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末年,战火纷飞,妖魔盛行。百姓大多民不聊生,两年后,民间起义,西汉被灭,新帝登基,取国号西秦,减少赋税,百姓欢愉,未来的生活,无一人不充满了希望。
新帝登基那年,她出世了,身为道士的老爹会抓鬼会算命,为了养活她,专坑老弱病残,这点,至今她都深信不疑。
明虚子是个没有什么声望的道士,在这镇上,只是流传着些许他的传奇故事。
明虚子得一女,取名西秦。明虚子这辈子最高兴的两件事,一是有了西秦这女儿,二是西汉被西秦取代。
明虚子痛恨西汉,曾经有个将军请他去算命,说是要算算此番抗敌是否能胜,明虚子当时早就算过西汉没几日时候了,也就实说了去,说是这仗必败,将军还是早日逃命去的好。
那将军自然是不信,气明虚子动摇了军心,刀起刀落,断了明虚子的左臂。
后来,那场仗自然是输了,不过从那以后明虚子的名望也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明虚子的英雄事迹。
这些英雄事迹,却丝毫没有让西秦引以为傲,总觉得这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笑话。饭后说起明虚子,那不是当做笑话在说?
直到后来一天…
西秦十六年夏
西秦只记得那天家里来了好多人,闹闹哄哄的。爹爹在客厅里招待着,西秦就躲在一旁想凑凑热闹听听。
为首的是个胖女人,爹爹端上了茶水,那胖女人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就哇的哭了起来。
“大师,你可得救救我的儿子啊…”
爹爹赶紧扶她起来,听那女人的意思,她儿子半个月前出去玩,隔天回来就不吃不喝,开始女人以为是她儿子胃口不好,也没多说什么,可是几天后还是不吃不喝,身体越来越消瘦,看了多少大夫都不顶事。
这才想起来有个厉害的道士—明虚子,大伙多少都听说过明虚子的事,虽然可信度谁都不知道,这胖女人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明虚子蹙了下眉,叹了叹气问人呢?
胖女人一看有戏,赶紧让家眷把人抬了进来。这胖女人来的时候连同儿子一块弄来了,就怕这一来一回给耽误的。这要是明虚子也治不了,她还真没想过怎么办。
没几分钟那人就抬进来了,西秦从旁边瞧过去,都甚有反胃的感觉,那哪还有个人样,眼睛高高凸起,腮帮子上的骨头就隔了层皮,脸色黑青黑青的,瞧见这么多人,嘴巴大张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明虚子围了上去,那家伙嘴里呼呼的出气,转头呸了一口痰,大怒,“我说孩他娘,这娃张嘴闭嘴都是尸臭味,他这是惹上了什么厉鬼了吧!你拉我这来不是要害死我吗?”
听爹爹这么一说,西秦倒是噗的笑了出来,心里嘀咕:这爹爹估计又是没招,想着法的骗人钱了呢。
不过西秦这一笑倒是给明虚子的怒火浇了一把油,大喊道“西秦,你个死丫头,给我出来。”
西秦长那么大,没见过爹爹发那么大的火,低着头走了过去。他也只是瞪了西秦一眼,示意她在旁边呆着。转头继续问那胖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这鬼大多是没什么脾性的,若不是你们范了它,它会来招惹你?”
那胖女人眼看瞒不住,哇的跟着又哭。
“半个月前,是孩他爹的忌日,我们去上坟的时候发现,他爹的坟旁边多了一座野坟,也没立个碑啥的。孩子一看急眼了,咒骂着哪家的王八羔子,竟敢把坟弄这来挡他爹?”
“然后就给那坟给它刨了。从那天回来就这样了啊…”
西秦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这老家伙还真看出点端倪来了?
明虚子没说话,沉默了半晌,从香台子下面扯了两张黄纸出来,一口咬破手指,哗哗就在上边写了点什么,嘴里还振振有词。
完事了就给那纸给烧了兑水,让那女人给他儿子喝了下去。说也奇怪,刚喝下去没一会,她儿子的脸色就稍稍有些红润了。
弄完这些以后,明虚子又问了他们家坟的位置,说好了价钱就送客了。
那胖女人开始有些迟疑,明虚子说是保证了明日她儿子就能好起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胖女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领着一家子人走了。
等他们走以后,明虚子丢给西秦半吊子钱“西秦,到你缪哥哥家买点女儿红回来。”
明虚子经常酗酒,让西秦给他买酒,自然西秦是不情愿的,但刚才西秦惹他生气了,也没多说什么,这酒,就允了他喝了吧。
等西秦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喝了起来,嘴里还兴奋的开口
“西秦,今晚,爹带你抓鬼去!”
西秦一听他这醉话,立马有些毛骨悚然,不过她知道,他即便是醉话,也是从来不说假的。
太阳西下,夜渐渐降临…
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明虚子就收拾了几样东西往兜里一揣,拉扯着西秦出门了。西秦也是百般的不情愿,虽说白日里爹爹刷刷的几下,给那人气色都给整起来了。可西秦还是害怕,这跟看戏不同啊,大半夜的去墓地。哪家的小姑娘不害怕?
墓地在城北郊,家里也没个驴没匹马啥的,只记得父女两刚走出城不远,西秦就累得呼天喊地。老爹看她没了精神,便吓唬她,这城外以前打仗的时候死了不少人,这咋死的都有,有些冤鬼投不了胎,一辈子没娶个媳妇,最喜欢半夜落单的丫头什么的,拉去做冥妻哩。
听老爹说的有声有色,即便西秦知道他是唬自己的,西秦还是感觉背后一阵阵的发寒,各种被鬼俘虏的场面在脑海里闪现,不敢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不知走了多远,明虚子脚步放慢,示意西秦停下,掏出了一个罗盘和一束头发。头发放在罗盘上,口中振振有词,那手中的罗盘便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明虚子解释说“那头发是那病秧子那取的,这玩意能带咱找到给他喂尸气的鬼。找到了鬼,也就能救那孩子了。”
明虚子跟着罗盘的指示走,罗盘的转向渐渐变慢,示意西秦跟上,快到了。
西秦咽了口口水,没回话,那时候浑身都是冰凉的,心都快蹦出来了,这鬼这玩意没见过还没听人说过么,都恨不得扯着爹的衣角走了,就怕爹忽然就不见了啥啥的。
又走了不远,明虚子突然停了下来,罗盘放在了地上,举起腰间的酒葫芦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西秦一看这情形,怎么停下来了呢!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坟,在这地方喝酒,要真有什么鬼怪出来怎么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时西秦就给吓得快哭,带着哭腔拉扯老爹喊着“快回家吧,怪吓人的。”
爹哈哈哈的笑了几声,“死丫头知道怕了?白天不是看你挺感兴趣的么?”
西秦不说话,吧唧着嘴巴眼角噙着泪,倔强的一声不吭。
明虚子看出西秦想什么,看西秦委屈的样子赶紧解释“咱们已经到了,那前面被刨开的坟便是今日害人的那个鬼的房子。只不过他现在不在,咱们等会看看他会不会出现。”
西秦气,豆大的泪珠开始掉,大喊:“你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万一他不出现别的玩意出现了呢?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出现了没?你不是连你女儿都唬弄吧?要是我真让鬼拉去做了鬼媳妇谁给你送终啊?”
“哈哈哈”明虚子又开始笑,大喝了一口酒,继续说“这头发上有它的尸气,罗盘我施了法,这鬼要是真来了,罗盘会逆转指向它。这不就知道它来了吗?”
“那别的玩意来了呢?”
“怕什么?”明虚子瞪了西秦一眼,意思是他怎么生出西秦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这有家(有坟)的鬼可不会到处伤人哩,他们还要超生,若不是没了家就不能超生了,或是大仇不得报,拼上不能超生的命运也要报仇。仇得报?那也得灰飞烟灭了。”
明虚子看西秦还是有些迟疑,从怀里掏了张符让西秦放身上,那符画的模样跟白日看到的那张不太一样,明虚子说那是护身用的,就像一堵墙一样,能把小鬼挡在外边,靠近不了。
说话间,风渐起,罗盘飞快的转动起来,明虚子收了酒葫芦,神色死盯着罗盘,身体也跟着罗盘的转动而转动。
西秦只是害怕的直发颤,脚似乎不听使唤似的一步也挪不了。
就在西秦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明虚子突然站到了西秦面前,眼神却像放空似的看像我身后,这个神色严肃的爹一点都不像她天天面对着十五年的那个爹。
只看明虚子嘴角似乎微扬,淡淡的向她问候,“你来啦?”
西秦一听吓得更是不轻,眼白一翻,口吐白沫,整个人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