主动和你联系了。”
这些想法全都是江蜜按照原主的记忆自行总结而来。
虽不是原主亲口口述,但人的思维方式大多数是相同的。她可以肯定,与其真实想法重合度绝对不下于百分之八十。
对江百万的埋怨是真的。
对朋友逐渐生分又
淡化的感情也是真的。
只是原主与江百万的矛盾点乃是江百万主观意义上的重男轻女。
而与时静之间的矛盾点则是客观意义上因为一个男人而产生的纠葛。
而且江蜜总觉得以时静大小姐在剧情当中后期为原主报仇对男主旗下产业使绊子的行为,当年的那一场纠葛很有可能只是一场误会,所以才会再面对两人时态度截然不同。
同江百万之间的矛盾江蜜早就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他。
但同时静之间的矛盾却由于没有合适的机会一直拖到了现在。
但今日的机会在江蜜看来就是最好的机会,所以她这些话说的极具真情实感。
情绪是会传染的,江蜜如此真情实感,时静也没有辜负她的一片诚意。
在又一阵沉默过后,电话那面传来了低声啜泣的声音,半响,才听时静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误会了什么,但江蜜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曾经做下那些荒诞事的人是原主而不是她,所以她大度道:“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没曾想到她这样说后,时静又道:“对不起,我还欺骗了你。”
江蜜好奇,“骗了我什么?”
时静带着哭腔的声音便那样传入她的耳畔。
“其实我大学曾去美国交换过一段时间,虽然和你待的不是同一个州,但距离并没有多远。打听到你所在的学校后,我曾经开车去看过你一回,没有在学校找到你,但却从你的同学们那里打听到了你自己独身一人带着两个孩子。算了算时间差,我误以为那两个孩子是谢时寒的。气愤你仍然冥顽不灵的执着那个男人,执着到因为他掐断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且在那样的年龄里未婚先孕甚至奔赴出国。所以我没有去找你,也不再去打听你的消息。”
“可能是时间会冲淡一切,也可能是我已经多年没有将你的事放在心上,更可能是再见你之时你显而易见过得不错,所以我们第二次在火锅店碰见的那次,我已经再没有太多的愤懑情绪发泄出来了,只是虽然仍能够心平气和的和你讲话,但还是忍不住询问你一遍两个孩子的父亲是不是谢池,而后你虽然用玩笑否定了那个回答,但由于语气太不正经,所以我其实并不是很相信你的说辞,没想到一切都是我在胡思乱想,孩子父亲并不是他。挺好,挺好。”
“蜜蜜,祝你新婚快乐。”
江蜜今日所求就是这一句新婚快乐,从林静茵嘴里没听到,从自家儿子闺女嘴里没听到,没想到这第一声‘新婚快乐’竟然是从时静嘴里说出来的。
原主如果这会儿如果在天有灵,真应该好好听听,这位名叫时静的朋友才是最关心你的人,而你托梦的时候却只顾着那个几百年都没瞅见人影的傅铮,真的是……
不仅恋爱脑,而且看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不好。
道了一声谢后,她忍不住问了一个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时静,你是不是从始至终就很讨厌谢时寒。”
时静否认道:“不是,刚开始是喜欢的,但那股喜欢没持续一个月,就讨厌了。”
“为什么?”
“不拒绝,不接受,你对他的好他全盘接收,但却不给予一个准确的回答。这样的人,无论其性别是男是女,都够让人恶心。”
如果不是鼓掌动静太大,而且怕正专心做饭的谢池一回头没经历过准备便看到了她的动作误以为她失了智。江蜜这会一定会啪啪啪的鼓起掌来以示对时静看法的认同。
谢时寒真的渣,屁的霸道总裁,绿茶雕石锤了。
——需要你的时候不拒绝,不回应,不需要你了一脚蹬开顺便对你踩上几脚。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谴责江星星渣男了。江星星那种哪能算渣,顶多是个中央空调罢了。而且据小朱老师反应情况,小家伙现在已经逐渐停止散发温度,是个知错能改的好空调。
等她回去就奖励江星星吃个大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