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匆匆赶来,最先以为是潇离墨受了伤,进了房正打算行礼,见潇离墨坐在床边,眉头紧紧缩在一起。
“将军?”
潇离墨回过头,让开位置,没多说一句话,紧抿唇。
军医急忙上前,伸手给柳言素把脉,脉搏很微弱,军医瞧了一眼刺在胸口的剑,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潇离墨,“将军须得拔剑止血,不然怕是……”
“拔!”潇离墨吐出一个字。
军医点了点头,“还请管家将军出去,我为柳姑娘拔剑,请叫两个丫鬟来帮忙。”
管家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潇离墨,对军医说道:“先生,府中没有丫鬟。”
军医手上的动作一顿。
“我留下,有何事与我说。”潇离墨面无表情地说,眼睛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柳言素。
管家张了张嘴本想说话,见军医对他使了个眼神,话没出口,退了出去。
“将军,你把柳姑娘的手按住,我怕她受不了疼。”军医安排道。
潇离墨点了点头,上前抓住柳言素的双手。
军医从剑刃旁撕开柳言素的衣服,露出沾上血的白色肚兜。
潇离墨不着痕迹地眉头又紧了两分。
军医用布料包好露出来的剑刃,抬眼看了一眼柳言素,握上剑刃,一扯,剑刃比被扯出来两分。
柳言素似乎感到了疼,眉头猛地一紧,手上却没有似乎要挣扎的意思。
潇离墨心头不由的一紧,寒声道:“动作轻些。”
军医吸了吸气,应了一声,又打算继续。
“潇离墨……”很轻的声音从躺在床上整张小脸惨白的女人嘴里出来。
潇离墨看着她,认真地看着她。
“潇……潇离墨……”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来。
潇离墨伸出手擦掉她眼角的泪。
“将军?”军医看着潇离墨,不知作何动作。
“拔!”潇离墨盯着那张脸说。
军医不知为何心不似那么放松,刚把手放上去,床上的人就闷哼一声。
“我疼……”轻轻一句无意识的话传进潇离墨耳边,心一下揪在一起。
潇离墨放开按住柳言素手的手,对军医说:“我来,让人烧点热水来,你看着,什么时候不能拔告知我。”
军医让开位置,看了一眼床上的柳言素,转过头对潇离墨说:“看到大量出血后,将军就不要拔了,但是拔剑须得下手快,这样痛楚也少一些,当剑拔完,将军要立刻封住穴道,避免大量失血,不然柳姑娘救不了。”
潇离墨会意地点了下头。
“将军……我出去吩咐人烧水,把柳姑娘的药煎好。”军医也知此时潇离墨不会多余理会他,说完话就自己退了出去。
潇离墨坐到柳言素身边,望着她的脸,俯下身,在她耳边张了张嘴,片刻,坐直了身子,直接撕开胸前唯一的肚兜,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插着剑。
“莫怕。”潇离墨将被子盖到柳言素腰间,手握上剑刃,剑刃的锋利,一道血色顺着剑刃流下。
“嗯!”柳言素哼了一声。
“铛。”带着血的剑被丢在地上。
血从胸口喷出,潇离墨下手极快,点在柳言素胸口,血渐渐没渗出一丝,被止住。
潇离墨深深吐了口气,看着柳言素的脸扬起一抹柔和的笑。
“我不让你死,你定不会有事。”潇离墨俯下身子,唇印在胸口深深的伤口上。
“将军,水烧好了。”门外敲门声响起,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管家端着热水等了半晌,房里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粗鲁的打开,管家举着装满热水的水盆,“将军,热……热水来了,还有这药膏。”
潇离墨粗鲁的接过水和药膏,见管家愣愣地看着塔尔,“盯着我做甚?”
“将军,嘴上……嘴上粘上了血。”
话一出,潇离墨脸刹那间通红,“拔剑时血溅上来了,如何!”
见潇离墨的反应,管家心里也有几分明了,“将军,要不要去找几个丫鬟,柳姑娘这样都是一群男子,怕是不方便。”
“找,多找些,找那些手脚利索一些的,没有其它心思的丫鬟。”潇离墨吩咐。
“是。”管家看着潇离墨手上的药膏,“军医说了,这药膏可以涂在伤口处,让伤口快些好不留痕迹,也缓解一些疼痛,”
潇离墨转身回了房,关上门,回想起管家的话,脸还火辣辣的热。
“他妈的!”潇离墨不由地咒骂了一声。
往柳言素方向走,将热水放在地上,拧好丝布,正要将柳言素从床上抱起来,一见床上的柳言素,又想起来管家刚刚的话,连耳根到脖子都红了。
“咳咳……”潇离墨自己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
将柳言素抱起来,让她贴在自己身上,用丝布轻轻擦拭她的身体。
管家再见潇离墨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一见潇离墨,管家就凑上去。
“将军,今日选了六个丫鬟,将军要去看看吗?”
潇离墨犹豫了半会,才缓缓开口,“走吧,去瞧瞧。”
管家领着潇离墨来到后院,六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丫鬟站成了一排,低着头。
六个丫鬟见一双鞋从面前走过,耳边就传来男子深沉的嗓音。
“抬起头来。”
六个丫鬟齐齐抬起头,见着潇离墨施了礼,没人敢去看他的眼睛,“将军。”
潇离墨盯着几个丫鬟,几个丫鬟站在一起几乎都捏着衣角,看上去有些胆怯。
潇离墨哼了一声,便离开。
管家见潇离墨没什麽意见,对几个丫鬟提醒到。
“我最先已经说过你们要伺候的人并不是将军,可你们要伺候的人比将军还不好得罪,你们自己手脚利索点,做自己份内的事就不会出什么事。”
“是。”几个丫鬟都齐声回答,心里也有些担心也有些好奇要照顾的人是谁。
夜深,潇离墨离开府邸,马蹄声从一条街道传到另一条街道,一路向着皇宫方向,皇宫外守着的侍卫接过潇离墨的马,给潇离墨开了门。
一路的侍卫见着潇离墨冷着脸都不敢靠近,立在一旁,等潇离墨走过才松了口气。
潇离墨今日大怒的事都在侍卫里传开,生怕他大开杀戒。
守在御书房外的公公见潇离墨从走过来,敲了敲房门,“皇上,离王爷来了。”
“嗯。”房内应了一声。
潇离墨走近,公公推开门,潇离墨走进,公公又合上门。
潇裕华身着一身素袍,看不出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帝皇,坐在书桌前,批改奏折,没抬头看潇离墨。
潇离墨一下跪在潇裕华面前。
整个房内出现了一阵死寂。
半晌,潇裕华放下奏折,似有似无的叹息,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皇叔当真要这样做?”
“没什麽真假,想如此做便做。”潇离墨张狂地说。
潇裕华走出来,笑得有几分讽刺,“皇叔当真是一怒为红颜,连这朝政都抛之脑后。”
潇离墨无视潇裕华的嘲讽,盯着他的眼睛,“这事我只是告知你罢了。”
潇离墨站起身,面对着潇裕华,看了一眼潇裕华转身离开。
“皇叔……”潇裕华看着潇离墨。
潇离墨脚顿了一下,“我不会立即动手,慢慢的让那些人知道什么是死。”
听见潇离墨的话,潇裕华反而松了口气,笑了笑,“今日刺杀皇嫂的人已经全在狱中处死。”
潇离墨点了点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