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经历了一场空前可笑的闹剧,皇帝的脸色是黑到渗人的。他旁边的太监李德面色同样难看,他险些害死小郡主,一会儿准不定皇太后要找自己算账呢!
朝堂上的气氛越加诡异,只有那一身白衣的男子仿若置身事外,一尘不染。
显然皇帝是见不得二王爷如此超脱凡人的,这会显得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格外的让人笑扁!只见他沉着脸看向众臣,却意有所指道:“小郡主生性单纯、善良,一直和母后生活在后宫。如今想来已经十四岁,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众臣一听,纷纷看向白衣男子。果然——
“今日郡主哪儿都不掉,只掉在二王爷面前也算是缘分,二王爷领旨!”皇帝话锋一转,众人皆懂。
二王爷一袭白衣,衣和发皆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浮,仿若仙子降世。只不过在听明白皇帝的意思时,终于有些隐忍不住,却也只是提起半口气向前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郡主单纯、善良、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二王爷已到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小郡主甄萌与二王爷堪称天设地造,天定姻缘,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小郡主许配二王爷为王妃。一切礼仪,在两年后,小郡主满十六时,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钦此——”
二王爷上前,表情若往常淡然:“臣、领旨!”
太宁宫——
皇太后甄慧于榻前踱步,虽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那张画着浓妆的脸上,透出着太后的威严与庄重。
只见她现在面露担忧,凤靴来回走动,直到太医弯腰跪在她面前,这才停了下来急问:“怎么样?本宫的萌儿有没有事情!”
太医鲜少看到庄重、娴熟的太后会动怒,这震慑力十足的问话一出,他的嘴竟不觉哆嗦。
“快说啊!”皇太后正急着呢,岂容他这般嗫嚅?
“禀、太太后,小郡主金体无碍,但——”说到这里,太医踌躇片刻后继续道:“但是小郡主头部着地,受到重击,可能…。失忆。”
皇太后险些栽倒,旁边的侍女焦急扶住。伸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皇太后语气不稳问:“她什么时候会醒?”
“回太后,明天估摸着就会醒了。臣只是说有可能,或许小郡主醒来之后还是会记得以前的事情。”太医这时候才恢复了正常,坦然地跪在地上回答。
皇太后轻启朱唇,松了口气:“好了,你出去吧。”
太医领旨而出,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身黄袍男子,继而想跪下却被一个手势制止。
他点头、退出太宁宫。
皇上一进门就见母后坐在凤榻边上,面露心疼地抚摸着小郡主苍白的脸颊,严肃的表情一软,也只有在面对亲人的时候他才能松下心房。
“母后。”
“擎儿来了,母后正巧有话问你。”皇太后听到儿子的声音,帮床上才人儿拉好被子之后走出内室。
“擎儿,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不出萌儿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母后怎么跟她死去的爹娘交代?”
皇帝低头,略显歉意:“是儿臣倏忽,但她突然出现在大殿上,还是从砖瓦顶空掉下来的,儿臣怎还有机会去看刺客、额是小表妹的样子呢?”
他说得在理,两人边走到外室边聊,随即坐下。皇太后挥手遣走了侍女们,母子两个在房间里独聊。
“这也怪雪儿,明知道萌儿生性单纯、天真过度,竟然骗她爬上城墙,说什么捉鸟!”
“胡闹!”皇帝一听,怒了。身为天禹国五公主,竟然欺骗脑筋有问题的表妹,实在是太过分了!“母后,她都快成亲了,还这般爱闹怎么得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这五公主楚天雪还是自己亲骨肉。皇太后自然不舍得真惩罚五公主,只让她面壁思过两天。
“行了,母后已经惩罚过她。现在只要萌儿没事,母后也就放心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的头现在都还疼着。
皇帝看着心疼:“要不要朕让太医来看看?”
“不用,太医说萌儿可能失忆,母后这是心里头疼,太医治不了。”
失忆!
这——
“母后,朕已经把表妹许给二王爷当王妃了。”
“什么!”皇太后瞪大凤眼,表情极其难看:“你、你居然把萌儿许给他?”
皇帝忙安抚:“朕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他娶了东方巨的妹妹,到时候母后就不是这般程度的头疼了!”
“那也不用把萌儿许配给他啊,那么多官员的女儿,随便选一个没财没势的不就得了?”皇太后还是无法释怀,她对于这个侄女可是真心疼爱的,怎么能放心把她嫁给二王爷?
就算那二王爷真如表面般无害,可不能保证他府里的人会善待小郡主啊!
“母后,朕也是临时起意。表妹生性单纯又是您的亲侄女,嫁给他朕最放心。那些官员保不准心思,朕不能拿江山开玩笑。”
“你、你…。罢了罢了,只是萌儿才十四岁,神智还有些不清,这样怎么嫁人啊?”什么都比不了皇帝的江山、地位重要,权衡之下,她选择了默许。
“朕已经说明过两年行礼,等表妹醒来之后,这两年先去慎王府住着。待十六一满,朕会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把表妹嫁了。或者到时候有什么变动,再把她接回您身边呆着,可好?”
皇帝想的算是周全,谁都不能保证两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风平雨顺,那甄萌郡主嫁给二王爷倒也美哉。
皇太后越发觉得头疼,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如这个皇位、儿子是否能坐的安稳;坐得…。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