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琉璃洛气愤地甩手而去。
暮色降临,冷风吹拂过光秃秃的树枝,似哀悯,似疼惜,又似悼念。上官景澜紧裹着堇色棉披风,若有所思的走在回廊上。
前方似有人慢慢地渡着步子走过来,看身形不是岑溪,反而有几分温溱的模样。上官景澜立即眼前一亮,加快了步伐追了过去。
难道昨夜不是她的幻听?若真是温溱,为何回到西陇却不来与她相见?心中疑惑万分,待她追到那人影出现的地方,那人似躲避她似的,早已消失在暮色中。
上官景澜呆望着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徘徊不去。那个人是谁?岑牧将军说的合适的机会又是怎么一回事?温溱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她决定再追问岑牧一次。
上官景澜顶着寒风来到岑牧的书房,却见书房内空无一人,便想许是到议事厅去了。她快速的转换脚步,朝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陛下,龙腾国使者求见!”有侍卫前来议事厅禀报。
“这龙腾国与琉璃国向来不和,不知道忽然派使者前来有何意图?”岑牧从座位上起身,一脸担忧的道。
“传进来听听便知!”琉璃千影威严的道。
“是!”侍卫退出议事厅,不一会儿领着一位身着短衣长裤,脚上穿着皮制高筒靴子的男子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皮肤自然白皙,鼻梁高挺,眼睛明亮且自然的泛着黄色的光芒,异于琉璃国人黑色的瞳眸。
“龙腾国使者尤里拜见琉璃国女皇陛下!”尤里向琉璃千影深深的鞠了一躬,并没有行跪拜礼,随后又道,“这是我国皇帝陛下的亲笔书,传令我勿必亲手交到女皇陛下手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呈递到岑牧手中。
“尤里的任务已经完成,请问陛下,我可否自行离去?”尤里恭敬的问道。
琉璃千影将信封拿在手里,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去。带使者离去,她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只见里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她完全看不懂的字体。她一看,便大怒,连信带信封一起扔向门口。
“龙腾国真是欺人太甚,若真是给本尊的信函,为何不用琉璃国的文字,竟弄了些蝌蚪文来糊弄本尊,是在蔑视我琉璃国无人通晓他国文字,竟敢取笑本尊!岂有此理!”琉璃千影从主位上走到厅中,怒气难消的她,怒目瞪向正在弯腰捡信的岑牧。
“岑牧将军,我……”上官景澜刚刚走进议事厅,便见琉璃千影愤怒的目光转向自己,不由感觉后背寒凉一片,那绝对是一对杀气正盛的眸子。
“退下!”岑牧严厉的呵斥着鲁莽的上官景澜。
“是你!”琉璃千影杀人的目光忽然转变成玩味的眼神,将岑牧手中的信拿了过来,塞到上官景澜手中道,“你若能将这书信上的内容解读给我听,我就原谅你刚才的鲁莽!”
“但是陛下,上官大人她--”岑牧还想为上官景澜辩解什么,却被琉璃千影威严的瞪了回去,只听她带着危险的笑意道,“若解读不出来,你可是会死的哦!”
闻言,上官景澜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帝皇果然都很危险,不分男女!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上官景澜已经面临过一次死亡,再次被威胁时,她却比第一次更害怕死亡,因为她的心里牵挂着的人,一直了无音信,她还有好多事情想要当面问他,她可不能因为一封信就死了。
她手指略显颤抖的打开了信,只见上面写着的英文很好看且刚劲有力,她略微看了下信的内容,道,“陛下,此人将邀请两国的有识之士及郡王在两国的交界处沁水讨论两国互通商旅之事,还说望女皇陛下务必参加!”差点以为死定了,还好她通晓几国语言,英语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而已。
琉璃千影的目光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道,“你确定你不是因为保命而胡乱编造出信的内容糊弄本尊?”
“小人不敢。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打听是否有此一事。”上官景澜道。
“哦?哈哈……岑牧,你可真有眼光,这个聪慧的丫头我要了!哈哈……”琉璃千影爽朗的笑道。
“陛下……”岑牧还想说什么,却被琉璃千影不满的眼深给逼退了回去。
“信上可有说时间?”琉璃千影问道。
“正月十五。”上官景澜看了看岑牧,又道,“陛下刚才话中的意思是想将小人留在您身边侍候?”见琉璃千影笑着点头,她又道,“小人怕自己不识宫中规矩,无法侍候好陛下您,陛下还是……”
“规矩可以慢慢学习,但像你这么有才华的人,本尊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竟然有缘相识,本尊又怎可放过?”琉璃千影忽然认真的道,不容人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上官景澜不再说话,反倒是岑牧发话了。“上官大人特意前来寻我不知所谓何事?若只是些琐碎的事情,就等我与陛下谈完正是再到书房找我。”
“无妨。我也想听听你究竟是因为何事急着找岑牧将军商量。”琉璃千影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上官景澜看了岑牧一眼,见她冲她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她便道,“小人是特来向女皇陛下请罪的,因为小人昨夜饮酒大醉,冒犯陛下之处还请宿罪。来找岑牧将军也是为了此事,希望她能帮小人求情,使小人免受责罚。”
厅下的一切她都看着眼里,岑牧与上官景澜之间的小动作又怎能逃过她的双眼。琉璃千影越发喜欢上官景澜,笑道,“你这个机灵鬼!本尊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小气之人吗?”
“小人并无此意!”君王意难猜得很,谁知道她是不是笑里藏刀?上官景澜诚惶诚恐的低头道。
“好了!本尊早就已经恕罪于你了。今后你就是本尊的御用才人,在本尊面前你可称臣,不必与本尊如此拘礼。”琉璃千影笑道。
上官景澜见琉璃千影决心已下,已无挽回的余地,便跪下叩谢皇恩。
站在一旁的岑牧饶有兴趣兴趣的看向上官景澜,今后这出戏洛郡王要如何演下去,她很是好奇。正在她猜想之时,琉璃洛很合时宜的从厅门走了进来。
“皇姐,听闻刚才龙腾国的使者来过,所谓何事?”琉璃洛走得太急,没有看清厅内站着的上官景澜,直接来到了她的身侧。
温溱!上官景澜惊讶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地,那个身着华服的美艳男子不是温溱又是何人?
四目相对,上官景澜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眼泪不受控制般在眼眶里打转,真的是他!只是他为何如此平静的看着她,连一丝欢喜的表情都没有?
琉璃洛收回与上官景澜相遇的目光,看向琉璃千影道,“皇姐莫非还将婚事记挂于心,特招上官大人来商量此事?”
皇姐?上官景澜竟惊讶的目光投向琉璃千影,温溱是郡王?对了,她怎么就没有猜到呢?那御用金牌若不是真的,又怎么能唬住岑雨呢?
“你不提这件事本尊都忘了。上官大人,你昨日饮醉,我有意将岑溪指婚于你,岑溪非不答应,说你已有心爱之人。你心爱之人可在此?本尊倒想看看。能被你看上的人是何模样?能将岑溪那样俊美的男子给比下去!”琉璃千影道。
当着女皇的面,她可以说她的心上人就是她的皇弟吗?上官景澜侧目看了琉璃洛一眼,只见他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的情绪,好似与她只是第一次见面,二人之间的距离顿现疏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