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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月光下,施月一身青衣,似乎要融入进月色中去,规矩地站着,一脸无辜样,懵懵懂懂,仿佛有些反应不过来。

盛欢是不信的,应该说是不愿意信。

她在宫中唯一看好的小丫头,竟是一个残忍无情的变态杀手。

“殿下,是豆蔻姐姐做的,有我什么事?”她也在竭力辩解着。

盛欢也看着京子宸,唇角不忍地动了动,“京子宸,是真的?”

问出这种话,何尝不是想求一种心理安慰,因为他是京子宸,按照他的性格,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万万不会站在这里的。

京子宸移目看向她,眸光如潭,仿佛沉淀了一些言语,复而又转头看向施月。

“第一你说额头的伤是那晚凶手袭击你所致,昨晚你临时睡在偏房,可头撞在床头,床头是檀木,再怎样也总会有声音,可外面本宫的侍卫竟半点没发觉,不觉得蹊跷吗?再有昨天早上,与你同住的宫女对玉兰香气敏感,只需一点就会发生过敏,可屋里从没有过木兰,她说在你的头发上见到一小片木兰花瓣,皇宫内种植木兰花的地方只有北角的宫殿后院一处,试问刚起床你的发上怎会有木兰,说明你半夜外出过,最后,在你屋里的上方隔板上发现了这个。”

几玄把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拿了出来。

无疑,施月的犯罪证据很充分。

“你给豆蔻下药的事,就无需说了吧?”

她冷笑,与方才的模样大相径庭,眸露不善,“不愧是东梁国的太子,果然不同凡响,都被你说对了,没错,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就是为了要陷害元皇后,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让你给识破了。”

这么多人中,最受不了的是盛欢,平时没心没肺,可是真被朋友伤了,怎么会没关系呢?

她直视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昨晚是想要杀了我吗?”眉间溢满了嘲讽,得亏她一下午都在跟踪卫服,怀疑豆蔻,是她自作多情了。

施月瞧着她,反笑,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杀了你,才能掀起更大的波浪不是?宫内外才会重视,扳倒皇后才更有利。”

盛欢不再看她,用脚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嘴里骂道:“你厉害,没想到我盛欢在你这阴沟里翻船了,施月,你长脸!”

骂完,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不好受。

施月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也不想这样的,怎么会想杀她呢?可是她有要保护的人。

当晚,施月移交大理寺等候发落。

盛欢连晚饭都没吃就回房睡了,一声不吭。

京子宸推开门走进来,看见的就是她用被子蒙着头,也不怕把自己闷到。

“难过?”他走到床边坐下,隔着被子看着凸起的一块。

盛欢没有应他,蒙着头,安静地出奇。

“不热吗?”他又问道。

被窝里依旧没有动静,京子宸把手放在被子上,感觉到一阵阵的颤动,很小。

哭了?

他用手欲要拉开被子,没拉开,使了点力气,总算把被子拉开了,被窝下的盛欢脸颊通红,枕上晕开了一小片水迹。

还真的哭了。

他顺手从一旁拿过帕子,在她脸上擦了擦,“别哭了,丑。”

她都这样了,他还不忘挖苦她。

“丑就丑吧,又没人看我。”她赌气说道,半点不在乎,抽泣着。

手帕还在她的脸上擦着泪痕,“没人看你是真的,可也不能吓人不是?”

盛欢一手拍掉他拿着手帕的手,不理他,蜷缩着身子。

“好了些没?”

“没好。”她噎着声,声音低沉。

“别哭了,快点好。”他又道。

盛欢撇过头看着他,小声抽泣,“你在安慰我?”

京子宸淡淡笑了笑,很懒散的模样,“枕巾湿了,得洗,别把被单弄湿了。”

她立刻像只带刺的刺猬,圆圆地撑起眼珠子瞪着他,这货吝啬出名,她怎么把这茬忘了,作对报复似的,她把眼泪擦在被单被子上,眼神一副得意,好像在说,“就让你洗,哼!”

他勾着唇,瞧着她,不语。

盛欢又回来了,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她难过了一会儿,心里有话,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真凶是施月,不怀疑豆蔻吗?”

因为豆蔻伺候他最久,所以不怀疑吗?

“怀疑过,但动机不足,至于施月,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可能的不是吗?”

盛欢红着眼睛瞅着他,“反正你母后洗清冤情了,对了,你之前在王贵那得到的玉镯,它是皇后的吧?”

京子宸眉间温和,儒雅,“嗯。”

“没怀疑过你母后?”

“我去过未央宫,她的手镯很早就丢了,嘴角和衣角沾有红,并非血,是作画用的朱红,再说她不是那样的人,没必要。”

盛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眸隐含水汽,很可怜。

“药喝了吗?”他言语浅浅,好听悦耳。

她摇了摇头,哪有时间。

“我让他们把药端进来给你,喝完早些睡。”说完他起身,转身欲离开。

刚走开一步,他感觉衣袖处有扯动,低头一看,她的手在扯他的袖角,侧目看她,“怎么了?”

盛欢对上他的视线,咬了咬唇角,犹豫问道:“施月,必死无疑了,是不是?”

答案是肯定的,“嗯。”

忽的,她装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也就是问问,她犯了这么大的错,理应受到惩罚的。”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刺眼。

京子宸缓缓抬起手,动作很慢,最终还是放在她的肩上,“睡吧,别太累了。”

她没差地甩了甩手,“行了,我睡了。”

这丫头,表面装没事。

第二天早上,青明传来消息,施月昨晚在牢内咬舌自尽,担下全部罪责,留下一张红字条,给盛欢的。

盛欢拿到布条时,上面只有几个简短的字句,用血写的:

对不起,但我无悔。

无悔吗?她对她说对不起,盛欢把布条揉成一小团,低头喝着还有点烫的粥,喃喃道:“走得干净,没良心。”

京子宸一把端过她的粥,放在一旁,很认真地对她说了一句话,“盛欢,不止她一人。”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施月难道还有同伙?

“我们拭目以待。”他不再多说,端过粥喝了起来。

好戏刚刚开始,这只是一个开头。

元皇后冤情洗清,解除禁足,凶手归案,宫中渐渐平息,这场风波暂时过去。

暗房内。

卫服低着头站在林望初身后,一言不发,静寂诡异。

“施月死了,你不可再轻举妄动,切勿让人再起疑。”

“是。”

林望初将《诗经》的首页撕了,“别动盛欢。”

卫服不解。

第一篇诗经揉碎散落在地,“她还有利用价值,再说,她已经盯上你了,防着她。”

卫服点了点头。

“药引子已经备好,忌药可以开始了。”

林望初阴笑着点了点头。

“如今六皇子是太子的最大对手,最终太子之位到谁手,谁登上皇位还不明。”

朝堂之事,瞬息万变。

林望初冷冷地说道:“你还忘了一个人,大皇子的嫡子,皇太孙京宣和也非等闲之辈。”

那是只隐藏的沉睡狮子,远胜过无能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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