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馨兰心中长叹,她最近为何总是轻易被人摆布?真是怀念以前赵姨娘在的日子,好歹有个人在背后虎视眈眈,她总会小心翼翼的防范,明争暗斗,警觉性从未放低。亲爱的赵姨娘一走,竟然找不到可以练手的人了,一转眼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说出去真是丢她的人。
那个假永阳王要是知道她也获悉了这个秘密又岂会放她平安?王妃几句话就轻松把她拖下水。
“除了赞美歌功颂德的话,王妃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回去了,春风和泷月他们还在找我。”
王妃也幽幽叹口气,目光从永阳王身上恋恋不舍地移回。“我以为楚小姐还有很多疑问。”
“我是怕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你很怕死?”
“死有谁不怕,我怕的要死。”
“可我却想死很久了!”王妃缓缓摘下脸上的面纱,左脸颊上一个大大的贬字露出狰狞地面目。“这是那个假的永阳王命人在我脸上刻的字,是不是很难看?”
楚馨兰目光同情地看着她的脸,姣好的面容因为那个字已经变得丑陋,怪不得她每天都带着面纱。想了下,她缓缓说道:“古人有句话,以色事人岂能长久?”
王妃重新戴上面纱,眼中有晶光在闪动,她抬起头说道:“当你想哭的时候,只要头向上抬,眼睛向上看,眼泪就不会流出来。”这么多年,她从最初的歇斯底里,到现在的冷静淡漠,眼泪早就成了奢侈。
“皇上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多年前王妃的爹娘谋反一事?”能够动得了王爷的人,除了皇上不作第二人选。
王妃目露凶光,尖利地说道:“什么谋反,全都是皇上一手策划。”
楚馨兰知道她说的话会将她推入更危险的境地,可她想知道,真的想知道。
“十二年前,皇后召集所有的在京官员及筓却未出嫁的嫡出小姐进宫赏花,为永阳王选妃——”王妃目光悠远,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改变她命运的时刻。“当年夏邑与我一见钟情,皇帝也当场就宣布我为永阳王妃。可是皇帝他在宴会后居然——居然想要侮辱于我,幸好当时夏邑及时出现。也就因为这样,他和皇帝兄弟情便不再,再加上盛传当年先帝有遗诏是将皇位传给夏邑,朝中站在夏邑这边的官员就煽动他,而他也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每当提起永阳王,王妃就会含情脉脉地看着石床上的人。楚馨兰静静地听着,心中有了盘算。
“不想皇帝突然发难,在夏邑和我去南郊打猎的时候给夏邑下了毒。”
“想必皇帝一定早就找到了替身,既不用背负骂名,也可以除掉心头大患。”楚馨兰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王妃讽刺地看着她,眼中痛苦地神情让她心惊肉跳。“他给夏邑下的毒,只会让夏邑昏迷不醒,却不会死。他说要让我去求他,求他——”
“昨夜的男子?”她虽然已经隐约猜到,还是有些残忍地问出口。
王妃凄厉地大叫,挽着的白纱也滑落到地上,她的身子更像是春风扶柳摇摇欲坠。“是那个狗皇帝,他不但侮辱了我,还让佩佩每隔三天就找一个丑男人来侮辱我,否则——否则——”
“否则皇帝就不会给王妃解药,王爷就会气绝身亡。”楚馨兰看着夏邑说道。心中却叹息,若是永阳王知道他的命是靠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卖肉体换来的,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留着这口气。
“是的。”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将心中的委屈,痛苦一一倾述,用尽全部的力量。
“王妃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怎么帮你?”回归到正题上,楚馨兰轻轻问道。
王妃刚才瘫坐在地上,现在又自己爬起来,走到石床边上,一字一句说道:“我希望楚小姐能除掉假的永阳王,还有——日后若是有机会,请带着兰陵的士兵踏平皇宫的每一寸土地,将皇帝剐刑而死。”
“王妃真是抬举,除掉永阳王就已是不可能的事,更别提杀了琉璃的皇帝。”楚馨兰说完又豁然开朗,“皇帝一定是以虎符作为解药的交换,所以王妃才想从我的身上得知虎符的下落。”
“不错,但是皇帝阴险狡诈,就算拿到虎符他也会出尔反尔。”王妃唉声叹气,“我也不想逼你,只是佩佩不知那人是假,若是告知他你已经知道这里的秘密,他也会除掉你。”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楚馨兰心中冷笑,脸上却平静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只是王妃为何不将此事告诉佩佩,也可解除多年的误会。”
“能轻易产生裂痕的友情,爱情,绝对不值的留恋。既如此,又何必解释?”
楚馨兰嘴角一扬,带着诡异的笑容轻轻说道:“既如此,王妃可别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