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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京子宸哪里还找得到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的紧张担忧再也掩饰不住,越发苍白的嘴角彻底失了色彩,仔细看得话,会发现他惨白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京子宸觉得当下的心好像在烈火上焚烧一般,脑海中不觉闪过许多画面,看着盛欢的脸,他是拼死都要抓住的。

盛欢的脚后跟已经紧贴悬崖边沿,甚至都可以感受到身后一拨拨袭来的阴风和深不见底的深渊,她的脚只要再往后挪动几寸,必然坠落无疑。

可是她不怕,和平日里一样地无惧无恐,若是搁在平时,她肯定会满不在乎地甩甩手,潇洒地说了句:“怕什么?老娘才不怕,一闭眼的事,就当打鼾了!”

就算到了这般生死关头,她也是欣慰地盯视着他。

“林望初,你快放了她,否则我马上要你的命!”他是真急了,连说话的语速和声调都比平日里快,甚至是吼出来的。

林望初挟持盛欢,要她陪葬,就像拿到了一副最好的挡箭牌,有恃无恐,“那看看是我的命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你不是最宝贝她的吗?”

他的一席话回响在盛欢耳边,听完后心中滋味莫名,京子宸难道最宝贝她?若不是亲耳听到还真不信,宝贝她的话,之前怎么会那么喜欢损她,欺负她。

她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陷入而不自知,更别说承认了,肯定会被他大笑特笑一番。

京子宸没有再往前,定定站在原地,他是不敢动,怕自己一动会害到她。

头一次,他表现得不像他,居然也有了不敢一说。

林望初狠毒而又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无可奈何的神情,不是他最厉害吗?为了一个女人,也是个庸人罢了。

半晌,京子宸抬着一双不减锋利的眸子看向他,说道:“你真会这么甘心跳下去?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林望初荼蘼了眼,猖狂地大笑起来,语气不可一世,“我要你向我下跪!”

盛欢是千不愿意万不愿意的,怎么能让他下跪呢?

“别,你别听他的,我才不怕死,死算什么?”盛欢激动地朝他大叫着。

他是多么倨傲的一个人啊,是东梁国的太子。

可是,她看错了,也小看了京子宸。

他是可以的。

当京子廷骑马赶到时,一跃下马,就看到京子宸缓缓低落身下,继而发生了一幕他万万想不到的画面,他居然屈膝下跪。

背影挺直消瘦,不卑不亢,双膝跪地。

盛欢看着他,嘴里苦苦叫喊着,叫他起来,眼里溢出了泪。

冷风呼呼吹着,四周一望无际,他一袭白衣,腿部流血,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他呢?

他的模样并未有何痛楚,可地上隐隐沾染了模糊的血迹。

林望初看着他跪在地上,前所未有的舒畅。

京子廷对他的举动,冥冥中多出了敬佩,是真心的。

他大步走去,看着盛欢,她哭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林望初是万万不会放开盛欢的。

既然这样,所有的后果他来负责。

他拔剑朝着林望初走去,不再迟疑,向他砍了去,林望初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挡了回去,拿盛欢做挡箭。

悬崖峭壁,危险丛生,京子宸尝试着从缝隙间去拽盛欢,可每次都被林望初躲了过去,京子廷的下手越来越重了,简直是要把林望初逼下悬崖。

最后他使出全部力气,一脚揣在林望初胸膛,他向后仰去,后面即是深渊,连带着盛欢也即将掉下去。

林望初发了狠,死死地扯拽着盛欢,京子廷震惊,立刻去拽盛欢,林望初下意识地扯拽住了他。

三人在悬崖边沿岌岌可危。

京子宸在紧急之中拉住了京子廷和盛欢的手,手背暴出青筋。

林望初在两人的脚边拼命扯拽着,试图要同归于尽。

京子廷侧头看向盛欢,忽的笑了笑,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盛欢,欠你的人情我现在就还给你。”

盛欢不明,可是看见他用左手伸向自己的腰间时,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是要······

来不及制止,京子廷紧靠着单臂的力气托住她的腰,将她向上顶去,直到看到她平安趴在悬崖边沿上。

接着,只是笑着对她说了句,“和他要幸福啊!”

徒手拨开京子宸的手时,好胜地对他说道:“我救她,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欠她一个人情,我最不喜欢欠着别人东西了。”

京子宸气急,朝他吼道:“别松开,别!”

可是京子廷从来都是不听他话的,还是拨开了他的手,和林望初直直坠落深渊。

深渊中云雾缭绕,看不分明,只见他一瞬便消逝地无影无踪,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京子廷,京子廷!”盛欢朝着深渊下嘶吼着,眼睛通红,可是下面终究没有一声回响,只有一两声凄凉的鹰叫声在苍白地响彻天际。

她是真的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京子宸窒息地盯着深谷,左手掌上还残留了他的温度和气息。

当陈路带兵赶到时已经晚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陈路顾不得其他,只看见太子腿上的血流的厉害,立马让人抬着太子回宫。

京子宸执意让他们去山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自己却一点不顾忌身上的伤,直到重重摔在地上。

吴路立刻派人下山去找。

这一场战乱总算有了一个了结,可没想到是用这种代价实现的。

当消息传回宫内,丽妃听闻了,惊得掉下茶杯昏了过去。

太医诊断说太子腿上的伤很严重,日后需要好好休息了,不能太做剧烈活动。

盛欢倒没有大碍,只需要静静调理就好。

惊得太傅夫妇在床边照顾了好久。

半个月后,吴路在山谷下寻找了又寻找,结果令人失望,山谷下是一片溪流,只在岩石旁发现林望初的尸体,并没有京子廷的,是生是死尚不得知。

这年八月东梁抵制住了北狄的进犯,连连大捷。

也是八月,元皇后决定入白马寺带发修行,永生不再回皇宫。

临走时,什么也没带,没听任何人的话,只带了轻愿走,甚至不见明帝。

明帝在病榻上知道了,撑着身子便要下地,可惜身子不听使唤,喉咙咳嗽不停。

孟喜拿来一封信,是元皇后临走留给他的,信上写得很简洁,只有几句话:

这一生,是个错,我不恨你,只盼着你过去后,对他说,等我。

明帝见信后,两眼泪纵横,信纸翩然落地,不知所措。

同年九月,一封圣旨,京子宸登基为帝。

整个京都普天同庆。

盛欢看着他穿上龙袍,真正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刻,忽然发现他身上的光芒更胜,而自己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盛太傅早早担忧到了这一点,看着女儿,也看着那个新登基的皇帝。

他会有三宫六院,后宫三千佳丽,还有兼顾整个天下的百姓人民,家变得更大了。

怎么办呢?在登基仪式之前,京子宸握住她的手,对她说了一句话,“喜欢,就在宫内,我陪你,不喜欢,就在宫外,我陪你。”

他说,“我不曾变过,依旧是那个太子。”

当了皇上后,他越发繁忙起来,陪她的时间不多,但仍旧会在一天中挤出时间来。

盛欢心里也有数,尽量不去打扰他。

偶尔捉弄捉弄人也不错。

豆蔻也许还对他心存爱意,可京子宸和她挑明了,也就不再多想了,只是尽心地服侍他,等着二十五岁出宫。

某日,她看着青明,越看越觉得有点熟悉,这个问题从第一眼见他后就有同感,只不过从未深究。

现在京子宸让青明护着她,她空闲的时间的多,不介意拿来打发时间。

她琢磨着,开口问道:“青明,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总觉得脸熟。”

青明不答话,不吭声,当他的木头桩子。

说谎?不行,一说谎就露馅,不说谎?不行,有关皇上呢!

盛欢开始威胁他,“不说话?那我就让皇上下旨,给元娴和尚书家的二少爷赐婚,反正年纪都差不多,正好配。”

这话一出,青明不淡定了,他喜欢元娴,真真的,再说尚书家的二少爷一脸麻子,脑子还有点缺筋,万万使不得,木头桩子很嫌弃。

连忙摇头。

盛欢眼见鱼上钩,又引了引,总算让他把秘密说了出来。

青明为了自己心上人的幸福不得不将皇上出卖了,磕磕巴巴地一脸愧疚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当说到皇上放狗咬她时,盛欢拍着桌子而立。

“京子宸,你个混蛋!”想当初,怕狗的毛病就是给他吓出来的,做梦都没想到。

青明惊了,心慌。

盛欢跟阵风似的在他面前一闪而过,连影子都没看见,只听见一声怒吼声,“你完了,本小姐要和你单挑!”

他擦汗。

她冲进了他所在批奏折的宫殿,不见他,一问太监才知道京子宸去了长乐宫。

连忙赶了过去。

进了长乐宫,不见他人,“太子呢?”她找不到人。

“在偏殿······沐浴呢。”陆生前半句话还没说完,眼前刺溜没了人影。

“京子宸,我要和你单挑,奉陪到底。”

气冲冲地一脚蹬开了门,没成想,正撞上人家沐浴更衣,里衣的腰带还没系上。

这是还没开始沐浴。

她傻了眼,不过,人家盛欢从不吃亏,白送的不瞟白不瞟。

京子宸邪魅惑人,落了一句:“身上正好就剩这一件了,把它挑了吧。”

原来单挑是这意思。

她心慌,有点结巴,“你,你不要脸。”

说完,就想溜走,可是京子宸没给她这机会,一把拎着她的衣领子,一起塞进了浴桶里,顿时,水花溅起。

她狼狈地喝了一口洗澡水,正想骂人,就被他堵住了嘴,就只剩下喉咙里的呜呜声。

好不容易可以呼吸一口空气,她指着他,愤愤难平,“京子宸,原来小时候坑我钱的奸商就是你,你敢骗我!”

京子宸不慌不忙,坦然笑了笑,“就是朕。”

盛欢指着他的鼻子,好久说不出来话,“你卑鄙。”

“朕还无耻,你要不要?”当了皇帝后,不装君子,直接当小人,这更爽。

盛欢瞧着他这张人神共愤的脸,想咬他。

“想咬朕?来。”他仿佛能洞穿她的想法,还主动把脸朝她贴过去。

不咬白不咬,正当盛欢把嘴伸过去时,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开始蹂躏。

“盛欢,不是跟朕单挑吗?开始吧。”

陆生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以防万一地走到偏殿外,然后意外得听见几句话。

“不单挑了?”

“挑吧,你不挑,怎么成?”

“我要回家。”

“回家?也行,下次回家给岳父岳母带份礼物。”

“什么礼物?”

“孙子。”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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