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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托盘摩擦桌面的声音,小丫头回了回神,她的感觉一向很敏锐。

“小馋猫,吃点心了!”将一碟点心放在矮凳上,萧七芷叫她。

有点心吃,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她慢慢爬起身,看了看正在捣药的哥哥某人,一双媚眼忽闪忽闪。

“哥哥,你还不抱我下来么?”她微微一嗔,犹豫地望着他不肯下来。

“你能自己上去,就不能自己下来?”他降了降语调,问得很轻声。她刚刚发了脾气,这是在找台阶下。

“这个东西好上不好下呀。”她也软了软语调,答得很柔声。她知道,只要他抱她下去,她就会原谅他。

“……”明明知道她是在跟他撒娇,却还是忍不住起身,这是他对她的妥协。他总是忍不住要对她温柔。从他抱她回来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了要对她温柔。

“好,你不抱我下来,那我就自己跳下来,反正摔死了你也不心疼!”她见哥哥不说话,狠了狠心。

怎么会不心疼?她就是要让他心疼。她总是有这个本事,戳得他心疼。

她作势要跳,不期然扎进一方宽阔的胸膛,她深吸了一口气,哥哥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毫不犹豫地,她抱住那人的脖子,亲了一亲。这个吻很轻。

“哥哥,你怎么每次都上当呀?”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咯咯直笑,心中阴霾渐次消散,哥哥怀中很温暖。

“你哥哥也只有在你这儿,才每每上当吧。”萧七芷直摇头。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妹妹!”南生泮也直摇头。

“我这个妹妹不好么?还是,你想把我送给别人!”她咬牙切齿,恨恨地道。哥哥他就是看自己不顺眼啊,就是想离开她啊。

他微微有些无奈。这丫头刺人得很,稍微重一点的话都说不得。

“还没有!你都说我不好,肯定是不要我了!我这么惹人厌!”她边说着,双手还未碰到眼睛,几颗大大的眼泪就已经滚落。

“你也知道你这么讨厌,我怎么忍心把你送走,再去祸害别人?”他也边说着,将她轻轻放在椅子上,最受不得她的眼泪。不得不说,这丫头演技真好,若不是长久以来的修炼,他都要错以为真了。

“不就是亲了一下嘛,要不你亲回来呀?”她仰起头,虽说哥哥没说不喜欢她,可是也不喜欢他这个回答。

“……”他一时气结,酝酿酝酿情绪,“女孩子家,一点也不矜持,怎么可以随便亲别人,还叫别人亲?”对于这个妹妹,他总是无计可施。多少次,他都恨到骨子里了,想要对她凶一点,狠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可怜模样融化。他治不了她的坏脾气,每每就看着她生气,自己也跟着生气。

“我哪有亲过别人啊,我就只亲过你!”她有些憋屈地别过头。

“亲我也不行!”他不知道是伪装,还是气愤。

“那我不能亲你,七芷姐姐可不可以?”她低头蹙眉,有些抽抽地望着他。

“……”

“七芷姐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你说啊!”她皱起了眉,噌的一下站起身,摇晃他的手臂。

“再贫嘴就去抄女戒!”他甩开她的手,离得远远的。再这么问他,他就真的要发火了。

她果然乖乖闭嘴,也不敢太忤逆他的话,哥哥有时候也很可怕。这个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她有些怏怏,头也不抬,很容易就从托盘里摸索到一块糕点,狠狠咬了一口,糕点的味道没有多变,她吃了这么几年都没有吃厌,原来好吃的东西真是百吃不厌。

“不知道喜欢的人会不会一直不变……”她喃喃道,边吃边含糊地说话,“嗯……七芷姐姐的红豆饼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就你嘴甜,慢点吃,别噎着了。”萧七芷边说边倒了杯水给她。他们两兄妹拌嘴或者怄气,她从来都插不上嘴。

说噎就噎,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脆弱,喉咙里像呛了火一样烧的难受,她最讨厌他这样不清不楚的回答,可是她又不敢再问,所以一气之下吃了许多。事实上,生气的时候多吃点东西是个好办法,只有这种胃被填满的感觉才不至于空虚。

哼哼唧唧的,好像也还挺享受,只是从鼻孔里出来的都是怒气。

……

“七姐姐,你们不吃么?”她不应该这么折磨自己,也不应该折磨自己的胃的,而且她恍惚到,自己真的吃了很多。

“放心吧,没人跟你抢。”萧七芷替她拍了拍背。

其实她还是很生气,说什么不跟她抢,只不过是看自己小,不屑跟她抢罢了,可事实上,她还是抢走了哥哥,哥哥一直都是站在她那边的。她对七芷姐姐有敌意,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就是想要那个唯一。

她这么一番盘算,不知不觉又吃了不少,不多一会儿,一碟糕点便见了底。

她揉了揉吃得圆鼓鼓的的肚子,抱怨道:“哥哥,都怪你!”

“怎么,一碟全被你吃了,还不开心?”他摇头,这小丫头总是这么能吃的。他对她不好么,这丫头总是一副饿虎扑食的模样?

“我哪儿知道七芷姐姐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啊,吃得这样撑,你要是吃一些,我就不用这样了。”她施施然走向他。其实她心里想的并不是这样,她不过是气他先前的回答。他要不是她哥哥,她是不是就会更放得开些?

“撑不会少吃点么,谁叫你都吃完了?”他望了望她的‘大腹便便’,拉下她的手,“刚吃东西,别揉。”

“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够浪费?”她边说边打了个饱嗝。

“……”

“呀,坏了,我的小宝贝儿还没有喂呢。”说完朝一间小竹屋奔去。

那是一处独立的所在,是哥哥辟出来给她解闷的,里面住着她的小伙伴儿们。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边喂食边说着它们听不懂的人话。

一会儿,戳戳它的肚皮,“花花,你怎么把你二哥的饭全吃了,那它还吃不吃了?”

又一会儿,捏捏它的爪子,“喂,你再不听话,就吊起来打!”

“……”

倒不是说她虐待动物,她只是脾气有点暴躁,而且她身体力行,立志要做个野生动物保护者。

这间小竹屋,其实是个遇难动物收容所,又或者说,因为这个主人是她,所以它们就“遇难”了。这里除了一只猫,两只狗,还有一只小云雀,另外还有一窝蚂蚁。这丫头有些怪癖。

她喜欢小动物,忍不住对他们温柔,可有时候,她又忍不住发怒。若是遇上哪只不听话不‘吃饭’,她就会恶狠狠地掐住它的脖子,骂它:“吃不吃,再不吃就掐死你!”

这不是个疑问句,而是个肯定句,在她脑海深处,有人曾这么威胁她说:“吃不吃,再不吃就掐死你!”可是她想不起来是谁,只能想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那话语像是在耳边,又好像隔得很远。每每想起来,就会一阵头痛,脾气也会暴怒。

有时候,她会像被人掐了似的猛然睁开眼睛,想到镇上的小伙伴教她的游戏:飞镖!对了,飞镖,这种游戏很刺激,仿佛可以把所有的仇恨都死钉,她不知道这恨意来自哪里,它总是来得快也去得不留痕迹,每当她受了气,她就想到这绝命的死钉。

喂完了她的小伙伴们,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从院子这头,晃悠到院子那头,左右院子就这么大,于是愁上愁。

哥哥不让她出门。她晃悠到桃树下,她闭了眼,温柔且安静。

她觉得树下景色不错,抬头望了望,又觉树上的景色更不错,一会儿爬上树看看,一会儿又滑下来。

南生泮皱了皱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大概只有他养出的妹妹,才这么调皮吧,整个儿一假小子,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嫁出去。不过随即他就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她嫁不出去,他也会养护她一辈子的。

正这么想着,一声尖叫将他拉回了现实。

“啊……”

“怎么了?”他扔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走过去。

“那东西咬我!呜呜呜呜……”她指了指树上。

手一乎儿就肿了,像个肉包子一样,眼角的泪珠儿滚了滚,成串成串地直往下掉,落在他冰凉的手心。泪雨如花雨,娇花万盏,她是最粉嫩的一枝。

他暗自庆幸:还好他是个大夫,还好家里草药多,不然凭她这样爱哭的本事,不知道又要哪样折腾。

轻轻帮她涂上药,边涂边呵着气,以缓解她的疼痛。他这个大夫很称职,几乎就是为她而生,因她一点也不安分,经常这里摔破个口子,那里蹭破一块皮。

“不是叫你不要到处乱摸,怎的不听?”他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这丫头总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你只叫我别掏鸟窝,又没说不让捅蜂窝!”她心里很是委屈,又觉得真是自讨没趣。

“……,眼下正是蜜蜂农忙时节,人家忙着采花蜜,你倒好,非要去戳别人的老巢,不蛰你蛰谁?”他抬了手,将她披散的黑发别到耳后。发丝握在指间,轻柔又缠绵。

“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儿呀……”她边说边抽噎,“我就是看那个东西全身是洞,长得很奇怪,就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哦,装的什么?”他将她带离一旁,不忍心再数落。

“蜜蜂……全是蜜蜂……”说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你还哭,蜜蜂蛰了你,它自己也活不成了。”他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抚。

“为什么呀?”她一惊,眼角犹有泪痕,就拿厚厚的手碰了碰眼睛。

为什么呢?他沉吟半响,想着怎么说她才更明白。

可就是这一短暂的沉默,让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无比错的事,是极不好的,突然就嗓子有些干涩,还未收起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耷拉着头不说话,讨厌从他口中说出的不好的话,让她本能地害怕,浑身一冷,不觉悲从中来。

“怎么,很疼?”哥哥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问道。这个时候,他知道她最需要他的心疼。

“哥哥,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就不疼了。”她朝他怀里缩了缩,还要有哥哥可以依靠。

这是在她八岁那年的光景,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只会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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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的初吻初吻,遇见的妥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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