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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了几天后,路忠来回报,说是先前一个被辞退了的家丁心中不服气,所以夜里闯进来刺杀玉瓷。

  如此的一个解释,却是荒诞之极。

  先不说一个家丁是如何悄无声息窜进路宅内院来的,光是他不选最德高望重的路老夫人,也不选家中中流砥柱路景之,偏偏选了她尹玉瓷来刺杀,这就是一件完全说不通的事。

  不过玉瓷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刺杀之人实际上是家中男主人,纵是查到了也不可能说出来的。

  不知道路景之之后有没有同老夫人交代,总之路忠将此事回报后,老夫人也没起疑,只说是要将那人送官处理。老夫人都开了口,此事也就算翻了篇,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终究没再有人提起。

  不过中间却是有个小插曲。

  路采之知道此事以后十分生气,竟大咧咧地去将路景之斥责了一顿。玉瓷听水碧来报,据说内容是什么“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好好对她”、“现在遇刺终究也是你没有照顾好她”、“你若是照顾不好,就让别人来照顾”。

  据说前几句路景之只是无奈苦笑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却是脸色一变,反倒将路采之训斥了一顿。

  此事只是在路景之书房中发生的,旁人也不知道真正的来龙去脉,只是玉瓷知道时,却还是心中一暖。路采之这个孩子,到底还是对她很亲厚的,或许这整个路宅中,真正关心她的,也就只有路采之了。

  遇刺事件发生过后小半个月,玉瓷终于将刻好的玉豆荚呈给老夫人看了。

  其实她早几日便已刻好,只是中间毕竟发生了那事,好歹得装出点惊慌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思琢玉?

  老夫人将那个中规中矩的“连中三元”玉豆荚拿在手中看时,面上没露出喜悦之色。

  冯妈妈和水涟不敢出声地在一旁觑着老夫人的神色,悄悄捏了一把汗,只是玉瓷却不着急。

  过半晌,老夫人将玉豆荚还给她,道:“是有些想法,不过手艺还有些生疏。”有想法,多半是指她挑了一块色度不一的玉料,将豆荚琢出了饱满剔透的效果;手艺生疏,她确实也没冤枉玉瓷。

  虽然已经能很得心应手地使用玉刀,但玉瓷终究不敢一开始便锋芒毕露。在老夫人眼里,她还是个新手,而且没了记忆,不能一开始便很熟练。之前她尽心尽力地想刻好这个玉豆荚,后来才猛然惊觉,如果这样做的话,路府中生性多疑的人便又要猜忌她了。

  老夫人这样说,水涟和冯妈妈都有些失望,倒是玉瓷一脸虚心地颔首:“若是多多练习,定会有长进的。”

  老夫人摩挲着茶杯,淡淡地望着她,再过片刻蓦然开口道:“过两日我带你去看看云起玉行,那里的琢玉师傅个顶个的好,你可以跟着他们多学学。”

  玉瓷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敢太表现出来,只浅笑道:“谢谢娘。”

  从老夫人那处回来后,路采之却早早在碎玉轩院子里等着了。

  见到玉瓷只是掌心向上朝她伸出手,憨憨一笑,也不开口。

  玉瓷微愣,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咧唇笑笑,对水涟道:“将那个玉豆荚给小爷。”

  “这……”水涟有些犹豫。小爷喜欢亲近夫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是他毕竟也不算很小了,夫人此时竟要将自己琢的第一个玉雕赠给小爷,这多少有些不妥当吧?

  玉瓷猜到水涟心中所想,只微微一笑,道:“无妨的,给他吧。不过,”她话音一转,望向路采之,“我这玉豆荚却琢得不大好,你还是不要佩戴了。”

  路采之有些疑惑,“这是嫂嫂送的,为何不戴?”

  “嗯……和你的身份多少有些不符……”玉瓷迟疑道。

  等路采之看到那玉豆荚的时候,终于知道尹玉瓷的意思了。这豆荚,确实刻得有些粗糙,不比他平日佩戴的,但他仍是满心欢喜地接了过去:“没事,我就放在屋里,不戴,这毕竟是嫂嫂送我的,我很喜欢。”

  玉瓷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他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夫人……”水涟有些担忧地唤道。

  玉瓷摇摇头:“没事的,只是一个豆荚而已,谁会注意到?”对待路采之时,她竟是渐渐敞开了心扉的。这样单纯一个少年,既然他愿意无条件地亲近自己,自己又为什么要拒绝呢?

  只希望自己不要有利用他的时候……

  玉瓷摇摇头,忙举步往屋里走去。

  进去时却见路景之坐在桌前翻看着她之前看的画集,玉瓷没有惊讶,缓步去朝他行了礼:“将军今日怎么不去书房?”

  不知是因为那日刺杀后他终于放下了戒心,还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了歉意,总之那次以后,路景之待她一日赛一日的温柔,让她十分不习惯。

  “哦,已经从书房回来了。”路景之将画集放下,望向她,“今日给娘看了你刻的玉豆荚?娘怎么说?”

  他是知道玉瓷刻豆荚的事的,玉瓷也没打算隐瞒,只道:“娘说刻工还有些粗糙。”

  路景之点点头:“多练练总会好的。”

  玉瓷见怪不怪地为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啜一口。连续十几日,他都是这副温柔得不行的样子,最开始的惊诧过后,玉瓷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事反必妖,她还是保持着戒心,谁知道这是不是路景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那豆荚呢?”路景之依旧看着她,冷不丁问道。

  玉瓷心中一哽,将茶盏放下,不解道:“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路景之却微微一笑:“那怎么说也是夫人琢的第一个玉雕,为夫想收着,也没什么奇怪吧?”

  玉瓷眼眸微眯地打量他,也看不出别的,只冷声回道:“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采之,被他要了去。”

  路景之却陡然蹙眉,不悦地望向她,缓缓道:“夫人不觉得,自己同采之太过亲近了么?”

  玉瓷一脸困惑:“将军何出此言?采之虽是我的小叔,但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孩子愿意与我亲近,我难道还能狠心驳了他的意思不成?”

  路景之听玉瓷只将路采之看作孩子,脸色稍缓,转而道:“我近日在同娘商量,将采之送去博集书院进学。”

  “博集书院?”玉瓷略略一想,想起这是上京一所官宦子弟基本都上过的书院,那于路采之也是大有益处,便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采之心性不成熟,去外面上学对他很有好处。”

  路景之满意地颔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掌道:“对了,这几日我还想再把碎玉轩修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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