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一凡扫了一眼青楼的人数约为十人,贾府追来的人也不止十人,个个皆为精壮的成年男子。她不跑也不躲了,因为今天是逃不过了。
“哎呀,这大半夜这么多人来逼良为娼,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她一副悲戚地指责众人,即使身处险境她也继续悲情的小白莲花,她一向奉行有始有终的。
围观的人们看着这么多人围堵一个小姑娘,虽然觉得可怜,但这两家都是九州城的恶势力,只要是当地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此刻更没有人愿意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出头。
“臭丫头,不要妖言惑众!把钱还来!”
“贼婆娘,把东西交出来!”
两家人马竟一口同声。
要钱没有,要命更别想。她对于周围人冷漠的态度习以为常,她撩起裙摆别在腰间,嬉笑道,“怎么能误会我呢?奴家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会有那个能耐,你们说是不?”
围观的人见她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清秀文弱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这会儿人多,也不怕被认出来,事后找麻烦,于是开始三三两两底下非议起青楼和贾府恶行。
众怒难犯。青楼打手见周围人议论纷纷,觉得他们本来名声就不是很好了,现在当街欺负女人的事儿,怎么的也不能让他们先动手,于是装模作样地对贾府家丁道,“哎哟,这不是贾老爷府上的人吗?既然这个臭丫头是你们要找的人,我们怎敢抢先,不如你们先算,我们可以等的。”
贾府的家丁一向都仗势欺人,此时当然也不让人,“贼婆娘,快把我们贾府偷走的东西交出来!”
“奴家说了,你们误会了……”乐一凡见他们已经动手冲上来,她敛起脸上的笑意,一个下腰翻身退后几步,抬脚踹向其中一人,闪身躲过另一人的棍棒,一拳送了出去。看她动作柔弱,出手却狠辣,率先迎上来的两人连她的衣角都未碰到就已经倒下,痛得在地上乱滚。
本来看热闹的人们,皆难以置信地盯着那身手敏捷的女子,穿梭在人群中,小小的身子竟然能把孔武有力的大男人扔出数丈。
青楼的打手见情形不对,无法再旁观。今晚他们青楼几乎被拆了,老鸨气不过要他们今晚无论死活都要将这个臭丫头带回去!
青楼的打手也加入了混战。乐一凡暗叫不好,原本这个身体就缺乏训练,此时要应付这么多人,倒真有几分吃力。
“娘子……”甜甜呼唤声神奇地穿透嘈杂的人群,让她小小的心肝抖了抖。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小心。”她一闪神,不想有人一棒挥了过来,闪避不及,此时一道黑影疾驰而过,一脚连人带棒踹翻在地,挥剑抵住又冲上来的另一打手的喉头,其他人见状不怕死地一拥而上。
黑衣人拔剑,剑鞘当下击飞一人,月光映在剑上泛起道道寒光,剑出鞘不见血不回鞘,人群中剑气低吟带出血痕,一瞬间一群人倒地哀嚎片野。
围观的人显然被吓到了,惊叫着杀人了,四处逃窜场面异常混乱。
乐一凡站在人群中不动,打量着正旁若无人地擦拭剑身的黑衣人,她知道他手下留情了,他是连玥的暗卫。
映寒剑归鞘,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随后抬眼望向东风客栈的阁楼上。
她顺着他的视线而去,窗棂上倚靠着紫衣人,他那张妖孽似的脸冲她笑得真诚无比……是的,真诚。不是冷笑也不是算计时才有的勾唇一笑。
那种真诚配上他那张脸,杀伤力十足。可以让吵闹的世界瞬间安静,可以让明月黯淡无光,可以让夜风变得柔媚。
“娘子……”楼上的人一点自我克制的感觉没有,对她笑得愈发明媚。
是在叫她吗?她忍不住一抖。这是整她的新招式?她挪步到映寒身边,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腰,不顾他杀人的眼光,压低声音道,“他怎么了?”
原本以为把他卖了,那个青楼好歹也能留住他一时半会儿,只要一夜她就有本事在他的眼前永远消失,再也找不到,没想到那青楼那么不济。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啊?
“失忆了。”
哈哈,在开玩笑吧?!乐一凡转身就要离开,身边那把刚沾过鲜血的剑蓦然架在她的脖子上。
“姑娘,你不能离开。”映寒连说话都没有起伏,却不容拒绝。
“为什么?”腿长在她身上,凭什么?
“因为爷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可以感觉他眼中的杀气。他虽然被迷昏了,但是他知道躲在他主子后面的人是她。
“……”
“你用了什么药把爷弄晕了?”
神马药?是那个三无产品吗?她错愕地抬起头,视线再次落在那个一直笑望着她的紫衣人身上,他见她在看他,于是站起身来,从窗户上跃下来。拨开她脖子上的剑,拉着她就走进客栈。
他们还未完全入客栈时,外面两队骑兵浩浩荡荡地朝他们而来。
人们见是官兵纷纷避让,心里不免为这三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