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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的艺伎弹着弦琴,停顿起伏,却带着种独特的韵律,挑人心弦。芦屋三郎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极为享受的样子,手里捏着酒杯,啧了啧嘴。

“好酒,好酒,多谢款待。”

对面的西装中年男人笑着探了探身,又给他满上一杯,神色间尽是阿谀奉承:“芦屋大人既然喜欢,那就多喝,这样的美酒,只有芦屋大人才配得上。”

芦屋三郎却笑了,指尖在杯沿一抹,道:“酒是好酒,可惜酒色误人,不宜多喝。”

“芦屋大人说的是,能有这样的魄力,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执掌芦屋家大权!”

“不必奉承我,请我来有什么事,说吧。”

男人呵呵一声,姿态显得有些低:“家父如今病重,卧床在医院,眼看着就要分家产,我在家中的兄弟里实在不算出挑的,要是我那个弟弟失去继承权……定有重谢。”

芦屋三郎的唇边晕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点了点头:“眼看着这么多钱财从老先生手里传下来,却要跟其他人瓜分,确实可惜,可惜。”

“是这个道理呀!”男人如见了知己,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好歹我也算家里的老大,可在外,我那个弟弟处处抢风头,没几年,老爷子还没说什么呢,外界就传言他才是何家的继承人了,我这个老大被生生架空,你说气人吗?!”

芦屋三郎淡淡微笑着,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中年男人气呼呼说完了,恳切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芦屋大人,兴和苑,到时候还请您赏光。”

-

张家老宅里,苗盼霜躺在病床上,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屋顶。

虽然年过四十,又常年缠绵病榻,连床都下不了,但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嘴唇苍白着也是美的,一种纤弱婉约的美。

丈夫张天睿身亡,女儿张千凝被拘禁之后,她也相当于被软禁了起来。以前丈夫和女儿会偶尔推她出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但现在,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外面的阳光了。

盯着盯着,她咳嗽起来,好像随时都能断了气,外面有保姆进来:“怎么了?快起来喝些水。刚才苗少爷送来了点补养的东西,让您好生注意着身子,苗家……还是惦记着您的。”

保姆是苗家人送过来的,苗贺青一生手腕强硬,可到底是她亲生母亲,不忍心看她在这儿吃苦。

可她怎么就忍心把自己的亲外孙女送进地牢里呢。

这事儿秦苗两家没通知她,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张家领头人去世,继承人被囚禁,这么大的事,早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保姆往她的嘴里送水,苗盼霜喝了些,咳嗽止住了,示意她离自己近些,气若游丝地附在她耳边道:“告诉我母亲,我快不行了……菩提籽,让她去找……张家的方子里,这东西能救我的命。”

保姆连忙点头。

苗盼霜这形式,看着确实像快断气了一样,苗老太太虽然看着冷心冷面的,但其实对这个女儿的关心从来不少。本来想着张家医术高超,把她嫁进来,身体状况能有所好转,没想到……出了那桩子事。

床上的病美人奄奄一息,保姆有些怜爱她,轻声安抚:“你别担心,我赶紧就去告诉老太太。好好养身体才是要紧,别胡思乱想了。”

“过些天咱们苗家要和秦家打擂台了,万一新掌门人姓苗,指不定能把您从这儿接出去呢!”

苗盼霜虚弱地点点头,眼睛闭上,眼尾落下一滴泪。

保姆唏嘘一声,给她裹好身上的毯子,掩门出去了。

她出去之后,苗盼霜再次睁开了双眼,眸子里却没了那股柔弱的气质,反而空荡荡的,目光没落到实处。屋子里闭塞无光,有种森冷的意味儿。

苗英杰其实跟这个姑姑没什么感情,但命令是自己亲奶奶下的,他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去意思意思。为了避免遭人口舌,他连张家大门都没进。

回到苗家后,他想起跟秦家竞争的日子将近,打算绕到司辰的院子里,跟他讨教讨教。

司辰这人几乎是全才,不像秦苗张这些偏科选手,只要是涉及风水的,山医命相卜,他全都吃的透,偶尔一句话冒出来,都能让他醍醐灌顶。

苗英杰时常思考一个问题,他这样惊才绝艳的天才人物,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难不成跟孙猴子一样,是天地的造化,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自打认识以来,他就没见司辰提过一句其他人,哦不对,除了上次的祖师奶奶。

他,提祖师奶奶,那就更奇怪了。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辈分儿又差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

也许是他偶尔发现了祖师奶奶的遗物和功法,瞻仰敬佩之下,对她产生了爱慕?

苗英杰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是对的,因为像司辰这样的人,看起来只会精神恋爱,还是单箭头的那种。

推门进了司辰的小院子,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人。

正要进屋里去看看,脚步声响起,司辰从外面回来了。

他那张脸实在太年轻,年轻到喊他大哥都有一种罪恶感,苗英杰拉不下脸再像小时候那样叫他,确定了他没意见之后,现在直呼其名:“我正准备找你讨教些问题,这可好,正赶上你回来。”

司辰嗯了一声,“讨教什么?”

苗英杰把自己平时修炼的疑问提出来,见他三言两语点明了,更加奇怪。

功法是天门派内部的,这样他都能讲出个子丑寅卯,难不成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司辰真的捡了祖师奶奶的秘籍?

这么想着,他打趣问:“司辰,下山这么久了,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这回答跟自己的想象不一样,苗英杰哈哈一笑,挠了挠头道:“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还会开玩笑了……”

司辰面无表情。

苗英杰觉得自己的笑声显得有点尴尬,不笑了。

他不笑了,司辰便又开口:“苏妙,一千年前的那个苏妙,我找到了,她没变。”

“别开玩笑了,你要找的不是我们祖师奶奶吗?”

“她就是。”司辰那双淡漠的眼睛凝视着他,“英杰,天门派所有的荣光,都是她赋予,你,还有所有天门派的人,都该记得这一点。”

-

回到学校后的这段时间是没有课程的,苏妙打理着自己的小店,除了卖了几张符,还没有接到正式的单子。

这大概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

房子刚置办下,也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苏妙不急着找事干,把贴吧的帖子给删了。

整天悠闲的来回于事务所和学校,秦昊那边,也终于再次联系上了她。

“苏大师,我们秦苗两家商量了,准备近期就天门派掌门权进行交涉,切磋商议后选出新的掌门人,有时间过来吗?”

苏妙当然二话没说应下。

几天后秦昊来接她,驱车开往一个幽静的别馆。既然是切磋竞争,在谁的地盘进行都不合适,商量过后,两家都同意另选地方。

这里是京城一处高级别馆,叫兴和苑,知名度不高,会费却很高,只有记录在册的会员才能进入。而会员考校的标准有很多,普通人就算再有钱,也不一定能成为座上宾。

随着秦昊进去,一路上有小桥流水,景致极好,到了一处繁复的中式建筑前,秦昊推门进去,苏妙瞧见里面已经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其中有几个眼熟的面孔,比如上次在唐代大墓里见到的秦家人,比如苗英杰,又比如……跟她住一个寝室的苗芷雪。

苗芷雪看见随秦昊进来的苏妙,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不可思议。因为之前打过招呼,她知道今天会有一个门派外的大师来这里,这人是秦家的救命恩人,也是最早发现并揪出张家的人。

听两家长辈商讨时,她本来以为是个鹤发高龄的老头子,可没想到竟然是苏妙?

她想过苏妙的修为比她只高不低,但却没想过竟然能有这样的高度。

复杂的目光从苏妙身上扫过,秦老爷子和苗老太太显然也有些讶异。虽然之前听自家小辈描述过,可真等亲眼见了,心里还是太过震撼。

之前张千凝被送过来,他们是见过她的情状的,修为被废,一看就是一招压制,又吊着一口气没死,瘫卧在床上不能动,手段狠厉滴水不漏,怎么看都十分老辣。

而苏妙微笑着站在他们面前,年轻的脸庞稚嫩无比,骨龄也不过十八,明明就是个小姑娘。

知道了她之前干的那些事,实在让人心里震撼。

其他人只是艳羡,震惊,苗英杰已经两股战战了。

他说这姑娘怎么厉害的跟开了挂一样,原来是他们祖师奶奶换了层皮!既然是祖师奶奶……别说开挂了,开坦克都正常啊!

想到时隔千年,没落的天门派竟然能在祖师奶奶的见证下重组,他的掌心里微微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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