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雾最近非常烦恼,她原本以为参加【迷失记】,可以在镜头之前给云向晚倒几杯茶,可谁知道,云向晚却反倒将了她好几军。同时,霍轻寒也给她反倒了好几杯茶。
现在,因为在节目上怼自己的那些话,云向晚甚至被大家封为了“反矫达人”。而反的,自然是蒋依纯这个矫情的女星。
因为云向晚,蒋依纯的人气有很大的下滑。
蒋依纯必须得尽快博取正面的版面,重新吸引粉丝,于是她便将主意打在了最近要举行的V家时装秀上。
V家是高奢中的高奢,入场邀请函可谓是一票难求。能进入的都是顶级客户,一线明星,时尚媒体等,像蒋依纯这种三线明星,品牌方连正眼都不会投给她。
不过幸好,吴家和V家有商业往来,会作为品牌邀请嘉宾出席。于是蒋依纯便苦苦哀求吴与之为自己也争取邀请函,但是在电话里,却遭到了吴与之的断然拒绝。
“这一次因为伯母有事,无法出席,所以向晚只能代替出席,她也会去,不能让她看见我们俩在一起。另外,依纯,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吴与之自从上次差点被蒋依纯给夺去清白之后,便对她起了戒心,决定从此以后不再理会蒋依纯。
那瞬间,蒋依纯觉得自己有点嫉妒到发疯了。
她是求爹爹告奶奶都拿不到邀请函,可云向晚却是被迫前去营业,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正在蒋依纯绝望时,经纪人忽然给她带来了喜讯。说是有位神秘的富商贾先生,用深厚背景与钞能力跟V家进行了协商,破例让蒋依纯进秀场,并且还将她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
这下终于有排面了。
虽然蒋依纯也明白,这位贾先生可能事后会对自己提出某些要求,但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当即便喜滋滋地拿着邀请函去了秀场。
云向晚也来到了V家秀场,算是替母营业。但此时,她非常后悔这个决定。
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天杀的品牌方不知道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居然胡乱安排座位。
她的左手边,是未婚夫吴与之以及蒋依纯。而右手边,则是霍轻寒。
云向晚非常想拉品牌方负责人过来问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近流行排排坐,喝绿茶吗?
实话实说,云向晚已经不想再喝茶了。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她已经喝茶喝伤了胃。
此时此刻,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秀。
自从上次在芬兰的玻璃小屋里,与霍轻寒接吻之后,云向晚便不敢再面对他。她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装醉装失忆。
于是云向晚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般,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席上,目不转睛地看模特走秀。
V家不愧是顶级奢侈品牌,格外会营造气氛,在歌剧名伶的优美乐声中,观众们仿佛穿越时空,置身于中世纪宫廷宴会,感受到浓烈的复古与高雅。
不过吴与之却无法沉浸于这番视觉盛宴里,他感觉自己座位上仿佛被撒满了图钉,扎得他坐立不安。
毕竟自己未婚妻身边坐了个顶级大绿茶,这让他怎么沉浸?怎么安心?
之前在芬兰的雪地上,云向晚跟他提出要退婚。吴与之没有答应,并决定要装失忆。他安慰自己,只要婚约还在,那么他和云向晚便可以复合。
吴与之之前因为被霍轻寒给故意激怒,乱吃飞醋,惹得云向晚异常生气。此时他吸取了教训,不敢轻举妄动。绞尽脑汁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出个无伤大雅的理由,忙体贴地对云向晚道:“向晚,你这个位置冷气风大,别把你吹感冒了,我们换个位置吧。”
蒋依纯看了看天花板,微蹙眉头。
那个哥哥,出风口离云向晚还有十万八千里呢,连她的头发丝都吹不到,怎么就能把她吹感冒了?
说实话,云向晚倒是挺想调换位置的,她是真的不想跟霍轻寒靠得这么近。
回国后,她避免和霍轻寒见面,可这次好不容易出门看个秀,结果就被霍轻寒给撞见,并且他还就坐在自己身边。
要说这是巧合,别说云向晚不信,就连这第一排的地砖都不信。
云向晚偷偷瞥了眼自己身边的霍轻寒,只见他眉目深邃,轮廓立体
,一身灰色西装,衬得他沉稳清雅。会场内灯光闪烁,在那金丝框眼镜上淌过矜贵的光。
霍轻寒明明是一副斯文俊雅,不染尘埃的模样,可也不知是不是掉了马的缘故,云向晚总觉得他体内涌动着某种翻滚的危险,如同潜伏着最为原始野性的兽类。
也许是领带太紧,他用冷白的手,松了下领带,这个动作令他浑身染上了层禁欲感。但那种禁欲感并不是清冷的,而是有种灼热的温度,透着渴望与欲.望,在每个毛孔当中显现。就像是,可以随时撕掉表皮的伪装,直接朝着她扑来。
那种侵略感浓得过了头,云向晚下意识便想要躲避。
于是,她想顺水推舟,和吴与之调换个座位。然而刚想开口,此时,却听见蒋依纯拉着吴与之的衣袖,喊道:“哥哥~”
那一声“哥哥”,半是撒娇,半是娇嗔,自带一个形象的波浪号,缠.绵悱恻,酥得人骨头都酸了。
云向晚一听,顿时就怕了——这就算调换过去,也是跟蒋依纯坐在一块,那娇滴滴的茶喝起来更头疼。
左手右手都是茶,算了,还调换什么呢?躺平吧。
于是乎,云向晚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我就坐这吧。”
云向晚刚一说完,蒋依纯立即瞅准时机,开始献上一杯茶:“哥哥,看姐姐的样子,好像不太愿意跟我坐在一起。算了,就不要惹姐姐不开心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姐姐竟然会这么讨厌我……”
蒋依纯的声音里,饱含着楚楚可怜与委曲求全。
云向晚微阖眼,长叹气。
不是,蒋依纯刚不也是不想与自己坐一起吗?怎么现在反而把责任全推在她身上了?
云向晚正打算说话,谁知这个时候,霍轻寒先她一步,好整以暇地开口:“蒋小姐,你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只是晚晚比较颜控而已,你不要见怪。”
这话倒有点曲曲折折,蒋依纯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总算是明白了——这意思,是嫌她丑?!
蒋依纯顿时怒气填胸,一时面皮有些僵住,反应过来后,忙再次拉扯着吴与之的衣袖,想要让吴与之给自己做主。
可蒋依纯这才刚张开嘴,还没开始哭诉,吴与之却像是贞洁烈女般,把衣袖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依纯,男女授受不清,以后不要拉我衣袖。另外,虽然你改了年纪,但实际上比向晚大一岁多,以后就不要叫她姐姐了。当然,也别叫妹妹,毕竟你们关系也不是太亲厚,就叫云小姐就可以了。”
在这段时间里,吴与之也在暗中做着自我检讨,不断地回忆着以前云向晚跟自己争吵时,说出的委屈。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心,他便在今天当着云向晚的面,把之前云向晚介意的事,对着蒋依纯说了个清楚。
毕竟,他现在已经看清了蒋依纯的真面目,不再有任何留恋。
云向晚听了,倒没觉出什么滋味。不过蒋依纯听了,那口梗在喉头的气更盛,几乎要涌出血来。
说完之后,吴与之朝着霍轻寒投去了略带挑衅的一瞥。
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堪称一个非常守男德的好未婚夫,这下总让霍轻寒挑不出错了吧。
只是没有想到,霍轻寒只微微抬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随即褪下了自己的高定西装外套,直接披在了云向晚的肩上。
瞬间,一股冷杉的清冽气息,萦绕在云向晚的鼻端。
霍轻寒动作极尽体贴,声音温和轻柔:“吴先生说得对,这个位置冷风是挺大,晚晚,快披上我的衣服,千万不要感冒了。”
居然在别人家未婚妻面前脱衣服脱得如此自然?简直厚颜无耻!
吴与之从愣怔当中反应过来,忙也褪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边给云向晚披上,边看向霍轻寒,眼神凌厉地宣告了自己的身份:“是啊,向晚,你要是着凉了,我这个‘未婚夫’就太不称职了。”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至少名义上还是云向晚的未婚夫,那是名正言顺的。
云向晚表示很无奈,大热的天,她身上披了两件高定西装,是个人都得怀疑她的精神状态。
偏偏旁边看戏的蒋依纯还略带讽刺地说道:“姐姐……不,云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两位绅士这么惦记照顾着。”
云向晚深吸口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她咬咬唇,决定把身边的两个男人当成南瓜,不再理会,自己则继续披着两件高定西装外套开始看秀。
可是没想到,两个南瓜居然也当她不存在,开始隔空battle了起来。
这battle倒是吴与之先开的头。
吴与之确实非常生气,他一早就打听到了云向晚会来看秀,所以放下了繁忙的公务,想要陪云向晚一起,相当于是一场修复感情的约会。
可谁知这霍轻寒居然不要脸不要皮地也跟了过来,当下,吴与之冷笑着讽刺道:“霍先生,我和向晚约会,你在旁边坐着,感觉像是一个电灯泡,不觉得碍眼吗?”
霍轻寒笑容清淡,声线平缓:“不会啊,据说以前晚晚和吴先生约会的时候,蒋小姐十次有八次都会跟着你们出来。既然蒋小姐都不觉得碍眼,我又怎么会觉得碍眼呢?”
闻言,蒋依纯感觉胸口又中了一箭——不是,她可一句话没说了,怎么又杀回马枪来了?她招谁惹谁了?
闻言,吴与之感觉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半晌答不出话来。
他心情格外复杂。
没错,以前他和云向晚约会前,蒋依纯都会给他发微信或者是发朋友圈,每次都会提及自己爸爸,做出非常柔弱的姿态。吴与之一方面对蒋长安感觉到内疚,另一方面,男人天生对女人的柔弱便没有抵抗力。心软之下,他很多次都会带着蒋依纯一同约会,三人看歌剧或者是吃饭。
后来,云向晚对他提出了交涉,吴与之虽然答应云向晚,再不会于约会当中带着蒋依纯。可是在内心深处,吴与之却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甚至在蒋依纯的撺掇下,反而觉得云向晚有一些千金小姐脾气。
可是如今回头看去,当初的自己是多么自私。
当初的云向晚看着蒋依纯,就像现在的自己看着霍轻寒吧。
想到这,吴与之简直是追悔莫及。
而此时,蒋依纯为了缓解气氛,解救吴与之的尴尬,便指着台上的一位模特道:“哥哥你看,那据说是今年最流行的……”
谁知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被吴与之给打断,只见吴与之紧皱了眉头,略带嫌弃地道:“依纯,我和向晚现在在约会,请你不要打扰我们。”
说完之后,吴与之还移动了身体,远离了蒋依纯。
那瞬间,蒋依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石化了——她明明是来解救吴与之的好吗?结果反倒被他一阵怼。
简直就是好心没好报!
虽然说,霍轻寒帮云向晚大大出了口气,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可说实话,云向晚却高兴不起来。
讲真,她只想看秀,不想看戏。
请不要再Battle了!
此时,秀的第一单元落幕,灯光熄灭,整个会场瞬间暗了下来。
之后,在光影投射下,天花板上出现了万千星辰,如浮光掠影,流光熠熠,异常美丽,观众们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声。
云向晚正抬头观看着那星辰,谁知此时,霍轻寒忽然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道:“晚晚,忘记告诉你,在芬兰的那天晚上,吴先生打了电话过来,我接听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你们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吵架吧?要不要我去跟吴先生解释一下呢?”
霍轻寒凑得非常近,那声音低低哑哑,敲在她耳膜上,他的气息,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烫,蕴着她的耳廓。
他的这个举动,做起来格外有色·气,令她浑身微颤,双颊绯红。
云向晚忙下意识伸手,在他胸.前推了一把,让他远离了自己。
之后,云向晚转过头去,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坐回了原地,修长的腿交叠着,干净冷白的手指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他略偏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出了一骨子痞坏。坏归坏,可到底长得好看,那张脸在暗处,被微光映着,勾魂摄魄,比星光更夺目。
云向晚当时醉得厉害,并不知道吴与之打了电话过来的事,也不知道吴与之听到了什么。所以至今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云向晚知道,霍轻寒现在的举动,是故意的。
他根本就不是想解释误会,而是增加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