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下来，潇离墨和涟季画就像两个闹脾气的小孩，几乎都没说过话，潇离墨将马给了高伟安，坐到马车里，军医在外驾马，马车里两人互相瞪眼，都不认输，这样低气压的氛围也丝毫打扰不到闭目养神的柳言素。
就这样几人到了亡族。
亡族隐藏在森林深处，算是个隐世族，也没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只能是做的事变态了点，现在倒不知道名族的人又怎么会有亡族的尸毒。
几人下了马，下了马车，慢慢往在森林外界都能感受它阴森气息的亡族走去。
最先到的地方和其它森林差别不大，只是越往里走，雾就越来越多，空气中时而还传来尸体发臭的味道，路边也出现不少的坟。
“这些坟头是那些不能做尸毒的人，对亡族来说，死了能被拿去做尸毒，是极大的荣耀。呵，还是这么变态。”
光想想，涟季画浑身都能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回去后一定要从里到外好好沐浴一次！
“闻到的尸臭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伟安问道。
这尸体明明就是被埋了的，就算是有味道，味道也不该这么浓烈。
“这味道应该是没被埋的。”军医纠正道。
“不，都被埋了。”涟季画笑嘻嘻，对着高伟安一挑眉，“真想知道？”
怎么觉得涟公子的笑让自己后背一凉呢？高伟安咽下口水，声音低的像蚊子，“想。”
涟季画嘿嘿一笑，“不过是些做了尸毒的人，被丢弃在这条路上，随处都有，可能你脚下正踩着一个做尸毒只用了内脏的人，他们把他的内脏掏空，其余部分现在正被你踩在脚底。”
“啊！”
高伟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急忙左抬抬脚，右抬抬脚，总的还是踩在这块可能有被掏去内脏的尸体的路上。
柳言素望着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的高伟安，满是诧异，她没想到他一个男人会怕这些，而且这男人自己手上都还沾了不少的血。
她是不怕的，她不相信有神鬼这类东西。
“哈哈哈，高副将竟也怕这些。”涟季画有了作弄人的快感，还不忘嘲笑一句，“你瞧瞧人家小素素都不怕！”
高伟安被嘲笑得面红耳赤，心里害怕，再也不敢表现出来了，只是稍稍靠近点将军，额……将军眼中的那份鄙视又是什么！？
潇离墨走在最前面，高伟安走在最后，不敢乱望，生怕望见一个什么不是人的东西。
四周都跟夜晚一样，静悄悄的，只是雾气浓得已经让人看不见路。
潇离墨突然停下来，偏过头望向的是一片雾气。
高伟安手捏得紧紧的，小声唤了：“将军……”
“别紧张啊！不过那有个人罢了。”涟季画转身拍了拍高伟安的肩。
高伟安欲哭无泪，被他那么一说，他能不怕吗？
“是个小孩。”潇离墨说道。
也不太对！刚才从模糊的体型来看的确是个小孩，但脚如轻燕，动作敏捷，应该来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不是小孩，尸毒要试验它成功，要有试验的人，他们一般找的都是七八岁的小孩，有些尸毒成了，试验的人也自然死了，而不是每次都成功，有些不成的，会因为尸毒的原因体型长不大，会一直都是七八岁小孩的样子，刚刚那个应该已经过了成人的年龄。”
柳言素盯着雾深处，涟季画的话在耳边回荡，她好像就能看见一个哭泣的孩子眼中充满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潇离墨点点头，“跟着他。”
前面的身影不近不远，似乎知道后面有人跟来，带着他们像在这个森林绕圈子。
柳言素不太能看清前面是不是有人，只是模模糊糊能看见有一团淡淡的黑雾在前移动，当她以为就是一团黑雾的时候，黑雾一下消失在眼前。
“人不见了！”高伟安呼声。
雾已经浓的超过一手臂的距离都不无法看清了。
这是被布了阵。
“跟着我走，别跟丢了！”跟他玩阵法，哼！不知好歹！
几个人在浓雾中走得很慢，慢是慢了点，眼前的景物却逐渐被打开，浓雾似乎也从几人的步子中散开。
几人走得小心翼翼，抬头时，眼前的景色已不是森林那般景象，像是进了一个乱葬岗，一片灰色，没有任何活气。
“这里就是……亡族？”
仅仅一个村子大小，没有人气，高伟安几乎要怀疑这里面住的是不是活人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从一棵枯树后钻出来一个身高三尺有余的小孩，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个成人，就像患有侏儒症一样，模样倒是一副成人样。
“怎么以为甩掉了我们？”涟季画永远爱做的事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小孩，你也不看看你在和谁玩？”
面前的人也对自己小孩的身体厌恶，被涟季画拿来笑话，甚是恼怒，手里的粉末向众人一撒。几个人瞬间反应过来，潇离墨迅速抱起柳言素往边上闪，军医也被高伟安扯到一旁。
“小孩”见几个人都躲过匆匆往村子里跑去。
“往里走。”潇离墨说道。
两旁的房屋显得特别陈旧，就像很多年都没人居住过一样，路边没人摆摊，整个亡族像极了被荒废的小村庄，不少房门都被掀开一点点的缝隙，房里的人在悄悄观察这些从外界来的陌生人。
还没走几步，前面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族长就是这些人。”
“小孩”走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身边，对男子指着潇离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