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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下午了,山野之已经没有枪声了。

可是没有枪声却不代表敌我双方都闲了下来。

日军那个麻原小队长正恨恨的看着那个不高不低的山,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就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有搞清上面有几名抗联分子。

人家就躲在山顶上根本就不冲他们开枪,应当就认准了用雷了。

伊藤敏通过先前那一阵挥刀乱劈也已经发泄尽了他心的戾气,又绷着他那副棺材瓤子脸沉默着。

他是在等待那几个追踪雷鸣小队的士兵回来。

虽然先前他也听到了远方有隐隐的枪声,可是那声音并不能让他确定。

里五里的谁都能听到枪声,可若说十里八里的还能听到枪声那就扯蛋了。

他也权当自己似乎好象大概听到的那么点动静为耳鸣了。

叶喜则是偶尔看天色,心里在盘算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山野之过夜。

而抗联队伍那头呢?

小不点和勾小欠却已是往回返了。

他们两个当然不可能放李海峰和小蘑菇不管。

他们两个决定绕到围攻李海峰小蘑菇的日军的外围,然后见行事。

而在通往雷鸣小队第四密营的雪野之,一个女兵抱着用棉被毯子包裹着的未满百天的婴儿正在雪地上缓慢的走着。

那是邹芳华抱着自己的孩子。

邹芳华由于要生产了的关系一直在第密营了的,她并不知道第四密营在哪里。

不过好在前方有一趟脚印,那是他男人雷儿留下的。

雷儿一个人先走了,他要去给队长雷鸣报信儿,第密营被日军偷袭了,那里需要雷鸣小队前来救援。

这就是战争状态下抗联战士的日常。

如果他们间有人能够活下来,那么后人会记着曾经有这样一群英雄。

如果他们间没有人能够活下来,那么他们就会象这雪地里的脚印,随着那冰雪的消融而再无影踪。

人,究意是为什么而活呢?

若只是为自己而活,那终究会成为汉奸吧。

若不是为自己而活,那为什么每个人都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事情?

大约两个小时后,跑得浑身大汗的雷儿冲进了雷鸣小队第四密营。

而十分钟之后,在第四密营下方的一个山坳里,有二十多人骑着战马冲了出来。

那打头的人正是雷鸣!

刺骨的风吹打着雷鸣的脸,雷鸣也只是眯着眼睛纵马狂奔。

若说雷鸣听说第密营被袭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想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骑马赶过去,把能救的人先救回来再说!

所以,雷鸣扣在头上的那顶帽子的帽耳朵都没有来得及放下,就任由它们在自己的耳边呼嗒着。

这也就是雷鸣,扛冻的雷鸣,雷鸣小队员没有人敢在这样的气温下不把那帽耳朵放下来。

就这样的温度如果敢十多分钟不把那帽耳朵放下来,那耳垂也就冻硬了。

这种情况若自己还是不觉,那么一伸一用力可能就会“嘎呗儿”一下把自己的耳垂掰下来的!

这绝不来(la)悬,这就是东北的冬天!

(来(la)悬:东北话,夸张的意思)

“驾!驾!”这时有一个人骑着马从后面赶了

上来。

那个人头上的着装却又和雷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脸上扣了个黄呢子的套帽。

那个套帽一看就是用日军的黄呢子大衣缝制而成的。

那就是将一块黄呢子剪过再缝成一个圆。

然后在圆筒上面再开四个小孔,那四个小孔后分别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可这还不够,那个人就在这个套帽上却是又戴了顶狗皮帽子。

那个人却是周让。

天太冷了,这些天周让感觉自己的脸上已是隐隐有了那种发烧的火辣辣的感觉。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脸上的冻疮要犯了。

所以,她便做成了这样一个套帽把自己保护了起来。

只是,就她这副面相在不熟悉的人看来便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那只有了一个眼睛的李海峰给人的感觉是高冷,而周让给人的感觉则是诡异了。

可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滴水成冰的东北,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谁还会去讲究什么形象。

周让让自己的马和雷鸣并排跑在了一起,在雷鸣转头看她的时候,她才用马鞭指了一下雷鸣的耳朵。

雷鸣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忘了系帽耳朵了。

纵使他一向扛冻,而此时那耳朵已是有了“滋儿”的一下如同针扎的感觉。

而作为东北人都知道,这就是耳垂在要冻未冻之时的临界点了。

雷鸣也不让那马速慢下来,就那样在马上把两个帽耳朵系在了下巴的下面,然后接着催马前行。

雷鸣他们这回应当是庆幸的,他们这回终究是没有把最近一回抢到的日军战马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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