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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士带着一帮手持棍棒的大汉冲进了酒楼,环顾四周,只看到我一个人坐在大厅中喝酒。

正欲上前问,小二已有些战战兢兢地迎了上去,“陈爷,来小店可是有事?掌柜的现在不在。”

相士瞪了小二一眼,不满他的阻挡,问道:“那白面小子呢?”

小二哆哆嗦嗦,正游移要怎么回答,相士已挥手推开小二,大步向我走来。

我依旧不紧不慢地喝酒,像是丝毫没有觉察大厅已来了大帮人。

相士上下打量我,瞥见我对面的酒盏,面色阴沉,目光如利刃,“和你喝酒的小子呢?”

“小子?”我口齿不清地呢喃,佯装看了对面一眼,嘿嘿笑了。“可不就在对面坐着么?”

这话引得相士身后的众人大笑,嚷嚷道:“爷,这女子已喝醉了。”

有人把小二踢上前,威胁道:“我们一路打听,看见那小子进了这楼,可是同她喝酒的?”

小二支支吾吾,相士啐了一口,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大声道:“把这女子带走,我就不信那小子会不出现。”

“爷说的对。”有人拍马屁道。

我心中一凛,跟着这些人走,只怕凶多吉少。正思索着该如何脱身,却发现在这么多三大五粗的人面前,我进退不得。少年啊,你原本不欲连累我,怎生麻烦还是找上我?如果早知这样,你还会离开么?

就在我苦笑时,一只指甲里沾满黑色污物的手已伸向我,我甚至还看到他眼里闪烁着猥亵的光芒,我借着装疯卖傻之际,抱着酒壶,踉跄着往后退两步,堪堪避开了他的手。

“怎么,你想要这酒?”我晃晃手中的酒壶,一脸恼色,说完,一仰头,咕嘟咕嘟大喝几口。

“嘿,还是个酒鬼。”那人笑嘻嘻地靠近。

我脑子灵光一闪,捂嘴一副想要吐酒的样子,那人果真厌恶地退后了两步。

相士也是一脸鄙夷,带着余下人也退后几步,在他眼中,无论如何我是逃不了的。

我干呕了几声,却是没吐出来,已然有些急了,心里大叫:少珏,少珏,你快来吧,我再不敢乱跑了。我发誓,绝不敢再离开你半步。

我这般想着,耳边还真的出现他的声音,张扬而冷傲。我大喜,注视着少珏身披阳光而来,仿佛整个人也浸透了日光一般耀眼,虎口脱险的庆幸与欢喜,如暗潮,缓缓漫过心岸。

少珏像是刚刚才发现大厅内有那么多人,神色先是茫然,而后惊讶,“青青……咦,这是干什么?”

人群像被施了法般,自动让出一条路,少珏快步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嘀咕道:“我只不过是出去一会儿……”

只是轻轻一说,就把我和少年的关系撇清了。我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他装的倒挺像的。少珏不动声色地重重捏了我手背一把,痛得我微微皱眉。

相士和众人都有些发愣,一瞬不瞬地看着少珏,尤以相士为最。

如果说少年气质卓然,风华无双,如明月悬挂当空,光华万丈却不逼人,那么少珏就是骄阳,耀眼明快,再加上一身跃跃而生的龙虎之气,已然镇住了所有人。

少珏拉我入怀,见我欲挣扎,警告地扫了我一眼,转头笑着对相士和众人道:“内子嗜酒如命,让各位见笑了。只是你们这样,是想强抢民女么?”

他的声音清锐,如一根丝线瞬间拉回了众人的神思。众人从迷茫中苏醒,但皆慑于少珏逼人气势,诺诺不敢动。

相士也是眼力非凡之人,深觉得眼前之人非富即贵,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于是嘴里道:“公子说笑了,想是误会,我们以为和她喝酒的……”

少珏面上已泛了恼怒之色,相士不自觉地眉间一颤,咽下了后面的话,一张老脸憋得青白。

“既是误会,多说无意。”少珏不耐烦道,不顾众人,拥着我扬长而去。

刚出酒楼,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一旁,阿求静候在侧,这时看见少珏拥我出来,打起车帘。少珏冷哼一声,收敛了笑意,脸上寒霜一片,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知道这次是彻底惹怒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我。

果然,少珏不阴不阳地说道:“平安符?……我最恨别人用我来做文章。”

“我……”才逸出一个字,就被少珏从背后提起,扔进车里,摔了个结实,幸得手中的酒壶被我高高举起。

可是我此举却更加惹恼正跳入车中的少珏,他面色一黑,语气颇为恶毒,“怎么,这是那小子送的,所以特别珍惜?”

我被他怒言一激,心知他已知道所发生的事,不然也不会出现的这么及时。心下略有歉疚,只得强忍怒色解释,“我真的没有要跑,只是看热闹,所以……”

少珏并不领情,薄唇紧抿,转头看向车窗外。少珏的沉默倒让我开始不知所措,按他的性格应该会狠狠骂我一顿才对,断没有这样轻易放过的道理。

我偷偷打量他,见他侧身的剪影,线条出奇的柔软,浓密的眼睫微微垂下,似是疲累至极,又似是遇到了莫大的打击。整个人被一种浓浓的哀伤所笼罩,全没有了平日的张扬和活力。

我眸光一凝,在我印象中,少珏虽说不是无所不能,但是他的本事还是让人刮目,是什么样的事能这般打击他?

“喂,你到底怎么了?”我问道。

少珏回头,似是被我这句话点燃了所有怒气,扣住我的脖子,语气森然道:“我只不过离开一会儿,你就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随便什么男子,你就同他喝酒?”

我一阵心虚,看着眼前愤怒的少珏正不知如何解释,一眨眼,就见少珏的脑袋变成四个,于是嘟囔道:“少珏,你不要晃,晃得我眼都花了。”

少珏似乎哭笑不得,良久,他将头搁置在我颈项间,闷声说道:“青青,我怎么办,我越来越绝望了。”

“嗯,你说什么?”我迷迷糊糊,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只觉得心也跟着他的话沉入冰窖。

少珏不语,倒是随后进来的阿求一愣,问道:“主上,我们到了。”

马车似乎进了院子,少珏依然不动,似乎还没有从伤心的气氛中解脱出来。

阿求略一蹙眉,语调平缓道:“主上,即便宋朝物价稳定,相州粮草储备优厚,也并不代表……”

少珏抬起头,眸光深渊而悠长,“我现在才知道,去年我们举全国之力与宋朝的战争为什么会输。他们占据着中原富饶之地,国库充盈,而我们呢,多年的外戚主政,民不聊生,国库入不敷出,拿什么来和人家斗?”

阿求瞥了我一眼,那目光带着戒备,我对着他吃吃一笑,说道:“少珏,我们继……继续喝。”

少珏按住我乱抓的手,哄我道:“好,你安静点,我们一会儿去买酒。”

耳边又传来阿求的声音,“只要这次能掰倒梁氏,主上亲政,力挽狂澜,我们何愁有一日不能将宋朝打败,一雪前耻?”

少珏神色像是历尽了沧桑,语调晦涩道:“阿求,你不懂,自古是创业容易,守成难。所以,开国君王能很好的治理国家,往往都会出现盛世,但是历经几代的皇位更迭,繁华渐落,就需要改革变法,然而自古又有几个君王成功了?就拿宋朝的王安石变法来说,不仅没有成功,还生生将自己落败于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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