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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龙等人是当天下午才被送到城里来的,这偌大的瞻州,就他一个武官,如今重伤在身,手上的事宜自然暂时归于陆言之手里。

只是陆言之哪里忙得过来,便暂托给李筠风。

这头一件事情就是征兵减税,陆言之负责船只的事情。

他们在外风风火火的干,海棠在家里带着两个孩子,时间倒也快,转眼便是半个月。

上一次天鹰岛的海盗们损伤不少,到现在也还没修养好,当时为了脸面,还了不少银子出来,将黑鹰等人给赎了回去。

那黑鹰本还留着一口残气的,只是才上船,就被直接抛入大海之中喂了鲨鱼。

这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天鹰岛因他这一次被擒,已颜面大失,还花了不少银两将他买回来。

“素来都只有海盗从朝廷手里要钱,这一次倒是稀奇,只怕是要成百年奇谈了,竟然能从这些海盗的手里要了这么多银子。”李筠风看着那账目,十分高兴,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兴奋:“还是海棠这丫头机灵,这不但白赚了一大笔,我听说还从他嘴巴里撬了不少秘密吧?”

陆言之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这突然多出来的银子多有几分欣喜,反而隐隐露出担忧,“是啊,这一次天鹰岛的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痛痛快快的给钱将人赎走,多半是担心从黑鹰嘴里泄露出什么吧。”

“那你问到了什么?”李筠风有些好奇,这些日子到处奔走征兵之事,并不知道那黑鹰到底说了什么秘密,竟然能让陆言之这样担忧。

陆言之却没打算告诉他,转过话题,“海棠这几日不舒服,我早些回去,这里多帮忙看着。”

李筠风见他要走,本想给拦住,但又担心妹妹,想让他多回去陪陪妹妹,最后只得应下。

不过转头见了那孙昂然,就给逮住,将这衙门里的事儿都留给他。

海棠这几日总觉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但胃口又极好,人也不咳嗽,所以便当前些日子太劳神,也就没往别处想。

陆言之回来时候,她正好睡起来。

倘若不是饿了,她都没打算起。

“怎么样了?”陆言之往她身后垫了个靠枕,满目心疼,“以后这府上的事情,就交给风先生吧,不管大小事情,你都别在管,这些琐事最是劳神。”也是他糊涂了,总认为海棠不同于别的女人。

可她再怎么厉害,却终究是个弱女子。

这次只怕是累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病症,“不如,还是让风先生来看看吧?”

“不必了,我好手好脚的,怎好麻烦人,便是要看,那也等我起来过去找他。”但见陆言之将府里的事情交给风先生,还是有些意外,“虽说是大哥介绍的人,但将这知州府交给他,当真可靠吗?”这府里的一切,可是他们的生存之本啊。

“他是大哥打发来的人,自然是信得过,更何况你难道还信不过大哥么?”楚郁笙送了几回消息,可是陆言之并不打算告诉海棠那些秘密,毕竟这一辈子,也许自己都不会与那个所谓的父亲父亲有任何交集。

既然如此,何必与海棠提起,他们守着这瞻州便好。

至于风先生,他想留下那便留下,正好自己这里没人用。

海棠想了想也对,北安王府对自己的宠爱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也好,那我以后不管这府上的事情,也就生意上那点事情了,不过等小舟来了,他这在行商方面,天赋极高,到时候我又可以做那甩手掌柜,天天坐在家里数银子。”

想到此,对未来的日子不免是充满了憧憬,还不忘朝陆言之大方道:“到时候别担心学府什么的建不起来,本夫人资助你。”

陆言之见她那笑得璀璨如星的美眸,心情也逐渐被她带动,开朗了几分。

下午还陪着海棠在后院菜园子帮忙。

陆嫣嫣和陆婠绾因也不小了,开始读书。

海棠给她们俩安排的学习时间跟后世是一样的,三四五,□□十,每年这六个月要上学,而且每学七天,休息两天。

早上两个时辰的课程,下午一个半时辰,算起也是高强度学习。

不巧的是,今天陆言之在家,却是姐妹俩上学的日子,所以晚上得知陆言之在家陪了海棠大半天,那是满心的羡慕。

“后日我们不上学,爹爹能不能也陪陪我们。”陆婠绾有些小期待,自从到瞻州后,爹爹每天忙这样忙那样的,还不如以前在乡下,虽然吃不饱又苦又累,但每天都能见到爹爹。

现在三五天不见,都是常有的事情了。

其实这一点陆言之也清楚,但实在是抽不开身,尤其是出现天鹰岛这件事情后,他总处于一种防备状态,担心那天辰来犯。

所以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来用,今天能休息半日,也是海棠最近身子不好,他才特意回来陪她的。

但是现在听到孩子抱怨,心里自是愧疚不已,“好,那后日爹爹带你们去海边玩。”他要去眉下盐池一趟,那边离海近,孩子们都还真正的见过大海是什么样子,就整天困在这城里吹着海风。

所以到时候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可以领着她们去玩一玩。

姐妹俩自然是欢喜,第二天下午还没将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陆言之就回来了。

吩咐着荷花,“给夫人和小姐们收拾一下,我们去眉下盐池。”

荷花也还没机会出城,听说那眉下盐池离海近,也不知能不能看一看大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房间里的海棠已听到他的话,见他进来,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你不会是自己有事去眉下盐池,又答应了孩子们,所以这才将我们娘三带着去的吧?”

陆言之被她直接点破,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道:“是啊,不过并没有多大的事情,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处理好,正好你们到了就休息,我处理完便带你们去海边。”

海棠虽然是见过大海的,那到底是前世了,而且污染过大,到处都是塑料垃圾,肯定跟这古代是不一样的,因此也充满了期待。

功课没做完的姐妹俩得知要出城,别提心里多高兴,不过担心到时候功课没做完,会惹先生们不开心,所以那能带的都尽量带上。

尤其是风先生,比其他的先生们都要凶。

不过风先生说了,学好医术总是有用的。

当然,陆嫣嫣没敢跟风先生说,她对毒术更感兴趣。

不过俗话说的好,医毒是一体,自己学好了医术,那毒术就好钻研了。

上了马车,海棠又开始昏昏欲睡,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马车正好到眉下盐池。

魏鸽子早就安排好了歇息的地方,姐妹俩精神充沛,打算连夜赶完功课,明

日能踏踏实实地玩。

不过最后还是被海棠阻止了。

毕竟这烛火不管点多少,但怎么能同白天比?海棠担心她们伤了眼睛,是不允的。

于是姐妹俩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做功课。

海棠原本还想出去看看这盐池如何煮盐,但孩子们做功课,她也不好撇下独自去玩,而且遇到她们不会的文化课,自己也好指点一二。

见旁边伺候茶水的荷花站不住,时不时地朝外探去,满脸藏不住的好奇,便笑道:“行了,你去玩吧,留住人,也留不住心。”

荷花听了傻傻一笑,“那奴婢去看看怎么煮盐的。”她就好奇,那盐入水就溶了,怎么还能煮出来呢?

没过多久就一脸震惊地跑回来,“我头一次晓得,这盐还要洗,洗完了再煎煮,而且那煎盐的盆好大,下面是十来个灶眼,你们说这瞻州本来就够热的了,还要守在这大火旁边,多难熬啊。”也亏得今天没太阳,风也还可以,不然多难受啊。

这会儿姐妹俩功课刚做完,听得她这样说,也都十分好奇,央她领着去看。

海棠现在又有些犯困,并不打算去,便叮嘱着荷花:“仔细些,远远地看着就好,别靠近了影响到大家的工作。”

荷花连连点头,姐妹俩也乖巧,就远远地站着看,然后四处转一圈,瞧见那眉山上的灯塔,犹如见着什么新奇玩意儿一般,非得拉着荷花带她们到眉山上去。

那眉山到底是在盐池外面,荷花不敢,海棠又小息了,就去找魏鸽子。

魏鸽子方去请示陆言之。

眉山虽然没有多高,但是孩子调皮,不分轻重高低,若是摔了下来可如何是好?所以自然是不允的。

姐妹俩有些沮丧,只能管盐池门口那哨亭里的几位盐工哥哥叔叔,央着他们让自己爬上哨亭。

且不说他们是大人家的千金,就是这小嘴里甜甜的喊着,谁也不忍心拒绝啊。

既然是哨亭,自然是用来放哨的,因此正好看到眉下海湾。

这海浪声早就听见了,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有什么意思?如今就见着波澜壮阔的大海在眼前,心里无比激动,澎湃得恨不得大喊两声。

不过还算是冷静,生怕被陆言之发现,于是一个个都十分低调,也就压着这一腔激情,静静地欣赏着远处的大海。

可为什么觉得大海再向后退?

眼睛花了吧

直至魏鸽子找来,“小姐,今日你们运气好。”

陆嫣嫣觉得,这要说好吧?她们没能去海边,明明已经这么近了。可要说不好吧?又得已出城,而且还看见大海了。但对于魏鸽子说的运气好,还是没感受出来,不大好奇,只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个好法?”

“小姐们瞧今天天气怎样?”魏鸽子有些卖关子地问。

“自然是好,没有太阳,不过这西北风刮了好一阵子,不会是要下雨吧?”陆嫣嫣抬着头看了看天,有些忧心忡忡。

听说这海边下起大雨来,是会起海啸什么的。

虽然机率很小,也会有前兆,但这人总是会往不好的地方想,便是娘说的杞人忧天。

试想那比天还要高的浪,直接扑打下来,能把瞻州城都给埋了,不过这只是道听途说,毕竟瞻州城还好好的嘛。

“下不了,听有经验的老盐工说,这是要退潮了,一会儿天就转晴了,小姐们这会儿与其在这里发呆,还不如去准备好小竹篮和小叉子,一会儿去赶海。”可怜这魏鸽子,也来眉下盐池许多次,就是没遇到过退潮的时候。

而且还是白天。

一个内陆人对于大海的向往,绝对不是本地人能想象得到的,对于赶海更是充满了期待。

到底来了这城里好些时间,当然知道赶海的意思,两个小丫头片子那脸上的苦哈哈一下变得欢天喜地,拉着荷花去给她们准备。

在房间里休息的海棠听见外间叽里咕噜的声音,想是孩子们回来了,便唤了两声:“嫣嫣?婠婠?”

姐妹俩原本就是怕吵着她休息,刻意压低声音瞧瞧商量赶海的事情,忽然听得海棠喊她们,一脸兴奋地冲进去,“娘,快起来,赶海,咱们要去赶海!”这潮汛好不容易遇到,她们都想好了,就算是爹爹没空,不能带她们去,她们也要想办偷偷去。

海棠见这外面还是阴天,这种天气最合适睡觉了,就跟那阴雨天一般,但是见俩孩子这满脸的期待之心,自己也对这赶海颇有几分好奇,便起身:“好,娘带你们去。”

几乎是海棠起来收拾好,陆言之就来了。

原本是想给她们娘三分享好消息,带她们去赶海。

只是见她们现在这装束,显然早就知道,而且已经准备好了,忍不住笑道:“既然已经准备好,那就走吧。”

等出了盐池,姐妹俩就跟那脱了缰的小马驹,迈着两条小腿往下面的海滩奔跑过去。

这时候海水早就已经开始退潮了,她们之前在哨亭上看到的那片碧蓝海水,这会儿已经退得干干净净,露出来的是白沙滩,还有不少晶莹剔透的砂石,被这刚刚出来的太阳照得闪闪发光,仿若梦幻之境。

不等荷花帮忙,两人已经蹬掉了小鞋子,朝着那柔软且带着暖意的沙滩上踩了过去。

此刻,四面八方也有掐着潮汛时间来赶海的人,不过大部份是这盐池工人的家属。

荷花和魏鸽子见着已有人往前面去,甚至能看见那搁浅的小鱼在海滩上面弹跳,急得一手拿着钳子,一面催促被沙滩迷住了的陆嫣嫣和陆婠绾,“小姐,你们快点,前面有鱼!前面有鱼呀!”

鱼那瞻州城多,每日桌上总能看到,但这绝对跟眼前看到在沙滩上活蹦乱跳的鱼不一样。

听得她的喊声,姐妹俩眼睛都睁大了,立即捡起小竹篮和小镐头,朝荷花追了去。

海棠见着此景,脸上也露出欢喜的笑容,“咱们也去看看吧?”一面将两个孩子唤住:“鞋子先穿上,小心脚被划伤了。”她看不远处那露出的礁石和海面,都是些零散的藤壶跟螺壳,有的还碎裂了,若是不小心被划伤了如何是好?

姐妹俩只得急忙将鞋子穿上,然后再飞奔跑去。

陆言之跟在海棠身后,提着这竹篮,手里拿着镐头,海棠则走在前面,拿了一把钳子。“这老话说的好啊,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这赶海也不是常常有这样的好运气,大部份时候都是半夜,拿着火把总没有白天方便。”一年到头,而且像是今日这样的潮汛也没几次。陆言之回着,抬头朝着这还在往后腿的潮水看去,“咱们往前一点。”这里都被前面的人扫荡过了。

海棠也正是这个意思,所以夫妻二人很快就追上了女儿们。

  两人正在一处礁石上用镐头敲上面的藤壶。

不过这太浪费时间,好半天才敲了几个大的,又见爹爹娘来了,便要让领着去前面。

随着往前,有的坑洼里,可见浅浅一层海水,而且里面还有那搁浅的鱼和皮皮虾,这姐妹俩人恨不得立即跳进去给抓出来。

不过这还没靠近,陆嫣嫣就控制不住兴奋地大喊起来,“娘,娘,螃蟹,梭子蟹!”她一边喊着,连忙那手里的小镐头去拦。

当然是没能拦住的,陆婠绾见了,也顾不得那水里的鱼和皮皮虾,连忙将自己的小钳子递了上去,“姐姐,用这个。”

可是那梭子蟹个头不小,小钳子根本就拿不住,反而几番几次地惊动这梭子蟹,此刻正利用着八条腿飞快的逃离。可把这小姐们俩急得喊爹又喊娘:“爹,快点啊,娘,您的钳子,快点它要跑了!啊啊啊,不行,跑了,快追!”

一家人头一次赶海,虽说听了不少经验,但那都是纸上谈兵的事情,这实际操作还是欠了些火候,就魏鸽子在闻讯后立即捡起脚下的几个花蛤跑来帮忙,但夹了几次都被梭子蟹逃了。

急得他都想要徒手去抓,好在这个时候陆言之拿了海棠手里的钳子来,方将其擒住,然后扔进了姐妹俩的竹篮了,“好了,这只梭子蟹目前是你们今天最好的收获,继续前行,小心些。”

姐妹俩看着竹篮里那又大又肥的梭子蟹,心情那个激动,有些语无伦次,听得陆言之说可以继续往前,请魏鸽子抓了小鱼和皮皮虾,便继续往前走。

如此分工合作,姐妹俩算是探索发觉,这魏鸽子跟荷花实际操作。

等多抓了几条皮皮虾,最后连皮皮虾的洞穴都能认出来了,也是厉害。

至于海棠和陆言之这边,也捡了不少海螺和鱼虾,鲜嫩的海菜也不少,甚至有八爪鱼,梭子蟹也有四五只,看着大半竹篮,收获极为丰富。

陆嫣嫣和陆婠绾她们的小篮子早就装满了,连带着荷花和魏鸽子的,也都装得七七八八。

先前只顾着捡各种螺,后面学会了找皮皮虾的洞穴,所以沉迷抓皮皮虾,因此虾也是抓了不少。

梭子蟹比海棠夫妻来的还多出四五只,今日可谓是大丰收。

这赶海的时候没留神,只觉得用不完的精神,恨不得长个七八条腿继续往前,可是这走回来时,海棠觉得劳累不已,最后自己连那钳子也扔给陆言之,自己空脚空手地跟在他身后。

至于家里这俩闺女,兴奋劲儿还没退,这回来的路上还沉迷捡这被落下的牡蛎和螺,小脸上被喷了不少泥水,跟个小花猫似的。

但仍旧高兴不已,那篮子装不下了,就往荷包里放。

到底沾着些细沙,有的还带着些水汽,所以姐妹俩那衣裳,可谓是湿去一大半。

不过也没关系了,鞋子裤腿,没有一样是干的,也不差那零星半点了。

原本刚开始收获第一只梭子蟹的时候,海棠就想好怎么处理了,可这回来只觉得满身的疲倦,简单沐浴后就躺到床上去。

陆言之方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前些时太过于伤神,但她怎如此嗜睡?别是得了什么病症?又想起老王妃和李淳风那心疾,不免是担忧。

但见着两闺女如此欢喜,一副舍不得离开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今天就带她们赶回去,便先请了盐池里的大夫来帮忙看一看。

这盐池里干活,哪里没有个碰着磕着的时候,所以陆言之接手后,就从城里高薪聘请了大夫专程来此坐诊。

当然,他能这样随心所欲的安排,还是因为杀了平家四五个长老,这才将人压下去。

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平家这几代家主都不是什么出众的人物,平生也只能当得起平平无奇这几个字,不然一个延续了上千年的家族,他想要取得控制权,也不是那样简单的。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要感谢这些无用之材提前消耗了不少。

才让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大夫人是个白胡子老头,城里有自己的医馆,儿子和孙子都在自家医馆里做那坐诊大夫,他在城里待的时间太久了,觉得无聊,便来了这眉下盐池。

海棠是觉得自己没事的,除了总是想睡觉之外,自己能吃能喝,连半点腰酸腿疼的毛病都没有。

所以见陆言之忽然请老大夫来,是有些责备的,“我真没事,你这是何必?”

陆言之也不同她讲道理,只耐心地解释道:“这大夫来的来了,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你也不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更何况摸一摸脉搏就是,又不要你怎样?”

“好吧。”他都这样说了,海棠若是再拒绝,到有些抹了他这份好心意的意思,只能应下。

老大夫见了海棠,瞧着这气色便笑道:“老朽观夫人气色不错,因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须得把脉。

望闻问切,总不能一样就定生死,程序当然是要走完的。

海棠伸出手腕,满目娇嗔地瞪了陆言之一眼,“看吧,大夫都说我气色好,就你总爱瞎担心。”

几乎是她这话音才洛落下,老大夫就摇头道:“多担心好,今儿老朽就没白来。”

听得他这话,陆言之整个人都有些担心地站起来,连忙问道:“大夫,我夫人她怎了?”别是真有心疾……

连海棠自己都有些担心起来,难道自己真得了什么病?

慌,这年头医学条件有些不理想,真得了大病,手术又做不得,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他们这担心得要死,老大夫却面带这笑意,然后慢吞吞地打着拱朝他们俩开口道:“老朽恭喜大人和夫人。”

“恭喜?”海棠和陆言之几乎是异口同声,脸上也是疑惑的表情。

生病还被恭喜?

老大夫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也没直说,反而就这么开起医嘱来:“夫人想睡就睡,莫要劳累,想吃什么就吃,别的我瞧夫人也没什么干重活可干,那老朽就不叮嘱了,对了,这药可不能乱吃了,活血化瘀的一点也碰不得。”

果然得病了?海棠为什么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老大夫这话还没叮嘱完。

只见他喝了口茶,隐晦地看了陆言之一眼,说道:“另外,最近大人还是不要歇在房中的好。”

所以自己得了传染病么?海棠忍不住想,心里已慌得一批。

陆言之也紧张不已。

老大夫又来了一句:“瞻州人这个时候,不吃八爪鱼,老一辈说这样孩子将来会多手多脚,不过无从考证,夫人如果十分喜爱八爪鱼,也不必特别忌讳。”

海棠有点懵了,这跟八爪鱼有什么关系还会影响到将来自己生的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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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病?

但老大夫这会儿已经在背自己那没机会打开的药箱子,要走了。

陆言之还没听懂,这到底是什么病,还是不方便当着海棠的面说。于是连忙走过去,“我送大夫。”

等出了房门,连忙压低声音问:“大夫只管告诉我,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夫人。”

这一次换老大夫满脸的疑惑了,“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言之有些着急,“劳烦大夫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病,我能接受。”

然后老大夫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连那身子都险些站不稳的样子,一面笑一面指着陆言之道:“大人,您这也不是第一次当爹,怎还跟那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一般?”

“……”陆言之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心中喜悦不已,“大夫您的意思是,您的意思是,我又要做爹了?”

老大夫见陆言之这傻样,心说这陆大人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傻成了这幅模样?然后生怕自己嗓子里卡着痰,说话不清楚,让陆言之没听懂,所以干咳了两下。

虽然也没把喉咙里的老痰卡下去,但还是将生意提高了几分:“恭喜大人,您这是又要做爹了!”

正好陆嫣嫣和陆婠绾朝着房间走过来,在廊下听得老大夫这话,也顾不得叫爹爹,也没来得及与老大夫打招呼,小鱼儿一般从陆言之和老大夫中间挤过,直接冲进房间里,一面跑一面喊:“娘,小弟弟小妹妹在哪了?”

这房间是分里间外间的,海棠也不知道陆言之和老大夫在说什么,更何况见他二人此举,分明就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好当着自己这个当事人的面直接说,所以到外面去说罢了。

自己沉寖于这担忧里,也就没仔细听外面到底说什么,只觉得有些噪杂吵闹。

如今听着姐妹俩的呼叫声,惊得头皮发麻,连忙爬起身来,“怎么了?”

陆婠绾和陆嫣嫣已经跪在床沿上,盯着海棠那平坦的小腹看,“刚来就听老爷爷跟爹爹说,爹又要做爹了,不就是说娘的肚子里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么?”

姐妹俩不等海棠自己反应过来,就已经伸着小脑袋往她肚子跟前靠近去,然后声音又小又轻,“里面的小弟弟小妹妹,我们今天捡了好多宝贝,等你们出来,分你们一半哦,你们要乖乖听娘的话,不许踢娘的肚子哦。”

海棠听得这话,消化过来,先是欢喜,后又是害怕。

特么她没病,但是她怀孕了。

可这个时代怀孕,跟生病有区别么?

没区别,甚至更凶险。

还有,为什么是小弟弟小妹妹?生一个就会要命,这姐妹俩还想让她一次生俩?

外面的陆言之似已经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进来见着这一幕,连忙将姐妹俩小心地拉开,“别靠太近,小心碰着你们娘的肚子了。”

姐妹听得这话,果然远远的退开,赶紧从床沿上下来,然后一脸小心地看着海棠,“娘,要不要躺下?”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还没完全接受这个问题的海棠,有些自己被当做玻璃人的错觉。一面摇着头,“我不用。”自己也不大想纠结这个问题,便转过话题,“蟹蒸了没,皮皮虾打算怎么吃?”

姐妹俩正要回,就叫陆言之打断道:“那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不过虾挺补的,你多吃些,想吃清蒸的还是爆炒或是红烧?”

选择?那是孩子才会做的事情,“我全都想吃。”

于是晚上就吃了一顿全虾宴。

姐妹俩一直心心念念那已经上锅蒸的梭子蟹,终究是没能吃着。

因为陆言之生怕到时候海棠见俩闺女吃嘴巴馋,所以也不许她俩吃,全让魏鸽子送给了盐工们加餐。

姐妹俩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听爹说对胃不好,娘现在胃口又好,要是吃着就停不下,到时候伤了胃,又不能随便吃药,岂不是害她?

于是也都乖巧地跟着吃全虾宴。

加上这是今天赶海亲自捡回来的,吃着当然是别有一番风味,而且这清蒸的或是烤的,味道不一,也不觉得乏味,一个个都吃得美滋滋的。

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回去,一来是陆言之觉得这里不如城中方便,二来孩子们后天要上学,所以决定回去。

只是海棠掀开车帘,见那铺得过份夸张柔软的马车,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我有那么娇弱么?”

陆言之此刻真正的体现出了一个暴发富的所有潜力,“是没有,可咱们有这条件,便不能委屈,有更好的选择,当然不可凑活着。”

这还不算完,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已经打发鸽子先回去,让人将房间重新收拾一会儿,那书桌凳子什么的,我觉得也不能在留了,等过一阵子你显怀了,自己只能看到肚子,若是碰着绊着就不好了。”

海棠这踩在马凳上的动作顿时怔住了,“你认真的吗?”

“不能再认真了。”陆言之笑嘻嘻地回着,一手拦腰将她直接抱进马车里。

柔软柔软,可是有点热,总有种被大被子捂着的感觉,所以没过多会儿,海棠就开始热起来。

陆言之留意到,立即起身将四面八方的车板车帘都给打开,顿时这马车就成了敞篷。

海棠再一次石化,这马车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功能了?

但她觉得这样又有些晒,然后陆言之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把大伞,就这么撑在她的头上。

海棠见此猛虎操作,好想问一声,他累不累啊

反正自己看着都觉得累。

那伞,可不比万民伞小多少啊!

后面马车里的姐妹俩见此,满脸的羡慕,恨不得也到这前面的马车里来,躲在太阳底下,四面八方都能入目,且还不会被那飞来飞去的窗帘给挡住。

实名羡慕。

海棠实在看不过她们俩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最终还是说服陆言之让她们上来。

陆言之起先的意思,生怕这好动的姐妹俩不小心撞着海棠。

不过看着那小模样的确可怜,便应允了。

可是姐妹俩上来后,束手束脚的,总担心不小心碰着娘可怎么办?于是缩在那角落里,看起来比刚才还可怜。

且不说他们这一家子回城路上的各种欢乐之事。

此刻这瞻州城里,来了一位秦国人,正在暗处等着陆言之归来。

南亭候府的世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这一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将会带回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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