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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实话。

男朋友他有,但女朋友他确实从来都没有过。

台下响起观众小声的惊讶声。

镜头对焦在台下一个身着鹅黄色半袖的女生身上,她迅速捂住了嘴唇,一双瞪大的眼睛却还是出卖了她对此的不敢相信。

老实说,奥普拉也不太相信。

她调侃道:“哦,好吧。看来你们还有机会夺走弗雷德的‘第一次’。”她朝着台下的观众眨了眨眼:“让我们听听你的择偶标准弗雷德。台下每位少女都已经跃跃欲试了。”

“事实上…”

弗雷德轻咳一声,弯起了眼眸:“择偶标准的话目前也就只有一条。”

有观众想要尖叫,但她们都默契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屏息等待着弗雷德的下一句话。

电视前的露西也是一样,她握着妈妈的手,不断地喃喃道:“哦,上帝,上帝,我考SAT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你觉得我会符合吗?弗雷德的择偶标准,我要嫁给弗雷德了?”

玛卡拉乜斜了露西一眼,作为一位合格的母亲,她选择现在不发出任何声音来打击露西。

露西的妹妹卡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房间走到了沙发后面,幽幽地发出了声音:“你没戏了,因为他是我老婆了。”

露西被她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Jusus!你想要吓死我吗?”她一把夺过卡莲手里的抱枕,刚要气愤地说些什么,就被卡莲扬了扬手中的数码相机笑嘻嘻地打断。

“我拍了些弗雷德的照片。”

卡莲和弗雷德是一样的年纪,高三时为了偶像她干脆利落地报考了南加大。

只不过并没有被电影学院录取。

她热衷于在课余时间跑去蹭弗雷德的课程,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可以拍到几张他的照片。

“上星期运气不错拍到了些他和…的合照。”卡莲扬起唇角得意地展示出自己的成果:“有一张…”

照片是从后面拍的,露西很容易就认出了那个铂金的脑袋,靠在一个棕发男人的肩上,看起来很是亲昵。

“是贝尔!”

露西惊叫了起来,她伸出双手想要接过卡莲手上的相机,却被妹妹灵巧地躲过。

露西瞬间改变了态度,哀嚎了起来:“卡莉,好卡莉,球球你了,给我看一眼吧,姐姐把男人让给你,你给我看一眼吧姐妹!”

卡莲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先欠着我一张弗雷德下一场电影的首映电影票。”

“别说一张了!就是十张你老姐都带你看!”

露西嚎叫了起来,却被妈妈摁着头一把按了下来:“安静,我都听不到声音了。”

露西和卡莲立马将目光聚焦到了电视屏幕上。

电视上一身薄荷蓝丝绸面西装的男人脸上勾起一种混合着纯真又蕴藏着无限眷恋的有独特意味的笑容,醇香的就像是咖啡店咖啡上的牛奶拉花。

贝尔托着下巴注视着电视屏幕。

忍不住也因为弗雷德的笑容而笑了起来。

他的小男朋友总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只是看着他,就怎么也无法停止笑意。

贝尔试着拉平唇角,但好像他的目光只要还在弗雷德身上,他就永远无法不听从于自己的心,无法停止欢愉。

他想了想,还是在弗雷德开口前,给他发了条消息:[你不会出卖我吧?]

弗雷德在张口的瞬间轻轻抬起手掩住唇轻咳了一声。

贝尔害得他得重新想一个不太那么明显的特征。

在现场几百名观众和全场几千名观众的注视下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标准…一

定要说的话,必要条件大概就是喜欢我?大概就是我的粉丝。”

他眨了眨眼,颇为无辜地注视着台下的姑娘们立即乐翻了天一样尖叫了起来。

“我很喜欢我的粉丝,是的,感谢着些年来你们的陪伴。”

这么说也没错。

贝尔弯起眼眸,说起来他也算是弗雷德的头号粉丝。

奥普拉鼓起了掌,也笑了起来。

只不过她知道这算是一句套话,好莱坞的这些影星很少会在台上说些真正关乎自身的话,他们往往都会说些观众想听的。

毫无疑问,这样的套路被用了无数遍,但姑娘们就是喜欢。

现在是时候进一步引出她的话题了。

弗雷德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上去稍有点尴尬:“今天这句话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但我只是想说,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真的无法坚持下去。”

但电视之前的露西却没有笑。

电视里是那些喧闹的尖叫声,她脑海中却不断闪现过那个明艳的笑容。

露西天生对他人的微表情敏感。

她之所以很喜欢弗雷德也是因为他对于表演的微表情处理很强,起码不会让她在看电影的时候感到维和。

但现在,她是真的觉得那个笑容…

露西叹了口气,幽幽地盯着电视屏幕:“弗雷德谈恋爱了啊。”

卡莲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露西摇了摇头,暂且没有回答卡莲的问题,而是示意妹妹继续看下去。

“但是下面坐着的也有很多你的男性粉丝。据统计你的男性粉丝也占了百分之四十,这可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奥普拉笑着说:“无意冒犯,但是很多人都说你其实喜欢男人。那么,借机说说吧,弗雷德,你是gay吗?”

台下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安静了下来,人们的眼睛又热切地集中在了北欧人身上。一位男性观众不合时宜地吹了声口哨。

“Well.”

艾伯特让他提前做了准备,所以弗雷德只是双手交叠,勾起了笑容——他做了充分的准备。

这简直比前一个问题还要刺激。

观众们没有高兴几分钟,刚刚打算借机上个厕所的想法又被憋了回去。他们集中注意力评注呼吸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其实我也不知道。”

弗雷德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摊了摊手:“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并没有什么感情经验,所以老实说这个问题让我有些难以回答。”

弗雷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事实上我以前有想过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打算谈恋爱。”

台下的观众发出了唏嘘声。

“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弗雷德瞪大了眼睛:“我当然是说真的。”

奥普拉笑了笑,没打算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迅速稍稍偏移了话题:“我们都相信你迟早会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她’,并且和‘她’走上婚姻的殿堂。”

“谢谢,我是说...”

弗雷德眨了眨眼,顺着她的话:“我也期望着那样一天的到来,和我生命中那个不可分割的人。”

奥普拉稍稍移动身体,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我们会提到这样的话题,是因为弗雷德之后会参演一场关于同性恋的电影,并在其中作为主角。”

“哦,上帝,原来是这样。”

台下有人惊呼出声,毫无疑问,这消息来的非常的突然。

他们等弗雷德的新电影已经太久了。

“是这样的。”

弗雷德点了点头,证明了这条消息确实属实。

艾伯特致力于为他的每一部电影做免费宣传。现在也毫不例外。

“well.”

奥普拉说道:“但电影的一切都还在筹划中,我们知道的只有题材。但我想你的粉丝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关于这一题材就已经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了。”

“比如,你难道不担心自己的戏路或者形象因此定型吗?《夜访》已经足够让人们对你议论纷纷了。”

确实是这样。

很多演员都因为同性的电影而苦恼不已。

哪怕他们真的曾经因为那部电影而名噪一时,但随之而来的却总是人们带着有色眼镜的指指点点。

比如伯恩·安德森。

直到老年,他依旧后悔,如果他没有出演《魂断威尼斯》就不会发生之后的悲剧。

弗雷德勾起唇角的弧度:“我确实怕。”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曲起:“但我是一个演员。将好的、优秀的故事演绎给观众是我的职业。所以我希望观众们观看电影的时候也只是将我当成电影里的那个角色,而不是弗雷德里克·安德森。”

“这能让我感觉稍稍好点,但其实有件事情我并不是很明白。”

奥普拉·温弗瑞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大可以将自己的疑惑在全球几千万观众面前说出来。

“是这样的,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怕,如果因此被定性的话。”

弗雷德修长的手指卷了卷自己鬓边的柔软卷发,收敛了笑意看起来有些冰冷:“有时候我不明白同性恋为什么会被我们的社会排斥,为什么会被人们当成一个侮辱的字眼。”

“没错,这是一种偏见。”奥普拉点了点头。

“我想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弗雷德抬起头看向台下的观众:“我不知道你们买到的关于我的电影花絮有没有拍到过我吃甜食的样子。没错,事实上我非常喜欢吃甜食。甜食能够帮助我很好的解压,放松自己…”

奥普拉点了点头,表示她有在认真倾听。

“但是我想应该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我其实有乳糖不耐症。所以大部分外面在售的含有奶制品的甜食对我的身体来说都是有害的。”

“但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甜食,就好像我的基因,我的腺嘌呤胞嘧啶鸟嘌呤胸腺嘧啶的排列顺序已经在我出生时就篆刻下了这些痕迹。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哪怕有人会说甜食是女生才会喜欢的东西,你喜欢甜食是不是不正常?喜欢甜食有什么错?”

奥普拉摇了摇头,和台下的观众一样。

她认为弗雷德说的对,口味的喜好根本没有错处。

有人喜欢甜的,有人喜欢咸的,有人喜欢酸的,有人喜欢辣的,甚至有人喜欢苦的。

但没有人,也没有一条法律规定,人们不能喜欢这其中的任意一种。

“那么喜欢一个同性,出于基因出于本能,又或者违背自己的基因本能,只是与其他正常人一样的、分泌的多巴胺而产生的爱、正常的爱慕另一个人。又有什么错?”

“甚至甜食对人的危害和喜欢一个同性的相比都要大的多。”

“我不明白,甜食会让所有人避之不及吗,会让我们的社会为之不耻?更甚的,抽烟者会让所有人避之不及吗,会让我们的社会为之不耻吗?肺癌会杀死一个人,喜欢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和他或者她组建一个家庭,会杀死一个人吗?”

“喜欢甜食或者抽烟都尚且不是一个侮辱性的词汇,同性恋也不该是。这个词语的含义仅仅是:我一辈子无法忘却的,心都为之鼓动的那个灵魂,被装在一具和我相仿的躯壳之中。”

“仅此而已。”

修长的手指抚上胸腔跳动的心脏的位置,北欧人冰霜一样的面孔依旧冷峻,眼神却柔软的像是高山化开的雪顶:

“我的心为他跳动,无论他是男人、女人,无论他是高山还是海洋,无论他是星球还是光亮。每分七十下的心跳附和的是独一无二的灵魂,是相互填补的观念,而从来都不是索然无味的由碳和水构成的骨骼、肌肉与皮肤。”

[你在表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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