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刚泛白,窗帘外还是青蒙蒙的一片。
枕边呼吸浅浅。
当年被他称作一般的人,现在正在他旁边睡得正香。
聂翊早早地就醒了,因莫名梦见了多年前的那一幕,想着那些事,再无睡意。
他侧过身枕上自己的右臂,捏着唐翩翩的下巴端详她的这张脸。
被她称作一般的人,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是靠这副“一般”的样貌才吸引住他的。
哪里会是一般,明明哪里都正好合他的眼缘。
在他眼里心里,没有比她更美的了。
聂翊伏下来吻了吻她的唇,起床去晨浴。
时间过得太快,如今小羽毛都快要一岁了,唐翩翩悲催地发现,以前给他买的好多小衣服和小袜子都快不合身了。
头发也长了很多,聂翊想叫他经常用的理发师上门修剪,唐翩翩追求意义,执意要自己动手,在网上买了婴儿专用的小推子,上午的时候,东西和她买的其它的婴儿用品一起到了。
唐翩翩坐在地板上拆包裹。
小羽毛也在她旁边爬来爬去,一猫一狗都看护着他,知道避免让他碰着磕着,有这两个保姆帮忙,唐翩翩很放心地忙自己的。
研究完了,抱来她的小羽毛,喊来她的老公,两人协作着给儿子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理发。
虽然成果不是很尽人意,这边缺一块那边长一块的,就跟狗啃的一样。
唐翩翩是觉得对不住小羽毛了,内疚地把他丢给聂翊照顾,自己去书房画她连载了快两年的小漫画。
她早已出版了几本画集,现在已经是网络上炙手可热的漫画作者之一了。
正认真地干着活,聂翊敲敲门,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他站在门边朝她勾勾手,“你过来下。”
唐翩翩站起身问:“怎么了?”
“你儿子给你制造了一个惊喜。”
从他表情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唐翩翩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迅速走进卧室,看到了坐在她梳妆台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羽毛。
“聂明哲!”
唐翩翩惊恐地大叫。
才不到一岁大的小宝宝表情总是酷酷的,抬眼朝妈妈淡淡一瞥,继续忙自己的。
她引以为豪的几百万的化妆台,此时正是一片狼藉。
镜子成了小画家创作的画板,一管管口红和眼影盘是他的油彩,他举高小手臂,又在镜子上添上一个非常工整的圆。
“咔啪”一声,限量版的口红膏体一折为二。
聂翊抱臂在后面笑出声。
唐翩翩抓狂地把手插进头发里。
她真的快要崩溃了,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一盒价位五位数的面霜被开了盖子,就放在小羽毛的脚边,只要他那小脚丫稍微动一下,整盒面霜就会坠下悬崖,变成一滩废品。
“妈咪。”
小羽毛已经开始说话了,见她走进,甜甜地开口叫她。
唐翩翩看了很多亲子教育的书籍,经常告诫自己一定要开明的教育宝宝。
所以她强忍下怒火,笑着摸了摸羽毛的小脑袋。
“宝宝画得真好,告诉妈咪,是谁抱你上来的啊?”
身后的聂翊笑不出来了。
羽毛宝宝朝爸爸那儿指了指,小嘴儿里蹦出“爸爸”二字。
从学说话到现在,没有哪次比现在发音更清晰标准了。
当晚,聂翊又睡了书房。
本来明天会出差一周,晚上是打算好好温存一下的。
唐翩翩气得一整天没搭理他,抱着罪魁祸首,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了。
聂翊把她化妆台上的狼藉,拍照发给迟礼,让他对照清单买来一模一样的赶紧送来。
倒不是迟礼工作效率低,而是唐翩翩这些东西实在太多了,一些色号还是限量版的,早就绝版了。
迟礼一整天什么也没做,带着几个小助理穿梭于各大商场之间,终于在晚上之前,买来了所有的东西。
唐翩翩消了火,就准许他回房间睡了。
聂翊不管鹅子的哭闹把他抱回婴儿房,回来的时候,睡衣扣子已经解开了大半。
唐翩翩往后推,屈膝把脚掌抵在他胸前。
“你要干嘛?”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最后一颗扣子,结实诱人的腹肌暴露出来,胯骨骨骼嶙峋。
聂翊看了看她,又低头去解腰带。
一句话也不说。
唐翩翩:“……”
她翻身下床,“我去找儿子睡。”
聂翊一把把她拖回来:“我明天国外出差,怎么都不好好陪陪我。”
“有、有什么好陪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聂翊恼得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下手还挺重,唐翩翩吃痛,更要走。
聂翊直接把她按在床上,覆在她上方,双手按住她手脚。
拧着俊眉,问她:“儿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唐翩翩太清楚他的秉性了,一整天的冷落早让他忍无可忍了,他也是一早就让迟礼去做弥补了,等的就是这一刻。
待会儿有她受的了,真的。
唐翩翩眼中出现一丝虚弱,战战兢兢之间,他已经埋下头,湿润散落下来,给她的感触迷醉,像潮水一般得蔓延扩张,遍布全身。
聂翊把她抱在怀里,按着腰往下压。
唐翩翩被填得满满,痛苦而愉悦地咬住他的肩。
那里宽厚坚硬,她的小尖牙根本不算什么,聂翊没感到痛,还笑着逗弄她:“下面咬还不够,上面还咬,你说你坏不坏?”
唐翩翩喘着气说:“闭嘴啊!”
他闷声一笑,果然闭嘴里,两只大掌卡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上下运作起来。
低下头还要亲她,唐翩翩扭过脸不给他,攀着他的肩,右脸枕在上面,浑身剧烈地颠簸。
她拧紧了眉,叫得难耐。
“昨天去健身,私教问我最近是不是在家也锻炼了。”
“我说没有。”
“他问我,那怎么手臂看起来更有肌肉了。”
唐翩翩听得耳热,无声骂了句脏话。
聂翊咬咬她的耳朵,声音低沉:“你说我该怎么回他?”
说话间,双臂抛举她的力道更是加重,唐翩翩叫苦不迭,自己的身体竟是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只能拍他的肩,求他轻一点,但话却说不完整。
聂翊掰过她的脸与她吻在一起,顺势推她躺在床上,自己在上,换了个比较适合发力的姿势跪在她腿间。
床垫剧烈地震动,不过半分钟,唐翩翩尖叫着摇摆臻首,迎接第一场小死。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不过一个晚上而已,但经历了
实实在在的九死一生。
天快亮的时候,聂翊看了看表,要给自己留两小时睡觉的时间,这才从唐翩翩身上下来。
唐翩翩睡得沉沉,在他起床去赶飞机的时候强迫自己睁开眼想送一送他,可惜全身剩下的力气都用来掀开眼皮了,话都没力气说。
聂翊精神抖擞地洗漱,换衣服,拎着行李箱路过床边,趴到床上柔声跟她说了几句话。
说的什么唐翩翩一句都没听进去,看着那道穿着风衣的高大身影离开卧室,开门关门,她重新合上眼,三秒入睡。
这三秒钟里,她脑子里唯一飘着的念头是:这人怎么回事,怎么都不知道累的?
*
聂翊在飞机上度过了十几个小时,落地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和唐翩翩视频通话。
此时国内也才是下午,唐翩翩睡到日上三竿才从保姆手里接手了小羽毛。
她接受了视频邀请,把手机塞到小羽毛手里,自己躲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地方。
小羽毛不谙世事地拿着手机啃咬。
聂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宝贝,妈咪呢?”
小羽毛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一愣,把手机从嘴里放出来,高兴地指着里面叫爸爸。
聂翊:“把手机给你妈咪。”
小羽毛并不能完全听懂他的话,听到妈咪,就抬头看向唐翩翩。
他往这里一看,聂翊就知道唐翩翩是躲在这里了。
语气无奈地说:“翩翩,你过来下。”
唐翩翩还记着昨晚的仇,不情不愿地把手机拿过来,抱小羽毛在怀里,让他们一起出现在屏幕上。
“干嘛?”
美国那边正是深夜,聂翊所住的套房精致豪华。
屏幕框内,他的发型被发胶打理得一丝不乱,英挺的五官更夺人眼球,这张脸唐翩翩已经看了无数次了,但每一次都能再被小小震撼一下。
聂翊沉默地看着她,仿佛欲言又止,眼中很有内容。
唐翩翩:“怎么了嘛,快说。”
“昨晚我忘戴套了。”
一时,唐翩翩不知道该先震惊还是先捂住儿子的耳朵。
手机摔落下来,她捂住小羽毛的耳朵也为时已晚了,不过宝宝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在天真无邪的啃小肉手。
唐翩翩把手机捡起来,生气地冲里面质问:“你怎么又忘了,一年打算忘几次?”
聂翊不言不语,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他是谨慎的人,不可能会这么频繁地忘记这种事。
唐翩翩略一琢磨,问他:“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要二胎了。”
“嗯。”聂翊点头。
“再给我生一个。”
唐翩翩也有想再要个女孩的打算,不过一想到昨天自己化妆台的惨烈下场,哆嗦着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生,要生你自己生。”
说完就半点不给情面地挂断通话,可能是忙着找药去了。
聂翊笑了一声,起身站在落地窗旁往外看。
夜里城市的各处都在流光溢彩,高耸入云的大楼像透着光的珠宝盒子,河岸处游艇平行驶过,天边圆月高悬。
他看着这轮月亮。
身边的一切都在变,但它永远都不会变。
聂翊看着它,不禁又想起了那些他视若珍宝,放置在心中的记忆。
同样永远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