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华行昼一步步走进房间内。
前几日,他就发现了房间中有其他人进来,于是特地在房间内布了阵法,只要房间内有陌生人进来,子阵就会亮起通知他。
之前他没有用这样的阵法是害怕母亲和父亲怀疑,现在为了闻和的安全,权衡之下,便用上了。
他本以为这是一场漫长的守株待兔,却没想到时隔三天,这个该死的贼人就出现了。
他在外感受到了阵法异动,直接御剑飞了回来。
他刚回来就听到了闻和的询问,直接踹门而入,眼前映入一抹熟悉的身影。
陶钥!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知道闻和存在除了禹藏就是陶钥了。
看到陶钥注视着镜子满目柔情的模样,华行昼察觉到陶钥的心思,心中戾气横生。
陶钥看着杀气腾腾向他走过来的华行昼,禁不住后退了一步,道:“行昼,你……你误会了。”
华行昼冷笑着拿出刚从珍宝阁购买来,准备送给闻和的鞭子,他一步一步靠近陶钥,道:“我误会了?我误会什么了!”
华行昼恨极,直接一个鞭子抽了上去。
陶钥自知理亏,没有反抗,只是一边后退,一边抬手格挡,道:“行昼,你冷静一点。”
“我如何冷静,陶钥,你真好样的!”华行昼说着,心中更恨,眼珠微微泛红,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挥出去。
鞭声啪啪作响,陶钥闷哼一声,手臂上顷刻间多了几道血痕。
闻和看着着突兀的发展,连忙从镜中出来,抓住华行昼的手,制止道:“行昼,你冷静一点,仆人们还都在外面。”
手臂被闻和抓住,华行昼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才稍稍恢复一些理智。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鞭子,压抑着自己愤怒地呼吸,冰冷如刀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陶钥。
是的,这里是家中,他不能将事情闹大,如果惊动了父亲和母亲,牵扯出闻和的存在,闻和就危险了。
他努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低头看向抱住他胳膊的闻和,道:“你回到镜中,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
闻和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华行昼鞭打的陶钥。
这个人知道她认识杏林,如果被华行昼带走,会不会暴露……
然而闻和想着,还未来得及看陶钥一眼,便被华行昼强硬地捏着下巴,转回视线。
华行昼的眼神充斥前所未有的冰冷,他盯着闻和,道:“不要看他,这种无关紧要之人不值得你看。”
他说着,一把抱起了闻和,将她放入镜中。
华行昼都如此说了,闻和也不能再去看陶钥了。
她只能搂着华行昼的脖子,仍由华行昼将她放到镜中。
他们身后,陶钥心情糟糕至极,被华行昼发现,又被劈头盖脸打了一顿,此时见闻和被华行昼如此亲密的抱着,心情更是陷入低谷。
他紧紧捂住伤口,紧盯着华行昼和闻和的背影,连手臂上的鲜血浸透衣物,流了一手,啪嗒落在地面上都没有发现。
华行昼将闻和安顿,回头便看到了陶钥的失神凝视镜子的作态。
他心中压抑的怒火一下子蒸腾而出。
手中的鞭子一卷,他将陶钥的手腕绑起来,狠狠一拉。
陶钥措不及防,踉跄地向前走了一步,看向眼前的华行昼。
华行昼语气阴冷,道:“陶钥,这件事情还没完呢!”
言罢,华行昼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算账的好地方,拉着陶钥离开了房间。
华行昼给禹藏发了讯息,然后带着陶钥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狠狠地将陶钥扔了下去。
华行昼找得是一个华府后面的梧桐林,梧桐叶子泛黄,铺了一地,陶钥摔下去的时候并不痛。
其实按照他的修为,根本也摔不着他。
他只是想让华行昼出气罢了。
被华行昼发现,陶钥从一开始惊慌万分,后来看到华行昼与闻和相处时,心中酸涩,而行了一路,到现在,他已经镇定了下来。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梧桐叶。
华行昼此时也从飞剑上下来了,想到闻和的存在不能暴露,他压抑住怒火看向陶钥,将手中的鞭子攥着咯吱作响,道:“陶钥,你不是要解释吗?你说!”
陶钥道:“我承认,我私自去你的房间,私自去见闻和是我不对!”
“只是不对?”华行昼暗恨,没忍住一鞭子甩过去。
陶钥一声不吭,认打。
华行昼照着他的脸抽的,脸上的血液缓缓诞下,陶钥索性也将自己的脸面彻底扔了,道:“是,不止不对,我还逾越,我喜欢她,我去你的房间就是想见她,想和她说话!”
“陶钥!我终于说出口了!无耻!”华行昼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手中的鞭子啪啪作响,再次迅疾地向陶钥袭去,试图卷上他的脖颈。
陶钥感觉华行昼动了杀心,一把抓住华行昼的鞭子,对上他的眼神,“我是无耻,我是不该,我做不对,但是行昼你呢,你将阿和关在房间,你问过阿和的意见吗?她真的喜欢你吗?她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吗?”
华行昼神色阴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别一口一个阿和!你是谁?阿和知道你吗?你算什么?”
“我不算什么,但是我不会将她关起来?不允许她出去?把她当成一个玩物!”
“哈。”华行昼怒极反笑,“真是可笑,别自以为是了,我和阿和之间事情你知道什么,陶钥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你彻底惹怒我了。”
华行昼松开被陶钥拽住的鞭刃,将自己的本命剑刃梧骨剑唤了出来。
事已至此,陶钥也知道不能善了了,他扔掉鞭刃,也将自己的武器唤了出来。
禹藏接到华行昼气冲冲的质问,连忙寻找华行昼,他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见两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他连飞剑都没有下,直接停到两人的中间。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停下!”禹藏焦急地劝诫两人。
华行昼看见禹藏,心中的火气更盛,道:“我干什么?你去问陶钥都干了些什么?”
陶钥道:“禹藏你让开,我没有遵守与你的承诺,私自去找了阿和,但正因为如此,我也彻底明白了,我不可能放弃她,我要救她!”
“救她!呵,别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了,无耻之徒。”华行昼正欲动手,忽然,禹藏抢先一步,揪住了陶钥的衣领。
陶钥微愣。
禹藏看着眼前的陶钥,骂道:“陶钥,你闹够了没有,前两日你怎么跟我说的,你私自闯入行昼的房间,去见他所爱之人,现在,你还要和他打一场?你有什么脸?”
陶钥眼神颤动,可是想到闻和的处境,他挥开了禹藏的手。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别管!”
禹藏气笑了,道:“行啊,如果你想和行昼打,就先跟我打,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陶钥的眼神剧烈的波动了一下,愤怒地看向禹藏。
而华行昼却并不领情,道:“你让开禹藏,你让他跟我打,我今天就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永远也不要肖想自己得不到的存在。”
言罢,华行昼的梧骨剑飞快地朝着陶钥的方向飞去。
陶钥被华行昼的言语刺痛,又见他攻击过来,挥开禹藏,起身应击。
禹藏一不留神,他们已经越过他的头顶,在半空之中打起来。
真是够了!
禹藏暗恼,但是这事皆是因他而起,不得不管,只能上前阻拦二人。
两人战在一起,然而禹藏插进来,让两人都变的束手束脚。
他们一边尽量让自己攻击躲开禹藏,一面又找尽方式,攻击对方。
可偏偏禹藏还专门截断他们的攻击。
过了两三招,华行昼不耐道:“禹藏,你让开,不然我连你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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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藏厉声呵斥:“行昼,你冷静一点,你忘了,闻和还在被你藏在屋中,你不能太过引人注目。”
华行昼听到闻和,不禁一愣,随即想到陶钥口口声声要救闻和的模样。
该死的,必须要堵住他的嘴。
在战斗中,走神一刻便是大忌,眼前,陶钥的攻击眼见便要朝华行昼胸口刺来。
“小心。”禹藏刚抵消掉华行昼对陶钥的攻击,此时见华行昼危险,已经再来不及施法去挡,只能伸手,用血肉之躯为他抵挡一二。
噗嗤一声,剑刃从禹藏的手腕穿过,刺入华行昼的肩骨。
血液从禹藏手腕蜿蜒而落,砸向地面。
禹藏面露痛苦之色。
华行昼吃痛,凶狠地盯向陶钥,内心的杀意完全被激发起来。
他扯开禹藏,将他扔到地面,手中的剑刃燃上凤凰之火。
陶钥原本还为伤到禹藏惶恐了一瞬间,眼见华行昼更加迅猛的攻击上来,他一时间也顾不得禹藏了,再次与华行昼战斗起来。
凤凰之火乃灭神之火,稍微被火撩到一点边就痛苦不已。
这还是因为陶钥是仙人之体的缘故,如果是凡人,光是被撩到就没了大半天条性命。
而不仅如此,华行昼像是要杀他一般,招招致命。
陶钥汗毛直立,不敢懈怠,严阵以待。
但是华行昼本就天赋出众,修为在他之上,此时带着杀心而来,又有凤凰之火相助,陶钥抵挡了半响,便节节败退。
陶钥砰的一声,摔到了地面,然而还没有反应过来,华行昼便紧跟而来,手中带着凤凰之火的剑刃狠狠的刺入他的胸膛。
“华行昼!”摔在地面的禹藏见状,连忙阻止叫道。
在剑刃刺入陶钥胸口时,禹藏的声音让华行昼从满心的杀意中回神,剑刃偏了一两寸,避开了陶钥的心脏。
但是即便如此,陶钥的胸口也一阵炙痛,凤凰之火在烧灼着他的内脏。
陶钥没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华行昼居高临下地看着陶钥的狼狈的模样,眼中尽是讽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抢,做我的对手?”
胸口源源不断的疼痛着,华行昼睥睨地,仿佛看垃圾一样看着他,羞辱,羞愤,欲求不得的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陶钥咬牙道:“我是实力不及你,但是你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永远不会放弃阿和,我会一直喜欢她,我会救她,我会带她远离你!”
松了口气的禹藏闻言,立即地看向了华行昼,他太了解华行昼了。
“不,行昼你不要听他的,陶钥只是一时气话。”
华行昼对禹藏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森冷地看向陶钥,眼中是深深的漆黑,然后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梧骨剑。
前来阻止的禹藏见状,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秒,抽出了一半的华行昼面无表情,又狠狠地将自己的剑刃捅入了陶钥的心脏。
这次没有一点的偏差。
陶钥痛苦地瞪大了眼睛,咳出了一大滩鲜血。
华行昼捅了一次不够,再次缓缓抽出来,狠狠捅下去。
陶钥痛苦的鲜血迸溅到华行昼的脸上,鲜红的血液映衬着他的肌肤,越发白皙。
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禹藏惊恐地看向华行昼,“住手,行昼,你忘记闻和了吗?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能将闻和隐瞒下去吗?”
他攥住了华行昼的手。
华行昼侧眸看向禹藏,道:“我当然可以隐瞒下去。”
他侧眸,再次看向陶钥的尸体。
陶钥死了,但是他的神识还在,一道蓝光从他体内缓缓浮出。
华行昼眼神闪过杀意,举起梧骨剑,指向那团神识,语气满是刺骨的杀意,“杀人灭口不就可以隐瞒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