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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亭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然后招呼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桂花,朝着街上走去。

季嫣然一见,心里满是欢喜,当她这是答应了。

只要进入来季家,二伯母那样的人又好相处,即便不能拿自己当亲生女儿看待,那肯定也比在季家强百倍。

于是便兴致冲冲的提着行李跟在季墨亭身后。

她本来以为季墨亭去街上,那是要去拦黄包车,哪里晓得连续有两辆黄包车在面前跑过,季墨亭都没有要拦的意思,季嫣然提着两大给行李箱子,不禁着急起来:“阿亭,你不拦车么?”

季墨亭回头看了已经满头大汗的她:“急什么,虽说在府上也住了几日,不过西街这边我还没好好逛过,听说旁边就是琉璃厂,好多卖古玩的,也不知有几分真假,你知道哪家店靠谱些么?”

她这摸样,还真有几分要去逛逛的意思。

若是平常季嫣然肯定乐意奉陪的,可是现在她拖着这样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莫说是去那人挤人的琉璃厂,就是这街上她也不好行走啊。

于是赶紧道:“阿亭,你若是有兴趣,改日我再带你来,今天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季墨亭没回头,只朝着前面人多热闹的地方去。

季嫣然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大行李箱,又怕在催促引得季墨亭不高兴,只得咬牙提着跟在后面。

季墨亭到街边一家裁缝店借了电话打回季公馆去,又定做了两身旗袍。

季嫣然也挑中了几条新款的裙子,这家裁缝店还有最新款的蕾丝花边,她想做两条蓬蓬裙,但是看了季墨亭几次,季墨亭似都没有要替她买单的意思、。

她现在是深知季墨亭不比季文慧好糊弄,所以也不敢开口,只想着以后熟悉了在说,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于是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季墨亭的身后。

从裁缝店才出来,继续朝着西街走。

这边一直都很热闹,因是早些年王朝还没倒台好几个亲王府都这边,可谓是王公贵族聚集之地。这样的地方,也是江湖草莽或是手艺人们经常聚集耍杂,换取几个钱吃饭。

这一来二去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在这边搭建了比武台子,虽说是以武会友,但是前来观赏的贵人自不在话下,比武之人还能趁机赚些钱。

这不可比刀尖上跑江湖来名声快,所以前来比武的人也不少。

季墨亭也听说过,去年有位姓陆的武师连胜十五场,打败了这天南地北来的各地武师,一举成名天下知,连釉南的报纸上今年都还在提。

因为他打赢了前来挑战的东洋武士,所以大家觉得陆师傅扬我华国国威,当时带起一阵习武风潮,听说各地武馆里前去报名学武之人堪比从前科举时的热闹度。

于是季墨亭有几分兴趣,转头问季嫣然:“今天过去比武台那边,能看到陆师傅么?”

季嫣然的兴趣却不是很浓厚,“不知道,听说他去了广南还没回来,前几天他的大弟子这擂台上被一个东洋来的武士打伤了,而且那位东洋武士这几天都霸占着擂主,不少上去挑战的人都被折了手扔下台子,有的还丢了性命。”

所以她觉得季墨亭还是别去了,那东洋人着实太过于凶残。

季墨亭一听,东洋武士?忍者?

她那个时代,大家潜能的激发,忍者已经被淘汰了,因为有些人的潜能一激发,就堪比最高阶的忍者。

所以几乎都不需要去苦练,就比忍者更厉害。

“去看看。”她这话,自是对桂花说的。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季嫣然:“你先回季家。”

季嫣然连忙摇头,那哪里能行,好不容易坚持到了现在,若是回去以后再开口就艰难了。“没事,我跟你去看看,我其实也没来看过。”谁没事看打架?那都是去戏园子跟电影院玩。

季墨亭也不多说,直径朝着比武台的方向去。

越是往那边,那一阵阵高呼声音便越发震耳欲聋,“打他!打他!”

“陆师傅,站起来啊,站起来打啊!”

桂花先一步冲过去,迎面却有人摇着头苦着脸从人群里出来,险些踢到了它。只见那人一面无奈叹气:“我就说,哪里能赢,看陆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了,谁还能打得过他?”

季墨亭闻言,也赶紧挤上前去。

只见那常规的比武台上,此刻站着一个穿着和服木屐的东洋男子,手里拿着□□,刀刃上已经见了血。

他对面两米的地上,躺着一个还留着长辫的中年男人,灰白的长袍上已经满是鲜血痕迹了。

他咬着牙,根本没将身上的伤放在眼里,挣扎着要爬起身来。

而他身后的人群里,大多都在朝他齐声喊:“陆师傅,站起来,加油,陆师父!”

当然,这些人群里,不乏有许多受伤的人,男女皆有。

至于那东洋武士的身后,则坐着不少日本人,甚至还有穿着军装的山口。此刻满脸洋洋得意的笑容,似乎那站在台上主宰一切的就是他一般。

季嫣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上来的,拉了季墨亭一把:“阿亭,咱们走。”这种场面,她真不忍心看下去,那陆师傅……怕是也要和前两位武师一般,将性命丢这台上?

季墨亭还没打算走,只是见季嫣然锲而不舍的提着这箱子挤进来,也着实费劲,便道:“那先去边上等我,我看一会儿就出来。”

季嫣然听着季墨亭这话的意思,是表态要带着自己去季公馆了。

因此当即高兴不已,立即拖着箱子出去,找个宽敞的地方坐下来,兴奋的等着季墨亭。

而这会儿台上,受伤不轻的陆师傅已经挣扎着爬起身来,拳头紧握。

但是对面那武士却是用尽了全力一般,举着□□朝他冲过来,台下不少人都惊叫起来,“陆师傅,快认输!”

谁也不想认输,可是更不想陆师傅就这样丢了性命。

他满身的伤,使得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两拍,如何躲得过全力以赴的东洋武士?

所以,哪怕这认输两个字喊出口便是耻辱,可他们还是不愿意陆师傅就这样死这这东洋武士的手中。

毕竟是东洋武士耍诈在先,他若不放那劳什子的烟雾球,先前将陆师傅的眼睛伤了,让陆师傅好一段时间都看不清楚,陆师傅怎么可能会输?

可是这东洋武士却大言不惭道:“用你们华国的话来说,这叫兵不厌诈!”

如此厚颜无耻,可谓叫人恨得牙痒痒。

陆师傅看着那咫尺再近的□□,却没有躲开,反而将身子站得挺直。

满脸肃穆,似乎等待他的不是死亡一般。

“我华国,国术无双!”他站在那里,犹如风中青松屹立不倒,双手紧紧的夹住那离面不过两毫之距的刀刃,沙哑的喉咙里再度挤出几个字:“士可杀不可辱!”

台下不少人见此,跟着高呼,“国术无双!”

当然也不乏大哭的人,让他认输!

可是气节这种东西,有时候比性命都还要重要,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解。

而东洋武士的势压之下,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后腿,他的脚下,鞋子在地上摩擦出一条痕迹来。

日本人那边,山口与不少人都站起身来,正这排手鼓掌:“柳生君,打死他,打死这个懦夫!”

“打死他!”

不少人附声而起,与陆师傅这边的华国人正好成对立。

刀刃已经贴近来陆师傅的脸上,一条细细的血痕已经从他额头到下巴直线寖出鲜血。

似乎在这样下去,他的脑袋会被那澄亮的□□给切成两块。

“老大,他们好过份。”桂花站在季墨亭的肩头,不但看到了眼前这一切,还听到了不少人这说,这给柳生这几天用这样残暴的法子,杀了不少华国武者。

“是啊,好过份哦。”季墨亭摩挲着手掌,有种想要上去将那给柳生脑袋扭下来的冲动。可这时候却听见后面的人群里传来骚动声,尤其是那个女人尖叫的声音,更是叫季墨亭觉得耳熟。

她转过身,目光穿过这重重叠叠的人群,正好看到柳树下被两个日本浪人拉着的季嫣然。

季墨亭几乎是出于本性,身形立即从人群里闪了出去,走过去一把挟制住其中一个日本的脖子,根本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然后那人口中溢出一丝血迹,脑袋便跟焉了的瓜一般,歪歪斜斜的挂这脖子上。

人自然也倒了下去,狠狠的摔在季嫣然的行李箱上。

这个举动,不但吓着了季嫣然,就连另外一个日本人也呆住了。

可是他没想到,也就是他发呆的这两秒时间里,他错过了逃生的机会。

季墨亭将这个日本人的脖子也扭了,这才皱着眉头朝地上吓傻了的季嫣然问:“怎么样,没事?”

“我……我没事。”季嫣然全身发抖,连那嘴唇都抖得十分厉害,一面挣扎着要起身来,可是身子跌跌撞撞的,好几次都没成功,尤其是看到旁边那两具已经开始变凉了的尸体,更觉得一切似梦中一般。

季墨亭这里的举动是不大,但到底是惊动了不少人。

她抬头仰天,刚才看比武,脑子里满腔的怒意都发泄在了这两倒霉蛋身上,如今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老大,这打一个是打,打两个是打,反正你今天是出名了,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不如上台去

把那个讨厌的日本人也捏死算了。”桂花在她身后喵呜的叫着。

季墨亭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但还是自我解释道:“这也不怪我,再怎么着,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欺负季家的姑娘……”就算是他们季家怎么闹,可那是他们自家的事情。

而且此事错不这季嫣然。

她这话让季嫣然听到,顿时抬头朝她看去,一双眼睛争得大大的,满是震憾。

只是此刻季墨亭已经转身,朝着台上冲了过去。

台上,陆师傅已经无路可退,大家都已经垂下了眼帘,不忍看到他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这柳生并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似乎十分享受此刻这个感觉,满脸得意的用那拗口的汉话说道:“谁,谁还能上来,不上来,就承认你们华国武术不行。”

山口闻言,也起身朝台上走来,“不错,再没有人上来的话,那从今以后,你们华国所有的武馆都将关闭,如果要继续开下去,那就只能学习我们大日本的武术。”

在场,除了日本人的欢呼声得意声,所有华国人群里,都一片沉默。

他们是不甘,可是如今陆师傅都打不过这个柳生,他们还能有什么指望?等待广南的何师傅来么?

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且那何师傅据说和陆师傅也是不相上下,只怕也是……

所以,此刻他们绝望,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片绝望!

柳生和山口相视一眼,满意的看着这些沉默的华国人,然后山口的□□,这一次真正的朝着陆师傅的脸上落了下去。

华国人的沉默中,日本人的猖狂中,忽然一个纤细的声音从台下飞上来,谁也没看到她怎么出手的,只听‘哐当’的一声,柳生从不离手的刀就落这了地上。

与之一起落下的,是柳生的脑袋。

季墨亭看着地上滚落的脑袋,有些慌张。哪怕她脸上此刻让桂花找来了一个狐仙面具戴着,可是熟人肯定能认出自己的。

这要是慕云深看到了,还敢娶自己么?

于是赶紧一脚将柳生两眼圆睁的脑袋从台子上踢下去,颇有些想要毁尸灭迹的意思。

四下一片寂静,大家的目光都在柳生的尸体和脑袋上来回看。

陆师傅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这道纤细的身影,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按理说他离得最近,视力现在也恢复了正常,但是他也没能看清楚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如果非要自己形容的话,他只能说看到这姑娘像是扭萝卜上的叶子一般,将这柳生的脑袋给扭下来了。

连着皮肉带着骨头……

且不说柳生的武道造诣到底有多高,反正绝对必自己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可是……

“八嘎呀路!”山口是这陆师傅之后反应最快的人,因为柳生脖子上的血,溅在了他的脸上,这个感觉有些熟悉。

他脱口骂道,下意识的摸到腰间将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季墨亭。

下面仍旧沉寂,反应过来的众人几乎都来不及替季墨亭喝彩一声,就要面临接受她昙花一现的精彩即将结束。

季墨亭看着那枪口,眉头微皱,用及轻的声音用日语说道:“山口先生,好久不见,青柳想你了。”

这话音使得山口顿时愣住,忘记了要继续开枪。

不只是因为这女人的声音熟悉,还有她说的这话……

青柳……

“是那杀了青……”

可惜,这话还没彻底的喊出口,季墨亭就已经掰过他的手腕,将枪口对准了他自己。

而条件反射下,他根本没有留意到枪口对准的到底是谁,而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

山口自尽了。

临死之前,仍旧是满脸的惊悚和诧异。

季墨亭见着他那死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然后目光朝那一排日本人看过去。

那一排日本人早就被吓得不轻,腿脚发软的不这少数,可仍旧选择拔腿就跑。

毕竟台上这给人对他们来说,此刻就是如同魔鬼一般的存在。

季墨亭不想成为魔鬼,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继续做给温软的大家闺秀,小鸟依人的靠在慕云深的肩头。

但是,事与愿违,她忍了这么久,夹着尾巴做了这么久的人,今天人设彻底崩了。

就是因为这些日本人。

所以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还想跑?都给我站住!”她一声冷喝,脚尖勾起地上山口手中滑落的枪,直接捡起来朝着那

一排逃跑的日本人瞄准过去。

一枪一个,可惜子弹不够。

正在这时下面也不知哪个胆大的小警察将自己的枪扔了上来。

季墨亭一把抓住,正要开枪,不过考虑一下对方的身份,还是将枪扔回去,直接拿脚尖挑起地上柳生留下的□□,朝那还剩下的两个活□□了过去。

一把□□,直接穿过后面那人的身体,然后刺入前边另外一人的心脏之中。

全场刚因日本人逃跑而引起的躁动,忽然间又停滞了下来,无数双眼睛在季墨亭身上打转。

也亏得戴着面具,不然只怕不少人要将眼睛珠子吓落出来。

谁能想得到,这个举世无双站在台上一招一式便随意取那些日本人性命的小姑娘,是季家那个为了未婚夫寻死觅活跳河的季墨亭呢?

“仙女!”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叫了一声。

然后大家便开始沸腾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记者,相机劈哩啪啦的朝她拍。

季墨亭伸手要去挡,忽然想起自己有面具,这才松了一口气,故意将嗓子压得粗砺了些,“那什么,文明社会大家多讲道理,别学我动手……”那毕竟你们动手容易吃亏。

说完这话,朝下面的桂花打了给眼色,然后直接从台上跃到后面的房顶上。

跑了。

别人不知道那台上的人是谁,可季嫣然哪里能不知道?

她也没去管自己那两箱行礼,只拼命的提着裙角跟着桂花的影子跑。

也不知为什么,前一刻她还怕得要死,但是看到季墨亭的一连串举动后,忽觉得热血沸腾,那些日本人算什么?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还不是照样被阿亭这样轻而易举的杀了么。

她忽然想起街上那些女学生们一直喊着的口号。

对的,女人比不男人差,为什么要一直想着做菟丝花附庸这男人身上求活路呢?

逃到无人小巷子,季墨亭摘下面具扔在一旁。

刚才是打得挺过瘾的,可是现在冷静下来了,便开始着急起来。

掏出绢子擦了擦手,虽然没沾血,但总归扭断了几个脑袋,于是她还是决定找个地方洗一洗。

等她洗完手出来,桂花也追上来了,见她不开心,“老大,你赢了为什么不开心。”

她为什么不开心?会不会被当做杀人狂魔?她很慌!还有慕云深,会不会吓到他……所以她能开心得起来才怪。

当下恹恹的揪起桂花往怀里抱着,一手搓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花啊,你要是找个媳妇比你能打,你晚上能睡得踏实吗?”

桂花智商有限,“我是猫,晚上不睡觉。”不过思考了一下,又道:“我觉得这样挺好啊,找个比我厉害的猫,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用干,天天躺着吃小鱼干,玩毛线球……”

它一面说着,感觉到季墨亭手上的力道重了些,赶紧住口。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词儿:‘吃软饭’!

于是就沉默了。

季墨亭抱着桂花在一家店里借了电话,给慕云深打过去。

此刻的慕云深和裴润之等人刚接到鹤州那边来的电报,起义军队伍里出现了内奸……几人正琢磨着要不要去一趟鹤州,毕竟那帮人到底是徒有一颗热血沸腾的心,但是打仗和政.治这种事情,他们还真的不在行。

然后就接到了季墨亭的电话。

听着那边有气无力的声音,慕云深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顿时紧张起来:“阿亭,你怎么了?”

季墨亭拿着电话,打了好久的腹稿一点用处都没有,只直接问道:“慕云深,你爱不爱我?”

“嗯?”慕云深又一次怔住了,不明白她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问题来。一面看了旁边一脸好奇盯着自己的裴润之等人,没一丝犹豫:“爱。”

这头的季墨亭听了,松了一口气,“那行,就这样。”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弄得慕云深满脸莫名其妙,也顾不得裴润之等人在一旁窃笑,直接拿起西装,“我出去一趟。”

裴润之难得不追问,反而高兴得露出姨妈一般的微笑:“去,去,吃了晚饭再回来。”其实也可以不用回来的。

慕云深也不同他计较,现在满脑子都担心季墨亭,也不知她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好不对劲。

等他出去了,裴润之等人便再也绷不住,哄然大笑起来,“刚才你们听到少帅说什么了没?他说爱……笑死我了,哈哈。”

但是房门又忽然推开,慕云深黑着脸进来,拿起了抽屉里的枪,然后寒着脸转身离开。

房中,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同情的看了裴润之一眼,各归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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