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自从小姐从舞会上回来后,整个男爵府就笼罩在了一层阴影之下,男爵病倒了,小姐把自己关进了房间……看门人阿鲁斯一看形势不妙,果断地将大门紧闭,谢绝一切来客。
这天中午,阿鲁斯正坐在大门之内的院子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那敲门声两短一长,颇有韵律,有足够的力度能够让屋内的人听到却又不显得喧杂,给人感觉非常有教养的样子。
阿鲁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倒扣住了自己的烟杆,在凳子上敲了几下,抖落出了些许堵塞住杆子的烟苟,这才眯缝着眼睛,一副似醉非醒的模样,慢慢地走到了大门前,打开了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一个穿戴奇怪的年轻人!他戴了一顶布帽,前沿又宽又长像是一个大大的鸭舌,帽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脸上戴了一副紫色的墨镜!
墨镜,这种稀奇的玩意儿在澳神大陆可不多见,据说新近才从皇宫里流传出来的工艺。这位年轻人的墨镜显然价值不菲,晶片是用上等的紫水晶打磨而成,款式也是颇为的新颖。
对于这种打扮的很潮的年轻贵族,阿鲁斯没有半分的好感,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多多少少有点“装逼”的嫌疑。
那个人的脸上荡漾的甜美的微笑,“请问鲁道夫男爵在家吗?我听说他病了,特地来看望他一下。”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始终保持着笔直的身板,甚至连最基本的贵族的礼仪都没有做——可不是每个前来拜访的人都会像他这般傲慢的。
阿鲁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来访者,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喜,“我们大人病了,现在正在休息,恕不接客!”
“请进去通报一声吧,就说我从宫里带了两个御医出来,专门给鲁道夫男爵看看。”傲慢的年轻人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宫里?”阿鲁斯看了看他,“你出入宫廷的同行证呢?”
“没有。”
“没有?没有同行证就说明你不是从宫里出来的!”
“谁说从宫里出来就一定要带通行证?”
“无聊,我可没有功夫跟你绕口令!你回去吧,我们大人现在身体不好,心情更是不好,不想见客,我想你还是回去吧!”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鲁道夫男爵!”那位戴着墨镜的小伙子一脸笃定的表情。
阿鲁斯有点火了,“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开窍呢?行吧行吧,不管你是不是从宫里出来的,不管你是不是贵族,我给你一句忠告:我们大人最近惹麻烦了,你现在过来看他,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你还是走吧。”
“我不怕麻烦。”那个人淡淡地一笑,一摊双手,接着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我就是来解决麻烦滴!”
这一回,阿鲁斯总算是看清楚来人的容貌了。
那人穿着如雪一般洁白的衬衣,金发碧眼,面目如刀雕刻斧刻一般的俊朗。
阿鲁斯不是一个会以貌取人的看门人,但是,在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时,还是有种很惊艳的感觉。
是的,有些男人也是妖孽,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无论是一百人还是一千人,你只要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够看到他。
金色的头发,蓝色仿佛饱含深情的眼睛,俊朗无匹的五官,得体的衣着,高雅的谈吐,这个男人仿佛来自童话里那古老城堡的王子。
“你是谁?”阿鲁斯已经不自觉地完全打开了大门,他甚至放弃了警惕,因为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尊贵。
“我的朋友可以叫我辰豪,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亚历山大。”男人柔声笑着,脸颊露出两个帅气可爱的酒窝。
阿鲁斯迷茫地看着这个骄傲自大的男人,一遍遍地重复着刚才的两个词汇,“辰豪,亚历山大,亚历山大,辰豪……”然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张嘴巴长得老大,似一匹发情的河马,再也合不拢了。
“我可以进去了吗?”辰豪笑盈盈地看着他。
“哦,”阿鲁斯终于回过神来,“哦,哦陛下,我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辰豪一出手,就抓了阿鲁斯的肩膀,“你直接带我进去吧,嘘,轻一点,不要声张,我想给鲁道夫男爵一点惊喜……”
阿鲁斯当即头顶直冒冷汗,心中更是一阵腹诽:惊喜你妹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居然阻拦了皇帝的道路,不让他进来看男爵大人!还有还有,看他那一脸奸笑的样子,非奸即盗啊,我们小姐怎么说来着?笑里藏刀,对,就是这个样子了,吗的,假装一点儿都不生气,对谁都笑嘻嘻的,忽然翻起来脸来,六亲不认,一刀就咔嚓了,我原先的韦尔斯伯爵就是这么被咔嚓掉的……吗的,假装是带人来给老爷看病,其实就是问罪来了,还好,老子还真就是病了,躺着呢……
阿鲁斯一边唯唯诺诺地哈着腰,一边擦着冷汗,向着鲁道夫男爵的房间走去,走的时候心中更是在祈祷,“小姐啊小姐,你可千万别出来啊!不要让他撞到,虽然我知道他肯定是来找你的……”
辰豪皇帝,身边跟着两位贴身的侍卫,径直走到了鲁道夫男爵的房间门口。
轻轻地敲了敲门,从里面听到应答的声音之后,辰豪便缓步踏入了门厅。
鲁道夫男爵,这位原本精力充沛的壮年武士,此刻满脸的憔悴,眼眶深陷,额头上敷着一块湿毛巾。
“陛下?”犹自躺在床榻的男爵一看是辰豪皇帝亲自过来了,当即惊得竖立起身来,就准备行礼。
辰豪上前,赶紧扶住了鲁道夫男爵的身子,“男爵,不用行礼了。你身体不好啊。”
鲁道夫满脸羞愧之色,“罪臣,罪臣又怎么能劳烦陛下亲自来探视呢?我真的羞愧啊!”
辰豪笑了笑,“男爵大人,罪臣?你又有什么罪?你身子不适,没来上早朝,也在情理之中,我可并没有打算扣你这个月的俸禄。”
鲁道夫叹了口气,“小女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损害了皇家的荣誉,我在这里向陛下道歉。”
“道歉?”辰豪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难道是你鲁道夫男爵怂恿洛瑞这么做的吗?”
“不是,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你怂恿洛瑞这么做的,那就不是你的错,你又干嘛道歉呢?”
“这个……是我教导无方……”
辰豪笑了笑,“她已经成年了,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跟你是没有关系的。鲁道夫男爵啊,听说,你身体有恙,病得不轻?”
“是啊。”鲁道夫叹了口气,“不瞒陛下,小女闯祸,我一时半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气晕倒了!”
辰豪微微一笑,伸手在鲁道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男爵大人,请你把心放肚子里去,我不会为难你的。如果我要为难你,当初韦尔斯伯爵顶撞我的时候,我就牵连到你这了,不会等到现在。”
“是,陛下赏罚分明。”
辰豪意味深长地露出了一抹浅笑,“我今天带来的这两位侍卫,可是精通医道,还会神圣祝福的法术……不过,其实呢,我带他们过来也就是装装样子的,我也知道,就凭鲁道夫男爵你九级武士的强健体魄,又哪会那么容易被疾病所击倒?”
“是,臣一定努力康复起来。”
“不,你必须康复起来!”辰豪忽然一脸的严肃,然后非常郑重地又在鲁道夫男爵的肩膀上拍了拍,“因为,你将来还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陛下,这是何意?”
“嘿嘿!”辰豪笑了笑,“当初韦尔斯伯爵统领着二十万陆战队,自从他伏法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为这支军队找到一个合适的统帅!可是今天,我发现了你。是你的女儿让我发现了你,因为她不畏皇权,不爱钱财,这体现出了高尚的品格,所以我认为作为父亲的你也应该拥有同样高尚的品格,现在,我打算把这支军队交给你!”
“啊?”鲁道夫男爵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若是放在平时,肯定是三呼谢陛下了。但是今天,辰豪的态度给鲁道夫男爵带来的心理反差也实在是太强烈了点。
“这,陛下,……”鲁道夫一脸的为难。
辰豪笑了笑,“还有,我现在正式免去你男爵的爵位,赐予你可以世袭的伯爵爵位!”
伯爵!
是伯爵啊!
这可是一份超级大礼啊!
辰豪的用意看来是非常明显了,奉上巨额的令人无法拒绝的“聘礼”!看你科林家族还怎么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