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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冲,就得换他战友,事实上,遇到危险的时候,谁也顾不得,都想着冲在战友前面,没有一个人退缩。

丁叔不说话了,是啊,总要有人往前冲。

肖红就跟在丁叔手底下实习,托着换药碗带着口罩,神情专注的看丁叔手法熟练的给赵然清理伤口换药,姜晚特意留意了一下,嗯……这两人眼神都干净的很,很纯粹的病患与医务人员之间的关系。

换药的时候,顾北川给姜晚拉到没人的走廊,说道:“你二哥和肖红……”

姜晚从过去重回到现在,只有顾北川知情,姜晚知道的也都告诉了他。

他话没说完,姜晚已经知道顾北川的意思,赵然养好伤就会走,这期间要不要撮合一下这两人,她犹豫了一下,二哥和肖红感情上都才受过伤,应该是没这么快重新接受一段新感情。

她说道:“顺其自然,他们俩要是有缘分,最后肯定能在一起。”

姜晚特意去供销社买了几根筒骨回来熬汤,熬了筒子骨山药汤给赵然送过来。

赵然闻到肉香,撑着床板自己慢慢靠坐着,说道:“你家三个孩子,肉得留着给孩子吃,医院里有食堂,我怎么都能对付一口。”

姜晚给他装了碗,盛好汤,“筒子骨不要肉票,去早一点排队就能买到,你客气个啥,你是我二哥啊。”

赵然心里酸涩,以往哪次受伤不是自己一个人扛,突然多了个妹妹细心照顾,感觉就好像从小弄丢的妹妹回来了,并没有认亲的那种疏离感。

顾北川还有话跟赵然说,姜晚出来碰到丁婶来给肖红送午饭,就陪着在休息室聊了几句。

肖红觉得自己给这两个老人添了太多的麻烦,自从她父母去世后她就没受到过这种关心和照顾,现在又天天给她送午饭。

“婶子,我吃食堂也一样的。”

“食堂都是大锅饭,哪有什么营养,你现在怀着孕要吃的好一点。”肖红执意要把孩子养下来,老两口赞成,毕竟一条小生命是无辜的。丁婶十分乐意给肖红送饭,以前老伴上班早出晚归,她一个人在家也闷的很。

“小姜、小红,婶子有个事情,跟你叔商量了几天了。”丁婶笑眯眯的说道。

肖红忙问道:“婶子您说,是我在您家给您添麻烦了吗?我跟医院申请宿舍搬出来。”

“你这孩子就是多心。”丁婶嗔怪道:“我跟你叔一辈子都无儿无女,跟你也挺有缘分,就想认你当个女儿,你看你愿意不?”

肖红怔怔的,饭也忘记吃了,丁叔丁婶都是极好的人,从来没有因为她未婚选择把孩子生下来而看不起她,还经常开导。

她怀孕情绪容易波动,眼睛突然就红了,“我哪有这个福气。”

姜晚笑了,“丁婶,她这就是愿意的意思,恭喜您老来还得个女儿。”

丁婶大喜,“我这就去把好消息告诉你叔去。”

肖红捧着丁婶送来的饭菜,心里暖洋洋的,“姜晚,谢谢你们,我一定努力的,把生活过好。”

***

给赵然送了午饭姜晚就回去上班,放学的时候打算接三个孩子去医院看看舅舅,在小学门口等了一会,没看到小刀和小风,数学老师赶着过来,“姜副主任,你家孩子在学校打架了。”

姜晚跟着老师一起进校,忙问道:“是小刀还是小风?”

数学老师边走边说:“好像俩孩子都参与了,现在孩子班主任带到办公室,你快过去。”

“谢谢袁老师。”姜晚心想,要说小刀打架她还能理解,小刀性格沉稳不是给他逼急了他不会动手,小风那性格,他怎么会跟小朋友打架?

到了办公室,姜晚看到另外一位家长曹秀娥也在,还有她儿子谢小安。

小刀的班主任聂老师和学前班的小胡老师都在,姜晚进门先了解情况,“聂老师,孩子为什么打架了?”

谢小安一直在抽噎,曹秀娥不等老师说话,就激动起来,“姜副主任,顾小刀打我家儿子,你说这事怎么算吧!你必须让我儿子打回去,再给我家赔礼道歉。”

聂老师连忙呵斥,“小安妈妈,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咆哮的地方,我们还没有了解清楚情况,请你安静。”

顾小刀看到婶婶来了,生怕婶婶认为他是个无缘无故打架的坏孩子,连忙解释:“婶婶,我只是推了一下谢小安,他被地上的玩具绊倒了,我没有故意打他。”

姜晚点点头,“聂老师,我可以问孩子们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聂老师也正想了解情况,就是小安的家长一直不停的吵。

姜晚问老大,“小刀,这里面你最大,你给大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去推谢小安?”

顾小刀吸吸鼻子,“放学我去找弟弟,看到谢小安打小风,我就冲过去推开他。”

曹秀娥插嘴叫起来,“你放屁我家小安不会打人的。”

姜晚皱眉,怎么当着孩子也满嘴的脏话,“小安妈妈你再吵就出去,现在是让孩子说话让你说了吗?”

聂老师也生气了,“小安妈妈,你再吵我就叫孩子爸爸过来。”聂老师还不信了,这孩子的妈妈不讲理,那他爸是位军人,总会讲道理了吧。

曹秀娥愤愤不平的闭

了嘴。

姜晚接着问顾小风,“小风,你告诉妈妈,在你哥哥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顾小风看了看谢小安,他还在哭,“小胡老师中午给我们一人发了一颗橘子糖,我可高兴了,我就想把橘子糖留着,等回家给妈妈吃,然后小安吃完他的糖就来抢我的,哥哥来了看到就推开了他。”

姜晚点点头,曹秀娥小声嘀咕,“你也不能只听你家孩子说,他们两个是兄弟,肯定是串通好的。”

姜晚冷眼扫过去,“一个孩子还有可能撒谎,三个孩子不可能都撒谎,我会问小安,然后让老师们来判断,你就闭嘴别影响到孩子。”

她转头蹲到谢小安跟前,“小安,你为什么要抢小风的橘子糖?你不也有一颗吗?”

谢小安看看曹秀娥,然后低着头,“我没有抢小风的东西。”他妈妈教他的,爸爸很凶会打小孩,在家里做错了事就推到姐姐身上好了,姐姐是女孩子,爸爸不会打女孩子。

如果爸爸回家知道他抢别人的东西,肯定要揍他屁.股,不能承认。

曹秀娥得意的说道:“看吧,我就说我家小安最乖,怎么会打架抢东西,都是你家小孩撒谎,你赶紧道歉吧。”

姜晚叫她闭嘴:“小安妈妈,班级里那么多小朋友,总会有人看到,你急什么?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去找你男人过来处理孩子间的小矛盾!”

“不能找爸爸来。”谢小安吓到了,“爸爸会打我屁.股,我怕。”

姜晚和蔼的说:“小安同学,说真话的小朋友是值得原谅的,如果你讲真话,阿姨和老师都会告诉你爸爸小安有进步,这次就不揍了,你看怎么样?”

谢小安犹豫了一下,转头去问他的老师,“胡老师,说真话不会挨揍吗?可是我真的抢了小风的糖呀。”

曹秀娥急的眉头都皱在一起,这傻儿子哦,被哄几下就中招了,刚想插嘴被聂老师瞪回去。

在老师们心里,小朋友的一些小毛病都是可以教育的,谢小安才五岁半,正是需要正确引导的时候。

小胡老师拿手绢给他擦掉眼泪,姜晚继续问道:“小安,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抢小安的糖呢,你当时心里怎么想的?是因为太喜欢吃橘子糖,吃了一颗还想再吃一颗才去抢的吗?”

“不是的,我不爱吃橘子糖。”谢小安揪着小衣角,“他们都不跟我玩,都围着小风做游戏,我想引起大家的主意,就去抢小风的东西,这样小朋友就觉得我比较厉害,都来跟我玩了。”

事情水落石出,小朋友们之间的纷争,自然有老师好好引导教育,小胡老师已经给谢小安和顾小风拉到一边教育去了。

曹秀娥跟在后面喊道:“老师你可不能偏心只批评我家小孩。”

姜晚实在是无语,“小安妈妈,老师叫家长不是只能请当妈的,你再胡闹我就去找谢怀山了。”

“不许去找谢怀山。”曹秀娥喋喋不休,“他忙着呢,为这点小事就去找他,他肯定怪我不会带孩子?不能找。”

聂老师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气的说道:“怎么不找,我还要去家访呢,你家不是还有个十岁的姑娘吗?怎么不让她上学?”

聂老师同时也兼着小学部的教导主任,听三年级的班主任说,有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天天在家劈柴洗衣,学校得过去做做家长的工作,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让女孩子上学,这都开学半个月了,再迟可就跟不上进度。

曹秀娥满脸不解,“我家孩子上不上学我自己决定,老师你管的太宽了吧?在我们老家,这么大的女娃哪有上学的,不都在家里帮着干活?”

老天,聂老师被她这个理论气到了,“这里是家属区的子弟学校,不是你老家,我回头去跟孩子爸爸说!”

她就不信了,谢营长工资不低啊,供不起两个娃上学?

***

姜晚带着三个孩子去医院先看了舅舅,在家做晚饭的时候,顾北川也回来了,姜晚淘米洗菜,问顾北川,“那个谢营长人怎么样?”

顾北川抬头看媳妇,“谢怀山?是个老实人,你问他做什么?”

姜晚叹气,“我也不想问,是老师让我帮打听的,谢怀山一直不在家,他家还有个姑娘没去上学,老师要家访问问情况呢。”

顾北川皱眉,谢怀山也不是个不让女孩上学的老迂腐,估计是他媳妇自作主张,“谢怀山带队去山里拉练,快回来了,等回来我说说他。”

这天姜晚休假,给家里的床单被罩都拆了,准备拿到溪边去洗,苏木秀看姜晚洗被子,索性给家里的床单一换,也跟着去了。

来小溪边洗衣服的都是家属,这条小溪给家属院一分为二,对面是新盖起来的二期,这会有七八家都在这儿洗衣服,对面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就显得格外扎眼。

苏木秀朝着姜晚努努嘴,“小姜你看,曹秀娥的闺女,家属院还没有谁家不让孩子念书的。”

姜晚把前几天在学校的事跟苏木秀说了,“她爸爸好像快回来了,老师准备跟他爸爸沟通,沟通后应该可以顺利上学。”

小女孩力气小,手上的一件衣服突然就滑落到溪水里,被冲了下来,姜晚忙去找了跟长竹竿给衣服挑了起来,这件上衣是那天曹秀娥在学校穿过的,小姑娘在洗一家三口的衣服。

衣服捞了上来,姜晚隔着小溪冲她笑笑,谢小莹急急忙忙从石头桥上过来,接过那件衣服,“谢谢阿姨。”

“没事。”姜晚嘱咐道:“洗衣服的时候当心别给自己掉下去了,下游的溪水有点湍急。”

谢小莹脸红了,她来家属院几个月,左邻右舍跟她妈妈的关系并不好,还没人这么关心她呢。

“阿姨对不起。”谢小莹心里愧疚,“在秦川等船的时候

,我妈妈撒谎了。”

姜晚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你别跟着你.妈妈一起撒谎就好。”

姜晚看着她站着不动,笑着问:“还有什么事?”

谢小莹知道姜晚现在是服务社的副主任,因为妈妈在家骂了好几天,说她年纪轻根本就没资格,不过当着外人面妈妈不敢骂。

她唯唯诺诺的说道:“阿姨我想上学,你能跟我妈妈说吗?”

姜晚叹气,曹秀娥家的事她一点都不想过问,“你可以跟你爸爸说。”

“我不敢,等爸爸走了我妈会打我,说我乱告状。”

苏木秀一听曹秀娥还打孩子,气道:“她如果打你,你也跟你爸爸说。”

也不知道小姑娘听没听进去。

谢怀山归队后被政委叫过去训了一顿,问他怎么不给女儿上学,谢怀山一脸懵,什么时候也没说不给闺女上学。

政委让他回去把闺女送到学校,否则就别回来了,谢怀山心里憋着气,一头扎回了家。

曹秀娥看到男人回来,连忙迎上去,“你咋回来了?没吃饭吧?我给你做饭去。”

谢怀山摆摆手,问道:“你怎么不让小莹上学?”

“谁又找你告状?”曹秀娥不以为然,“大妞在老家上到三年级,认得几个字不就行了,再过个七八年她都能嫁人了,学了也是给别人家上的,何必呢。”

曹秀娥的这一歪理邪说气的谢怀山发抖,这媳妇是他刚当兵那年在老家娶的,他们是一九五三年结的婚,媳妇家重男轻女,媳妇自己也这样。

“你还能不能带孩子了?不能我就发电报让我妈过来!”

曹秀娥瘪瘪嘴,也不知道哪个嘴碎的跟她男人嚼舌根,不过她可不能让婆婆过来,今年男人好容易升了营长,她才能带着孩子过来随军过好子日。

“好吧,那明天我就叫大妞去上学。”

“不要大妞大妞的叫。”谢怀山说道:“她有名字。”

***

赵然在军医院养了几个月的伤,等他准备归队的时候,姜晚让他来家吃顿饭再走。

这几个月孩子们跟舅舅早就混熟悉了,顾小鱼骑到舅舅脖子上,“舅舅我们玩去吧。”

顾北川一把给他拎下来,“舅舅的伤没好透。”

赵然不乐意了,“我哪有那么虚,那点伤早就好了。”

“那点伤?”顾北川秒了他一眼,“那点伤都够你躺几个月的了。”

姜晚手里拿着一封挂号信回来,拆开来说道:“呀,我妈问我今年回不回老家过年,我怎么回啊?”她说的这个妈是廖玉珍。

“我想去。”小黑鱼听说外婆家那边冬天会下雪,可以堆雪人,离岛这边从来没下过雪。

姜晚说道:“外婆家离这里要做两天的火车哦,一来一回至少得准备十来天的假吧?你叔叔请不了假呀,咱们怎么去?”

顾小鱼一下子就沮丧了,“不能去外婆家呀?外婆还说要包猪肉白菜馅的饺子给我吃呢。”

顾北川接过信看了,“你们要是想回去的话,我就请探亲假。”

姜晚惊喜道:“你还能请的到假?”

他点点头,“我有五年没请过探亲假了,应该没问题。”

三个孩子一听能去外婆家,开心的要去给外婆打电话,姜晚说道:“等你叔叔请到假再说。”

吃了晚饭,看赵然站在院子门口,头顶只有下玄月,映的他背影孤孤单单,姜晚出来倒水恰好看到了,提着空脸盆跑过去,顺着赵然的目光,发现他看的是丁叔家的小院子。

肖红认了丁叔丁婶做爹妈之后,就继续住在丁叔家,不过这会丁叔家院子里没灯,肯定是丁叔、肖红都在加班,丁婶送饭去了。

“二哥你看什么呢?”姜晚去拽他袖子,“你在医院话都不跟肖红多说,这会子你就是站我门口瞅上一.夜,人家也不知道。

赵然回过神来,“肖大夫是个正经人,又经历了那样伤心的事,这会是个男人她都躲,是她不跟我多说话好吗?”

姜晚心里一动,二哥这是什么意思?“二哥,难道住了几个月的医院,你喜欢上肖红了?”

赵然脸上一红,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医院每次看到肖大夫累的揉腰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去扶一把,也真是奇怪了,而且她压根不记得小时候两个人见过一面的事。

几次赵然想提的时候,对上肖红淡淡的眼睛,就说不出口了,他怕给肖红造成轻浮的印象。

“你知道吗?五二年的时候我跟肖红见过一次,那一年她爸妈调动工作,要去很远的肃州,绕道来京市走亲戚,她在街上迷路了,只记得爸妈住的招待所的名字,我恰好碰见她站在街上抹眼泪,就牵着她手给她送回去了。”

“她那天穿一件碎花裙子,穿着白色的袜子黑色的小皮鞋,梳着两根辫子,给她送到之后她爸妈都急疯了,抱着就哭呢,我最怕人哭,转头就走,后来才想起来,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

赵然笑笑,“小时候犯二,还写了张小纸条放铁盒子里,埋到公园的大树底下,说以后要是能再见到,一定要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姜晚手里的搪瓷脸盆哐当一声掉地上。

上辈子肖红走失,是她跟二哥一起送的,她怎么就想不到,这辈子二哥还在,二哥一个人也可以送。

***

赵然明天就要归队,这会在院子里陪三个外甥玩。

姜晚在房间里把赵然小时候送

过肖红的事情跟顾北川一说,捧着从京市公园挖出来的铁盒子,苦恼道:“怎么办啊顾北川,这盒子被我挖出来了,我要不要去一趟京市再埋回去?”

顾北川想了一下,就赵然和肖红目前的状况,要是没人推一把,他们俩可能就这么一直错过了。

“要不跟你二哥也坦白?”顾北川说道:“让他知道,肖红上辈子就是他媳妇?”

姜晚:“怕二哥不能接受啊,如果他相信了一定格外的心疼,而且我看他八成是不相信的,你说我身上的事情也太离谱了,正常人都信不了。”

顾北川指指那个铁盒子,“你二哥比你想象的要坚强,你都给他埋的铁盒子挖出来了,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把盒子给我,我去跟他说。”

姜晚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把盒子交给顾北川。

顾北川拿了个布袋子给铁盒子装上,去院子里拍了拍赵然的肩膀,“走,出去转转。”

赵然不解,“你有话不能在这说?我明天就要走了跟我外甥多玩一会。”

“以后还有机会。”顾北川掐着他后颈给他强行推出去。

赵然连忙回头跟几个孩子说道:“等着我啊大外甥,舅舅一会就回来。”

顾小刀扒在院子门口,回头说道:“婶婶,叔叔和舅舅干嘛去?不打架吧?舅舅一直说要找叔叔分个高下呢。”

“不打架。”姜晚叫他们去洗澡,“就算打架你舅舅也不是你叔叔的对手。”

顾北川是三个小时以后才回来的,赵然没跟着一起回来,三个孩子等不到他们早都睡下了,姜晚带上房门,出来才问道:“二哥怎么说?他怎么没一起回来?”

顾北川指指医院的方向,“我挑了一部分跟你二哥说,一开始还挺难接受这个事,我把铁盒子给他,他没说话,不过我看他的眼睛是信了。”

他顿了顿,“赵然说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让你放心,他下定了决心去跟肖红说五二年见过面的事,不说,他心里总有点遗憾。”

***

顾北川的探亲假批下来了,姜晚忙打了电报回家,廖玉珍跑到县里给她打电话,叮嘱她提前买票,家里已经准备好屋子提前烧好了炕,就等着他们回去。

丁婶子四处搜罗棉絮给他们送过来,姜晚笑着说道:“正愁棉絮不够。”

布料家里倒是多,之前搬回来的顾北川母亲的嫁妆,里面布料、毛料都多,还有一箱子皮料,就是没有棉絮。

丁婶子抖着包袱,“棉絮我都给你弹好了,这几天我来帮着你做棉袄。“

姜晚从厢房里翻出几匹料子,直接连棉絮一起抱到韩大娘家,“韩大娘家有缝纫机,那边已经开始帮我裁衣服了。”

姜晚不擅长做衣服,韩大娘热情的过来要给他们裁冬衣,她也没扭捏,送了几身衣料子做贺礼。

丁婶子也不怎么会做衣裳,干脆给三个孩子一人纳了双棉鞋。

腊月二十四,姜晚和顾北川带上三个孩子去车站坐车,走的时候身上穿的是长褂长裤,火车越往北开天气越冷,几个小家伙给大棉袄都穿上,趴车窗上看铁轨两边白茫茫的大雪。

“老家的雪也没这么大过。”顾小刀说道。

“等到了外婆家,雪还会更大。”

顾北川看着媳妇近乡情怯,问道:“晚晚,你从京市带回来的药也吃了一段时间了,有想起来什么吗?”

姜晚摇摇头,别说想起来,连梦都没有做过。

两天的火车坐到平市,然后转车去县城,廖玉珍早就等在县城的车站,她看到女儿女婿下车,一把抱住冲着她跑过来裹得严严实实的顾小鱼,旁边那个背有些弯的男人忙着接他们的行李。

顾小刀带头喊道:“外婆好。”

“妈。”姜晚摘下大棉口罩,哈出一口白气,看着旁边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这个应该就是她妈后来再嫁的男人姜大祥,她也喊了声,“爸。”

姜大祥手抖了抖,差点没拿得住行李,这个女儿第一次叫爸,以前最多就是喊一声“祥叔”。

顾北川不动声色的托了把行李,“爸,咱们往哪边走?”

姜大祥连忙给差点掉雪地上的行李背起来,“好好,赶了驴车来,往这边走,咱们回家去。”

廖玉珍边走边笑,“我就说吧,闺女嫁人后,懂事多了。”

“是,一直都很懂事。”

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驴车才到家,姜晚是一个都不认识,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连忙迎上来,笑着去接他们,“小姑回来了。”

姜晚不知道怎么称呼,廖玉珍说道:“这是你大嫂子墨菊。”

然后一脸见怪不怪,跟旁边的邻居解释道:“这闺女摔了头傻了,老家谁都不认识。”

姜晚:……

“妈,我只是失忆了好吗?”

“都差不多,赶快进屋上炕,外面冷死了。”

廖玉珍大手一挥,跟邻居们吆喝到:“腊月二十八都来我家喝喜酒。”

姜晚看到院子里备了许多菜,半只猪肉就直接挂在厨房的屋檐下,还有一只刚杀好的羊、大白菜、莲藕,几大盆子堆在院子里。

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在剪喜字,之前打电话回家也没听她妈说过家里要办喜事,也不知道家里谁要结婚。

“妈,谁要办喜事啊?”

廖玉珍一把给几个孩子脱掉鞋子抱上炕,说道:“还能给谁办,当然是给你和女婿两个补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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