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南猛地抬头望向佟蒙,那眼中的怒火越积越浓,面上的冷寒就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一样,一个抬腿在别人还在目瞪口呆下,刀南一脚踢翻了同样怔愣在那里的佟蒙,本来到南接过刀,已经算是迎战,他想出其不意的先让对方败他一招,却没想到栗辛禾突如其来的这一手,令他收手也来不及,眼看着刀南被他的刀所伤,他也只能默等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内乱了。
果然刀南一出手,他手下的所有跟班一起亮起家伙直冲佟蒙他们那些人而去,好好地一次会面几乎演变成一场大内乱的爆发,一时间整个包房乱成了一团,女人尖叫着逃出房间,一秒不到大批的人涌进包房,毕竟是黄深浦的地盘,刀南的人在怎样好勇斗狠,拉锯战一开明显吃亏,付楚是站在刀南一边的,靳浩和栗辛禾虽有心袒护刀南,但是毕竟是华君武身边的人,见黄深浦剩下的门徒未动,知道这只不过是黄深浦有意小小刁难一下刀南,并不会闹太大动作,门关起来好办事,黄深浦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贵宾包房围的水泄不通。
栗辛禾皱眉走到黄深浦身边淡漠的道:“管带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黄叔是社团的老人,小辈们年轻气盛得罪了黄叔,教训一下他们,管带也不会说什么,不过今日的事毕竟黄叔话语不妥难免落人口实,我们当然不会做小人之事说什么,但难免不会有人煽风点火!管带在H市短短不过二十几日,就一连遭受两次刺杀,心情自然不好,他现在可是对那些人深恶痛绝,任何对他不利的事和话都有可能让他不高兴,他要是不高兴,这H市的天都要抖一抖!管带走时说威海遭受这些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找出内奸!他可是把这些事交给我的,还说他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就是佐社名正言顺的大佬,他可是把私人家当全都压在了我身上!”
黄深浦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的话简直是当头棒喝,不得不说权臣不给内侍三分脸等于是找罪受,权臣不给高权的内侍三分脸等于是找死,今天的事被有心人故意放大,那他岂不是内奸的怀疑对象,向来黑涩会里对内奸都是心狠手辣的,哪怕他是冤枉的,他们也会以防万一弄死自己,眼下能够扭转这种局势的也就华君武身边的红人栗辛禾了,心里责怪自己冲动的同时,面上不得不堆起笑讨好道:“我今日也是为辛禾你鸣不平,不知道管带的用心是我的错,辛禾你可要替我在管带面前说说好话啊!”
栗辛禾不语望着眼前混乱的场面,黄深浦立马喝道:“还不停手,他妈的老子还没死呢,就想越权了,筒子,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一句话渐息了动乱,刀南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跟班,眼中血丝布满,“姓黄的今天没有交代,明天我一定让他分尸两地!”身后的跟班身上都见了伤,可见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便能化干戈的,栗辛禾意识到刚才刀南手下有人拨了外部电话,不消十分钟这座大厦会被从外包围,众社和纵社两社人马的数量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一次不仅给了警方合理的理由削弱威海势力,怕是这天也要阴了。
“刀南,付楚,让你们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栗辛禾的话不轻不重,刀南虽然怒火中烧,但也懂得其中利害性,使了个眼神让手下人照办,很快便有跟班打起电话。
黄深浦这才松了口气吩咐道:“佟蒙越规,按规矩!”
“老大!”几个不服的声音,黄深浦虽然不愿见刀南势气灼人,但佟蒙和刀南比刀是佟蒙他自己的主意,他虽没有制止,但也不姑息他的做法,有得必有失,黄深浦一咬牙道:“暗室!”暗室处罚那是要受炼狱般的苦,要不然当初邵四统也不会轻易相信白令昌会背叛华君武,从而引狼入室将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惊讶不可思议不屑不服冷眼嘲笑,种种表情在个人脸上翻滚,佟蒙身体一个踉跄,没想到一招错满盘皆输,“老大,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真的要这样绝情!”眼中有着浓重的的痛苦不可置信失望,心里那个股热气再慢慢地被什么抽走,剩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凄凉。
黄深浦痛失爱徒自然心里比谁都难受,但是如今自己也要命不保夕,哪有分身乏术顾及他人,这一次自己本来是想给刀南等人来个敲山震虎离间计,等所有人都腻歪了华君武的冷绝,自己好一家撑头独霸,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过一向绝情绝义心狠手辣的华君武这一次竟然没有放任威海以求自保。
想到良波的下场,还有佟蒙也要马上成为他的替死鬼,压抑许久的恨意渐化为深仇般紧握拳头,他又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气魄,只见他面上冷然的一笑,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佟蒙的肩膀,他轻轻地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佟蒙耳边道:“放心的去吧,你母亲和微微我会帮你照顾!”很好的掩人耳目,众人只在当他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他的神情黯然,痛惜爱徒般的表情迷惑了所有人的眼。
佟蒙猛然抬头望进这双满怀算计阴险的眼睛,他是在告诉他如果他不乖乖的替他顶罪,那么微微和他的母亲将死的很惨,他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无尽的悲凉从心中升起,他仰天大笑眼角有什么湿润的一滑,他这一生都在为眼前的这个师父般的男人效命奔走,脑中是他昔日赞赏器重的话,那张犹如慈父般的脸,此时像是世上最狰狞可怖的地狱使者那张牙舞爪的面孔,他在他心里树立的那座丰碑轰然倒塌,那些他昔日对他的好好现在支离破碎的再也拼接不起来,一片片的凌迟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