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不能用,全属性下降,还附加一个疲惫debuff,天崩开局不过如此了。
“疲惫我可以等八个小时后自动解除,这个虚弱,它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修也可不打算一辈子顶着这个虚弱buff度日,尤其还是现在这种情况,“对了,还有那个能力的封印,要怎样才能解除?”
陌生的环境、满手针孔、身上明显被割开过又缝合了的痕迹,以及被封印的能力,每一个都让他感到不妙。
要赶紧恢复到最佳状态,虚弱和能力的封印,至少得解除其中一个,不然就凭他现在这种全属性下降百分之七十的情况,什么都做不了。
【虚弱是人为的,那是一种特制禁药,这里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您注射一次虚弱药剂。】
【至于能力的封印,这里不建议您解除,因为这可能会对您造成生命危险。】
这么邪乎?还不能解除封印?解除了会对生命造成危险?
他偏不!
他修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我会退缩的人说NO并反其道而行之!
不怕危险的猛男修也果断问:“解除封印的方法是什么?”
系统:【只要把您脖子上的能力屏蔽环摘掉就可以解除封印了,不过当您把屏蔽环摘掉的时候,您身体内部的感应器会对准您心脏的位置弹出足矣致命的毒针。】
猛男修也觉得有时候人还是要稍微退缩一下的:“……我们还是来谈谈关于怎么解除虚弱的问题吧。”
【嗤。】
修也:……它刚才笑了吧?是笑了吧?
【下次注射药剂的时间是八个小时之后。】
“这不是正好和疲惫结束的时间重叠吗?”这也太巧了吧?
【是的,那些人是算好了时间给你注射药剂的。因为你本身的超能力很强大,加上生命力顽强不容易死在实验台上,所以他们很珍惜你这个能力强大的实验体。】系统解释道,【不论在哪里,只要牵扯到心脏,就会有一定风险。你生命力顽强,不容易死,他们才会放心大胆的在你心脏旁边安了个感应装置。】
【毕竟,越强大的能力者,所产生的不可控性就越高。】
“……”修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该说他们太过谨慎,还是过于胆小好呢?”
【他们做的事情是名门禁止的,被发现是要进监狱并且被整个里世界厌恶的。】
里世界?
修也脑中莫名想起六道骸对黑手党的厌恶,那副恨到极致的表情不似作假,很快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正当他打算把这个结论告诉系统寻求更多有用讯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修也立马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做出一副已经熟睡的模样。
咔哒。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黑西装男人,他走到床边,也不管床上的人醒没醒,直接掀开被子将人从床上粗暴的拽起。
“起来!该做手术了!”
那人拽着的地方正好是胳膊针孔最多的地方,疼的修也倒吸一口凉气。想到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资本反抗,他只得跟孙子一样忍痛从床上下来,穿好鞋跟在男人身后。
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好在唯一的安慰是能够趁着这个功夫仔细观察一下地形,方便之后的逃跑。
整个地下一层的结构很好辨认,它只有一条宽大的走廊,在走廊两边是不知用来做什么的房间。
随着愈加深入内部,从房间内传来的的惨叫越来越大,当男人带着他来到最深处的房门前的时候,那惨叫声可以称得是上震耳欲聋。
“进去。”男人将修也推到门前。
修也拉开门,在看到被困在实验台上惨叫的孩子的时候,脑中沉眠的记忆开始复苏。
身负重伤,被强行带到这里,进来之后开始永无天日的实验,每天不是精神上的疲惫就是身体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伴随着他。当那些人发现他身上的能力并不是死气之炎的一种的时候开始剖开他的身体,研究他的能力到底从何而来。几次对普通人来说高概率死亡的实验在他身上执行后他并没有死亡,由此得出他的生命力很顽强的结论。
至此,那些高危实验便一个接一个的伴随着他。同时为了不让实验体有反抗的机会,他们会定期在他身上注射虚弱药剂。
修也默默消化着恢复的记忆,他恢复的只有来到实验室这半年内的记忆,再往前的记忆就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就好像他根本没有那段记忆一样。
【这具身体本身是有记忆的,不过需要触发才能回忆起来。】系统突然出声提醒。
原来如此。
修也刚在实验台上躺好,台下弹出的铁环立马将他的四肢固定住。记忆中的疼痛几乎刻印在了他的身体上,一想到实验身体就会不自觉的产生疼痛的感觉,明明没有受伤却还是会感觉到疼痛。
上衣被剪掉,手术刀切开皮肤,那一刻,尖锐的疼痛直冲大脑。
“——!”
修也身体猛地弹起,可因为被铁环固定在台子上的关系只得像个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他紧紧咬牙,没有叫出声多亏了自己那‘绝对不能将狼狈的一面让这群畜生看到’的最后的倔强。
疼痛太过强烈,让人晕都晕不过去,为了转移注意力,修也继续整理着之前没有整理完的有用的讯息。
这个家族叫艾斯托拉涅欧,除了抓自己家族的孩子做实验外还会从别的地方抓实验体。为了不被其他黑手党发现自己正在进行的人体试验,他们的实验室在一个很偏僻的荒郊野外……嘶……
修也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呻.吟声泄露出去,由于太过用力,血液从早已被咬破的嘴角溢出,进行手术的男人见状,对旁边的人说:“塞住他的嘴,免得他咬舌自尽。”
“是。”
修也的嘴被强行掰开,塞入他自己刚才被剪断的衣服团成的布团,见实验体没了咬舌自尽的恶风险,拿着手术刀的男人便继续剖开台上少年的胸口。
镊子从被剖开的地方夹出一个微小的泛着金属色的东西,男人将从实验体体内夹出来的感应器丢到托盘上,随后将一个新改良过的感应器塞了进去。
在塞完之后,男人没有急着缝合伤口,他对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人说道:“把上次我们捡到的那个碎片拿过来,我试试塞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奇特的反应产生。”
“诶?那个碎片的作用我们还没分析出来,这样贸然塞进去好吗?”坐在椅子上的人不舍的看着躺在实验台上的少年,“这么顽强的实验体我还不想失去。”
主刀男人毫不在意的摆手:“你拿过来就是了,反正他也死不了。”
“好吧。”
此时修也已经将有用的讯息提取好了,并且在脑中来回过了五遍,实在不知道思考什么的他突然想起来到这里的目的,在心里虚弱的问系统: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儿?
男人在少年的右胸口上划开了个口子,然后将另一个人递过来的金色碎片直接插了进去,疼的修也在心中骂了无数遍六道骸。
【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就在——】
就在哪儿啊?你倒是说完再断线啊!
话未说完,系统便没了动静,就好像在没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一样,声音断断续续。直到消失,修也也不知道他说的东西在哪里。
修也一边在心中爆粗口,一边疼的直哆嗦。
这系统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和那崽种六道骸一样,该骂!
做完手术的男人把修也的伤口缝合起来,为了避免修也失血过多死掉还在伤口上了些止血药。
这场没有麻醉的手术,修也从头到尾都没有叫出来,男人见修也那副终于结束的虚弱模样,没忍住笑了:“小朋友,挺有骨气的啊,这都没有叫出来。”
“真正的疼痛从现在才要开始,希望之后的日子你也和现在一样有骨气吧。”
说罢,他拍了拍之前塞入金色碎片的地方,疼的修也差点没断气。
……
修也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回到最开始的房间的,那状况太过惨烈,堪比拥有双腿在宛若刀尖的地上走路的美人鱼。
尖锐的碎片插在身体里面,每动一下,那碎片尖锐的地方都会从里面扎他的肉,动也疼,不动也疼,非常折磨人。
歪?系统?你有信号了吗?还在服务区吗?连上wifi了吗?
hello?hi?莫西莫西?扣你期挖?萨瓦迪卡?
好的,系统没了。
修也叫系统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对方告诉自己要找的东西在哪里,现在系统没了,那东西只能暂且搁置了,反正也不会消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然后将艾斯托拉涅欧做的事情告诉里世界的所有人。
在实验台上的时间对当时的他来说度秒如年,每一秒都是折磨,无时无刻不在痛。可正是因为这股疼痛,他才能清醒的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此时距离注射下一针虚弱药剂还有六个小时。
实验体一般都是被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床,每天固定时间有人送食物,想上厕所需要敲门,当然,有人经过可能会放你出去上厕所,没有人经过就只能憋着,十分没人权。
他这种生命力顽强的实验体比其他实验体待遇稍微好点,好歹还有个床睡。
因为是瞒着整个里世界做实验,所以艾斯托拉涅欧十分谨慎。为了不让实验体有机会接触外界,他们每天除了送食物和让实验体上厕所才会打开门,其余的时间都是把门锁住不让实验体出来。
修也一个人做不到带其他实验体走,他需要盟友——而与盟友联系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厕所碰面,这是他们实验体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
这样想着,修也翻身下床,一边流着冷汗,一边挪到门口,敲了几下门。
大概因为他刚被开膛,怕他死在里面的关系,平常敲完门后几分钟才有人来,现在几乎是立刻就有人过来给他开了门。
“我想去厕所。”修也惨白着一张脸,小声且虚弱的对给他开门的人说。
一直守在门口开门的西装男收到过之前给修也开膛的男人的吩咐,叮嘱他这两天要多注意注意这个顽强的实验体,见修也要去厕所,他便转身,领着修也去厕所。
“跟上。”
每呼吸一次,胸口都会痛,加上走路,更是痛上加痛。修也慢吞吞的跟在男人身后,希望能遇到个聪明的人路过他身边。
好在他的期待没有白费,迎面正好走来一个靛青色头发的男孩,他的眼睛和头发一个色,就是这发型……怎么有点像六道骸没秃之前的发型?
修也眨了眨眼睛,发现这个男孩就是六道骸!不过是幼年期的那种。
他的右眼怎么不是红色的?他不会认错人了吧?这其实不是六道骸只是一个单纯和六道骸撞脸的人?
……不,等等。
这个孩子好像就是六道骸。
这里是人体实验室,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就是说,这个是眼睛没有被换掉的六道骸?
修也承认,六道骸虽然菜了点,但智商还是有。
幼年六道骸前面跟着一个避免他乱跑的西装男,当修也和六道骸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摇晃了一下,装作不小心碰到对方,然后双手背后,一只手挡着另一只手,在头顶监视器拍不到的地方冲幼年六道骸做出招手的动作。
听到动静,给修也带路的西装男下意识的回头,修也料到他一定会回头看了,便在给幼年六道骸送完暗示后装作呼吸不畅的样子抚上自己的胸口。
“呼呼……”修也用上了自己毕生的演技,“疼……”
疼是真的疼,根本不用演。
西装男见状,啧啧称奇:“难得听到你喊疼。”
大概是见到了平常倔的像一头牛一样的家伙‘服软’了,西装男心情甚好的没有刁难修也,甚至主动放慢了步子。
反正这家伙已经是个呼吸都会痛的废物了,掀不起什么大浪。
*
修也在厕所墨迹了几分钟,终于等到隔壁厕所门被打开的声音。
咚。
微不可见的、可以被当做不小心碰到隔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修也将早就用自己的血写好字的纸递了过去,几秒后,熟悉的咚声再次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修也就知道这事成了。
隔壁传来冲水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声与离开厕所边的越来越小的脚步声,当脚步声彻底消失的时候,修也才慢悠悠的从自己的隔间出来。
门口的西装男早已等的不耐烦,正准备发作的时候,修也松开自己捂着胸口的手,露出被血液侵染的衣服。
修也无辜的看着他,满脸写着‘我是因为伤口崩了才这么慢的’表情。
“……你跟我来。”
重新包扎完伤口的修也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西装男将门关上并锁好后,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缓缓闭上了眼睛。
咔哒。
门开了,走廊的灯光照入昏暗的房间。
打开门的是一个端着托盘的白大褂男人,他正准备进入给实验体注射新的虚弱药剂,这时,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好几个人哒哒哒的从门口的白大褂男人身边跑了过去,直奔最深处的实验室。
“发生什么事了?”白大褂男人不明所以的问。
路过的西装男回答:“好几个实验体造反了,我们去镇压他们。”
“原来如此。”白大褂男人恍然大悟,“那你快去吧。”
“医生您一个人可以吗?”同样被叫去镇压实验体看守修也的西装男问。
白大褂男人看了眼依旧躺在床上睡觉的赭发少年,摆手:“你去吧,不用管我,打个针的事儿而已。更何况这怪物还在睡觉,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下午给他做手术的时候我正好是助手,这家伙疼的恨不得死掉,加上虚弱药剂的药效还没过,安心。”
“行。”看着周围一个接一个跑走的同僚,西装男不再多说,跟着大部队向着走廊深处跑去。
白大褂男人端着托盘来到床边,他弯腰,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就在他刚拿起针筒准备给赭发少年注射药剂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
男人下意识的抬头,发现之前还躺在床上睡觉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并冲他笑道:“这位医生先生,来了就别走呀。”
语毕一把将手中握着的手腕掰断。
“唔——!”
修也抬手,用另一只手捂住男人的嘴巴,将男人脱口而出的尖叫堵了回去。他拿起针筒,对准男人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肉眼可见,男人萎靡了下来,挣扎的力度变小,修也趁着这个功夫解下男人的皮带,用皮带将男人的双手捆了起来。
他在男人身上摸索了几番,找到了烟.雾.弹和手.枪,在将这两样收缴的东西揣入自己兜里后他这才离开了这间关了他半年的屋子,并在男人绝望的目光中锁上了门。
这半年来的药物注射让修也对这个药物产生了抗体,可他一直没有表现出对药物有抗体的迹象,这
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的逃跑。
*
科洛姆十分厌恶自己的家族。
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家族了。
谁家的家族成员会被家族用来当做人体试验的材料?艾斯托拉涅欧真的是世间少有的独一份奇葩。
在接到那个挺有名的实验体的合作的时候他其实是拒绝的,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成为了轮回眼的适配者,而就在今天,他将要移植那只眼睛——他闹不闹也就看这一次了。
闹了,失败了,他作为轮回眼的适配者也有活着的机会;成功了,那更好,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还有几个小时到天黑,借着这几个小时,科洛姆扇动了几个跟他一样是实验体的孩子反抗:反正早晚都是死,疯狂一次好歹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反抗的话……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看看那一天天被抬出去处理的尸体吧,说不定明天就轮到他们了。
在距离八点还有几分钟的时候,科洛姆带着他扇动的同伴们在实验室大闹了一场,他表面上在闹,心里实则在默默数着过了多少分钟。
二十分钟了,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来?他是不是骗了他?
三十分钟了,他们失败了,被缴械摁在了地上,该关押的关押,上手术台的上手术台。
四十分钟了,他被锁在了手术台上,马上就要进行轮回眼移植了。
四十七分钟,实验开始。
骗子。
为了不让药效影响轮回眼,他们没有给他打麻醉,而是直接选择生挖。
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手术刀,科洛姆闭上了眼睛。
就让这场移植手术,带走他那仍存一丝希望的心吧。
……
…………
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实验室门口响起,门被直接炸飞出去。
科洛姆猛地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门的方向。
砰砰砰!
烟雾之中的人连开三枪,一秒后,三个成年人砰然倒地,血色的花在他们胸前缓缓盛开。
“抱歉来晚了,在他们的武器库发现了些好玩的东西,所以来迟了。”烟雾被风吹散,露出站在门口的赭发少年,他向上抬了抬手中的冲.锋.枪,眉眼之间一片明朗,“我应该没来晚吧?”
“你这家伙——!”为科洛姆移植眼睛的是之前为修也做开膛手术的男人,他一脸气急败坏的指着赭发少年,“你们愣着干什么,抓住他啊!”
“难道你们一堆人还打不过一个没有能力的废物吗!”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掏出枪,拉开保险栓对准赭发少年开枪。
他们的动作很快,毕竟是混黑的,然而有人比他们更快——
修也从身后又掏出一把冲.锋.枪,一手一把双持冲.锋.枪对准黑衣人们就是一顿突突突:“汤姆逊波纹疾走!”
一梭子子弹打完,人也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运气好没有被打中死穴的则被实验体们打轮流打倒,一时间整个屋子除了实验体们,站着的就只剩下一个主刀的医生。
修也将没有子弹的冲.锋.枪丢到地上,踏着尸体走到已经吓坏的主刀医生面前。
“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最废物的地方就是跟你废话。”修也捏住男人的下巴,态度强硬的让对方看着自己,“看着我。”
男人下意识的看向那双钴蓝色的眼睛。
下一秒,腹部传来剧痛,疼的他弓起了身体。
“额啊——”
“你可真没骨气啊,这点疼都能叫出声。”
修也抬脚踹在男人膝盖上,伴随着咚的声音,男人的身体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
“这就跪了,这么不矜持啊?”
很快,一股难以言喻的骚味弥漫在空气中,修也啧了一声,对羞辱男人失去了兴趣,毕竟当对方吓尿了的时候就已经输的彻彻底底了。
于是他将男人像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可惜这里没有垃圾桶,不然里面一定有属于他的位置。”修也遗憾的感慨了一番,他在手术台上摸索了片刻,摁下了按钮,困住菠萝头男孩的铁环立刻被解开了。
“还能走路吗?”修也问。
“啊……”科洛姆似乎是刚回过神来,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可以的。”
“知道那些黑手党家族的联系方式吗?”修也又问。
科洛姆点头:“知道的。”
“在地上一层的资料室,那里有艾斯托拉涅欧曾经和其他家族的交易记录,可以获得一些家族的联系方式。”
“你对这里很熟悉嘛!那我就不带路了,你带着他们离开就好。”修也指了指其他被当做实验体的小孩子,转身从缺少了正门的门离开,“我去监控室拷贝一些东西,呆会儿再上去和你们汇合,希望我拷贝完东西的时候你们已经整理出那些黑手党的联络方式了。”
“啊对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修也从门外探进一颗头,“我看武器库有计时炸.弹,就设置了下时间。唔,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就引爆了。”
所以你们动作快点,麻溜的,别墨迹了。
“……啊是!”孩子们立马从他们终于解脱了的震撼中回归现实,连忙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直奔地上一层。
到最后,整个地下一层除了去监控室的修也,就只剩下还在实验室的科洛姆一个人了。
科洛姆走到放着许多器官的玻璃柜前,打开柜门,找到标有轮回眼的瓶子拿在手中端详。
那刻印着六的红色眼珠漂浮在玻璃瓶的液体里面,仿佛有生命似的盯着他。
科洛姆看着这珍贵的眼珠,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这就是让他们念念不忘的六道轮回眼?”
这就是差点移植到他身上的轮回眼?
他松开握着瓶子的手,任由瓶子掉落在地。
啪——
玻璃碎裂,液体流了一地,里面的眼珠在地上滚了几滚,撞到玻璃柜的时候又顺着来时候的轨迹弹了回去。
科洛姆抬脚,一脚踩碎了那颗让艾斯托拉涅欧疯狂的、据说拥有无穷力量,能够突破生死轮回的轮回眼。毕竟对于他来说,还是属于自己的眼睛用起来比较舒服,这种强赛过来的东西,他不需要。
*
当修也拷贝好需要东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此时距离炸.弹爆炸还剩五分钟。
他来到地上一层,顺着人来过的痕迹找到了资料室。
门是开着的,他一进去就发现认真找资料的只有三个人,其他人去哪了自然不言而喻。
修也走到坐在椅子上认真在纸上写着每个家族联系方式的六道骸面前,扫了眼,“嚯,还挺全。”
上面写着的是每个家族的联系方式,有财务的,有首领办公室的,门外顾问的,总之是电话全都写了上去,当然还有邮箱地址,也都写了。
啪啪,修也拍了两下掌,“好了,这些就足够了,不用再写了,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拿着这个U盘离开这里。”
说着修也从兜里掏出一枚U盘,递给科洛姆:“喏,这是监控室的电脑提取出来的录像,可以作为禁止人体试验的警示告诫那些黑手党。”
“如果可以,我希望艾斯
托拉涅欧是最后一个进行人体实验的家族,作为警钟永远警示着其他黑手党。”
你们……?
科洛姆接过U盘,在口中无声咀嚼这两个字眼,直觉不对的他下意识的问:“那你呢?”
“我啊……”修也刚要回答,门外传来的怒吼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四人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之前主刀的那个医生。
男人身上蹭满了脏物和血迹,白大褂被染成了灰黑红三色,他趴在地上,面目狰狞,宛若地狱爬出的索命恶鬼:“我走不了,你们也别想走。”
砰!
墙面崩塌,在烟尘之中,一个体型巨大的轮廓若隐若现,当烟尘消失的时候,那巨大物体的轮廓才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什么鬼东西!”修也抬手将三人护在身后,看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浑身长满胖瘦不一的胳膊,大大小小的眼睛镶嵌在那肉色的身体与胳膊上,在肉山顶端是一个与肉团挤在一起的脑袋。
带着腥臭味的口水从肉山怪物口中流出,滴落在地,腐蚀了地面。
“稀……稀血……饿饿饿……好饿好饿好饿……”
这他妈啥玩意儿,狂掉san值啊!
修也被恶心到了,其他人自然不言而喻,科洛姆捂着鼻子,皱起眉毛:“你们真是什么东西都敢拿过来做实验。”
“我本来不想把他放出来的,可要是就这样看着你们走掉,我好不甘心啊!”男人发出破碎的笑声,“明明都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为什么你们要逃离案板啊?乖乖让我为你们注入新的血液与器官,成为新的存在不好吗?”
此时距离炸.弹爆炸还有三分钟。
肉山怪物往前走了几步,每走一步,众人都感觉脚下的地面颤了颤。
修也从兜里掏出一颗手.榴.弹,“幸好我捡了几颗。”
他拔掉安全栓,手.榴.弹对着肉山怪物就丢了过去。
轰!
手.榴.弹在肉山身上炸开,将肉山怪物炸出了个窟窿,然而很快,那窟窿就开始再生,短短几秒的时间内迅速长好。
“哇哦。”
男人见状,笑出了声:“这可是我最满意的杰作!我在他原有的基础上加强再生能力与吸收食物增强自己的能力。”
“他吃的人越多,就越强大。”
“幸好实验室每天都会有尸体抬出去,多亏了那些尸体,他们把这家伙喂的非常强大呢!”
“而且——”男人卖了个关子,见没人理睬他后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的体型也会随吃人的数量变大。”
“刚才实验室那么多人,你们猜他到底吃了多少人?”
“饿——!”肉山发出难听巨大的吼叫,已经彻底失去自我意识的他除了遵循本能外便没了其他想法。
肉眼可见的,肉山的身体开始蠕动,然后极速生长,本就巨大的体型一下子长到比天花板还高的高度,直接捅穿了别墅的屋顶。
距离爆炸还有两分钟。
修也抬头看着捅穿屋顶的怪物,猛地转头看向科洛姆他们:“你们三个,立刻离开这里!”
这怪物绝对不能让它离开这里,不然进到城里,后果可不是只吃尸体那么简单了。
——它会将活人吃进去。
“可、可是——”三人之一名为城岛犬的男孩说话了,“是你把我们从实验室救了出来,我们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如果要死的话,我愿意追随救命恩人的脚步死在这里!”
千种从始至终就没开过口,他看起来胆子很小,在这种时候,没有跑已经足够说明他的立场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修也大声斥责,“你们还有许多时光可以用来活着,欣赏这个美好的世界,而不是在这里给这个怪物陪葬!”
科洛姆突然出声:“陪葬?”
“你该不会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活着出去这种可能吧?”
修也:“……”
这六道骸小时候这么鬼机灵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他们旁若无人的吵起来了,男人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他调整好情绪,打破了他们‘一起一开这里’的天真幻象:“你们真是天真啊,居然还有‘大家一起活着离开这里啊’的想法吗?”
“告诉你们吧,这家伙啊……从他进入到这个实验室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我让人每隔一段时间给他注射的虚弱药剂,根本不是什么让身体虚弱的药,而是一种让人慢慢失去自我,变成一个只知道破坏的怪物的慢性毒.药!”
“……!”
感受着三人震惊的目光,修也面不改色:“可惜你失算了,我没有变成失去自我的怪物,仅仅是虚弱了一阵而已。”
“是啊,是啊,你本身就是个怪物,这药当然对你不起作用。”男人附和,话锋一转,“可是啊,真正致命的并不是那个药剂,而是在你心脏上的感应装置。”
“——你这家伙,打算带着我的最高杰作同归于尽对吧?”
修也没有理会他,抬手抚上脖颈上的能力屏蔽环,缓缓握住,然后用力一扯——黑色的屏蔽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坠落地面。
超能力·电击使·解放!
与此同时,地下一层的定时炸.弹倒计时结束,轰的一声瞬间爆炸。
整栋别墅哀嚎着颤抖,玻璃全部震碎,吵的人下意识的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等一下?
科洛姆、犬和千种三人缓缓睁开眼睛,发现那栋别墅在飞速缩小,也就是说……他们被丢出了别墅!
“你——”科洛姆手伸向别墅,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却只有一丝风从他指缝之中穿过。
爆炸的浪潮迅速将房子点燃,在这漆黑的夜晚,被炙热火焰包围的别墅异常显眼,一阵风吹来,将那大火吹的更加旺盛。
雷云在别墅头顶迅速聚集,粗壮的苍蓝色雷电划破夜空,近乎照亮了整个黑夜,它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肉山被劈中了。
肉山被劈中的地方迅速裂开,雷电的高温在它身上留下灼烧的痕迹,可即便雷电的攻击如此强烈,肉山也依旧在快速恢复伤势。
“哈哈哈——都说了没用的!”男人得意的大笑出声,“我毕生的心血都在他身上,即使你攻击再强力也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哦是吗。”修也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它身上留不留下伤痕本来就不是我的目的。”
“什——?”
“那道雷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让他们尽快发现这里。”
“至于我真正的目的么……早就已经达到了啊。”修也脸上露出目的达成的畅快笑容,他直直盯着男人,钴蓝色的眼中倒映着炙热的火焰,那火焰烧的男人浑身滚烫,宛若置身地狱。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当在地狱燃烧。”
地面剧烈震动,地板裂开,向下跌落。
男人这才发现整栋别墅的地底已经被掏空,没有了支撑的地面自然而然的向下塌陷,一路坠落,坠落,最后掉入深处的岩浆。
这可真是……在地狱燃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