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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心对殷言讲了她的光辉事迹之后,殷言怒不可遏的要去找林菀算账,弄得天心好一阵感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殷言身上蹭。最后殷言还是没有去,因为天心要和她一起去为水荷立碑。在王府中,一个丫鬟死了,只会被扔进乱葬岗。但在天心的坚持下,玉晋决定好好安葬水荷。

天心两人买了纸钱与香烛,来到水荷下葬的地方。天心跪在空白的石碑前,抚着粗糙的石面,心里愧疚与痛苦同生。她想着水荷临死前那伤痕累累的躯体,想着她每次昏迷时那一声“少爷”,心房突然间酸涩的发胀。这个时代,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没有爱情,卑微的人们甚至连保全生命的权利也没有。水荷只是一个丫鬟,爱上不该爱的人,就被这个世界弄得伤痕累累。我也是一个丫鬟,我也没有掌握生命的大权。若不是晋王,或许我就陪着哥哥去了,躺在阴冷的地下,被泥土腐蚀。想着想着,天心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殷言看着天心有些发抖的身体,便跪在一旁抱着她,给她温暖。天心感觉到了殷言的善意,回过头来,扯着嘴角笑了笑。

“水荷,你现在该清净了吧,你再也不用受林菀那毒妇的折磨了。现在你有没有见到你的少爷?虽说生命没了,但我相信,你和林少爷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殷言从一个恋爱中的女人角度出发,祝福的说道。“好了天心,不要太过悲伤,死亡对水荷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殷言本是江湖女子,对于生命并未有太多的疼惜。可天心不一样,她的思想里怀着对生命的敬畏。她悲痛于水荷的死,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是啊,她该是幸福的吧!”天心叹着。然后用刻刀在石碑上留下了一句话:

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

水荷,我的墓志铭送给你了,我想我还要多活几年,谢谢你,让我更加珍惜自己!

天心,走自己的路,让这个世界落后去吧。

回程的路上,天心拉着殷言的手,紧紧地,直到渗出了汗。走到一半,殷言突然停了下来,杵在那儿不动。

“殷言,你怎么了?”天心对殷言的行为很是纳闷儿。

“天心,那个,我想更你说个事儿。”殷言有些为难的说。

“什么事?若是关于水荷的那就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天心抚平了悲伤,轻松的说道。

“想通了就好,不过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我……”殷言有些说不出口。

“你的样子很有问题,若是好事就说,坏事免谈。”天心看着殷言的样子,感觉有些怪怪的。

“天心,我要走了。”殷言终于说了出来。

“走,我也要走啊。我们不是回王府吗?”

“不是的天心,我是要回殷家堡。”

“回去等易风提亲,然后风风光光的嫁人?”

“是的,易风今天跟我提的。天心,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我在这种时候离开不对,可是我……”殷言听到天心的话,以为她不高兴,急忙解释道。

“得了,我又没不让你回去。嫁人是好事嘛。不过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我要一个装着一百两银子的大红包。知道吗?”

“天心你……你也太贪心了吧,一百两这么多!”

“不多啊!你想啊,你成亲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儿子,有了儿子就得认我做干妈。做了干妈,每逢过年都得给干儿子红包钱。红包钱又不能太少,掉价不说,还会惹得干儿子不高兴,他不高兴,我也不高兴。所以我现在就得存钱,以备将来需要。”天心完全按照高中时代与同学的调侃之词说道。

“啊,你想得太远了吧!谁说要生儿子啊!”殷言毕竟是一古代女子,听到这话,马上羞红了脸。

“哎呀呀,别害羞嘛!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孩子?”天心继续逗着殷言。

“那当然想……哈,天心,你这死丫头,敢挤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殷言终于察觉到天心话里的调侃,追着天心作诗要打她。天心也费力在前面奔跑着,企图驱赶殷言将要离开带来的忧伤。

回到王府后,天心等大家都睡了,便蹑手蹑脚的走出丫鬟院子。她凭着记忆找到易然和易风的院子。刚进院子,就听到一阵阵击剑声,出于好奇,便悄悄的走上前去。心想:“终于可以见到正版功夫了!殷言那丫头都不表演给我看。不知可不可以顺便偷一下师。”

或许是天心太兴奋加重了呼吸,又或者是练剑的人功夫太高,天心刚一探出头,还未看清楚,便感觉一股劲风迎面而来,里面夹杂的尖锐的力道直指眉心。天心一时间愣住了,但仍自我安慰道:“死在失传已久的中国剑术之下,我也不枉此生了!”

不过,剑锋在刚抵到天心时,突然一转,偏向了另一方。这时天心看到旁边的一棵小树被劈成了两半,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乖乖,这剑要是劈在我身上,阎王都不敢要的。可怜的小树苗,你安息吧,下辈子投胎再好好做树!”

收到两束不满的目光,天心回过头来,便看到易风和易然各拿着一把剑站在面前,那姿势跟电视里一摸一样。无视两人杀人般的眼神,天心跑上前去,一把夺过易然的剑。因为是第一次接触正版武器,她瞧了又瞧,摸了又摸,就差亲上了,幸好易然把剑抢了回去。

“你来这儿做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哦,没什么,你们的剑好帅,不知能卖多少钱?”天心的心思还在剑上。

“闭嘴,我们的剑不是你能侮辱的。”习武之人总是特别重视自己的武器,易风一听到天心的话便喝道。“你到底来这做什么?”

哼,又是一副臭脸,我都不放心把殷言交给你。不过,想起下面要说的事,天心也严肃了起来。她收起平日的笑脸,眼里也透出寒光,一种威慑力瞬间迸发出来。平日的天心掩藏了太多的锋芒,很少有人见过她这样。

易风和易然显然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天心。

“易风,我问你,你是真心娶殷言的吗?”天心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与你无关。”易风稳住心神,回道。

“是吗?若不听到你的保证,我是不会让殷言不明不白的嫁给你的。”

“你不能左右殷言,嫁不嫁是她的事情。”

“哼,易风,你不是女人,你不明白女人爱上一个人只在一瞬间,变心也只在一瞬间。只要让她觉得,你根本不值得托付终生。你要不要试试。”

“你,你想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为了确保朋友的幸福而来。殷言爱上了你,死心塌地。而你,不是应该回报同样的爱吗?这个世上,只有平等的爱情,才能长久。我对你要求不高,只希望你对她的爱多过对她的利用。怎么,能做到吗?”天心说完,便审视着易风。

易风又一次被天心震住了,天心的样子让他觉得若不答应殷言便会离开他,再加上想到天心也是为了殷言好,便回答说:“好,我答应你,好好对言儿,一生一世。”

“那就好。”天心很高兴易风的回答,她知道易风一旦说出口,就不会食言。所以,放心的撤下气场,挥了挥手,转身道:“如果你去殷家提亲受到阻挠,记得找我,我会帮你的。条件是好好履行今天的诺言。对了,还要外加一百两银子。”任务完成的天心,又恢复原来贪财的样子。话说完了,便离开了小院。

“哥,这……”易然显然还处在震惊中。

“好了,既然都这样了,我们还是将此事报告王爷吧。”易风消化着天心的话,最后决定上报玉晋。现在,他是越来越看不透天心了。

第二天,殷言走了,没有眼泪,没有哭泣。天心告诉殷言要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有困难就找她。千叮万嘱叫她不要忘了自己那一百两银子,弄得殷言哭笑不得。依依惜别后,殷言踏上了归途。

少了殷言的院子,突然间特别安静。天心搬着一张椅子坐在槐树下,数着飘落的叶子。望着殷言离去的方向,天心轻喃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殷言,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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