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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东岸,耸立着几座华丽的阁楼院落,窗幔轻纱飞扬,风铃叮叮作响,伴着不时传来的笑闹声和袅袅琴音,和着偶尔由小楼中飘出的温香暖风,熏得游人陶陶然,飘飘欲仙,宛若踏入天上瑶池宴,人间销金窟。

——这可不就是巽国与坎国交界的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销金窟么。

院落中最大的一座,漆红大门上挂着“金粉世家”四个大字,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国的大世家的别院呢!

“子离公子,魏嬷嬷让小的传话,说让您上焰室接受教导。”

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子站在门帘外,双手垂在身侧,微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正在抚琴的纤纤素手一顿,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最后一个音节拖着长长的颤音,消散在漂浮着清淡焚香的屋子中。

端坐在琴案前的少年轻轻吐出一口气,柳眉微挑,波光流溢的深色眸子一转,嫣红的唇瓣轻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地说:“知道了。容我换件衣裳,这就过去。”语毕,起身,拖着长长的裙摆,摇曳生姿地朝屏风后走去,一边走一边解下身上光鲜靓丽的服饰,腰带裙裾外袍,中衣中裤束腰,待到屏风前,身上仅余一件只遮盖到某个部位的月白色里衣,光溜着两条姣好的纤腿,转到半透明的五彩丝绣屏风后,不紧不慢地重新翻找了一身深色衣裳穿上,徒留一室旖旎。

在室内随侍的小僮和站在门外传话的小厮看得目瞪口呆,好半饷都回不过神来。

待少年穿戴齐整出门的时候,看到圆脸的小厮正傻愣愣地盯住自己,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轻轻捏了那红扑扑的脸蛋一下。

“回魂咯!再不赶紧带路,耽误了我的功课,仔细嬷嬷打你!”少年戏谑地笑道。

那小厮立即回神,羞红了脸,慌慌张张地低下头,转身就奔下楼,在转弯的时候踏错一级阶梯,差点没滚下楼去,只一手抓住栏杆,吓得脸上又青又白。

“小子慢点!待会摔伤了,嬷嬷可不会给你请大夫!”

少年一步步跟了下来,看到小厮的窘态,立即上前扶起他。“没摔着吧?”

“没……没有……”小厮慌忙站起来,推开他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嬷嬷等急了,公、公子快走吧。”话音未落,又登登登地跑下楼,站在楼梯口局促地绞着衣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少年笑笑,若无其事地下了楼,跟着他去了。

“呿!拽什么拽!到时候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现在就得意得跟自己已经当上了花魁似的!”

住在一楼的几名男孩子听到楼梯上传来响动,探头探脑地看了出来,有人立即忿忿不平地开口了,满脸不屑。

“小声些!教嬷嬷听到了,仔细你的屁股!”一旁有人压低了声音警告。

“屁股又怎么了?在这里,谁不是靠这个做事的?难道你们还有机会用到前面了?”先前说话的黄衣少年浑不在意地反驳,引得依在窗前的几个男孩子咯咯咯地笑得东倒西歪。黄衣少年一看,以为得到大家的认同,他更得意了,斥责声也逐渐大了起来。

“就他特别,还得养着!他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们辛辛苦苦挣给嬷嬷的?凭什么他一来什么都不做就能享受现成的!真败家!”

“没准年纪还小……”一青衣少年弱弱地插了一句。

“我刚来的时候也不见得比他高比他大,还不照样在进门的当天晚上就开了花!”黄衣少年想到自己初次的痛楚,那种烧灼般的撕裂感,还有床褥上大片的血迹,他的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眸中一片涟漪。那一次,他可是在褥子上趴了大半个月才缓过劲来,差点就直接见阎王去了。

一旁的粉衣少年白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谁叫你姿色平平,那天又大喊大闹地踢踹客人。嬷嬷不让你一个晚上卖个十次八次都算善待了你。”

“你!”黄衣少年羞愤得满脸通红,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转身回自己屋子去了,“啪啦”一声扣上门帘。

青衣少年把脖子一缩,也躲进了房间里。其他看热闹的也三三两两地回了屋,有识得粉衣少年的还熟络地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只微微颌首,算是回礼,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直直地看向大家议论的焦点消失在院门外。

子离——也许他将会是这洞庭湖畔最耀眼的一个小倌罢。可是,那也只是个小倌而已,就算他技压群芳,名震大江南北,又能有什么出息,终归比不上正经人家的公子哥儿。学那么多技艺,又有何用?最终也是要卖的……

……

淡薄的粉唇轻颤,眸中闪烁着倔强的泪光,却不愿落下那屈辱的泪水。子离微微阖上眼帘,静默了好一会儿复又张开,清亮的明眸已经恢复淡漠疏离,一脸平静。脚下步伐不急不缓,徐徐向前走去。

身后的冷言冷语他不是没有听到,可是,又能如何?那两年之期是他哭求着与嬷嬷定下的,约定好给他两年时间,他会为嬷嬷赚回如今五倍的进账。如若无法完成,他就签了死契,一辈子卖身在这里,至死方休。唯今之计,只有用心尽力,在两年之内将自己打造成一颗耀眼的明珠,以期——那个人能够慕名前来,再回首看他一眼……

“嬷嬷,子离公子来了。”

小厮的话语拉回了他的神识,子离抬眸,看到那黑红色的窄小铁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混浊的狭长眼眸透过门缝,直勾勾地盯着他,象是饥饿的野兽,看到了最好的猎物。

子离呼吸一窒,心跳似慢了一拍,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跃动起来。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闪身进了门,不待他适应屋内昏暗的烛火,身后就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脱。”

子离连一丝犹豫有没有,照做了。

“趴到那铁板上去。”

房子靠墙的地方有一张类似床的玄色板子,只得三尺宽,仅容一个人躺下,子离乖巧地走了过去,俯身趴上铁板。铁锈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微微皱了皱眉。

“腰抬高,把那两片白肉挺起来。”

“……”

“两手掰开。”

子离呼吸急促,颤着手,艰难地完成这一动作,额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其实只是一瞬,就听那阴森森的声音和缓了些。“不错,形状和颜色都上佳。让管事给你安排独立的院子吧。你可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两年。”

子离呼出一口气,身子蓦地松懈下来,软趴趴地倒在铁板上。

晕过去之前,淡薄的嘴唇嗫嗫着动了动,无声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子欢,救我……

*

宋子欢蓦地睁开眼睛,忽然坐起,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伸手一抹,满头大汗。后背也是黏糊糊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十分难受。

她恨恨地瞪了一旁的罪魁祸首一眼。

臭小子!每天都挨着我睡!热死了!

这家伙简直就跟火炉似的!冬天倒也罢了,现在可是立夏了啊!而且大白天的,姑奶奶我补眠也就算了,臭小子不好好用功练习纵-火术,跟着午睡做什么?

瞪着那一脸满足的睡颜,子欢更加不满,抬脚,照着那圆呼呼又挺翘的屁屁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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