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二十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可以说,这是她命运转折点的一年。
按照前世的记忆,她父后是明德二十一年冬病逝,也就是说,现在她的父后,还好好活在世上。
上一世她活的浑浑噩噩,误将坏人当恩人,误把别人的陷害当恩情,既然上天再给她这么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世她自然不会仍像从前那样好欺负。
这一世,她要将上一世所受的伤害,统统归还给那些陷害她的人们,那么此刻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李贵君一家。
现在是明德二十年春,女皇明德帝率领文武百官,去云山围猎,因皇太女叶筱薇身体违和,遂让大公主以及三公主随行,皇太女留东宫静养。
皇太女叶筱薇并非是明德帝的长女,只因明德帝对其帝后宠爱有加,不仅破例赐帝后皇室姓氏,更是在与帝后旦下第二女叶筱薇时,当场就赐封其为凤羽国皇太女。
明德帝对帝后的如此宠爱,自然是引起后宫众位夫侍的不满,但都碍于明德帝的身份地位,只得暗自愤愤不平。
前世的叶筱薇,一方面留在皇宫里静养身体,一方面作为东宫太女,在明德帝不在宫里的期间,国家大事,自然有她代为处理。
不过,这些都不过是一个幌子,明面上,这些事情,都由她处理,而实则,都是李贵君在幕后主使。
至于她的父后大人,因其身体的虚弱,以及他天生的毫无争夺,喜静的心理,对于前朝政事,从不插手。
当然,这偌大的后宫,除了李贵君之外,还有个更加明目张胆,野心勃勃的男人,此人就是大公主的父君,凤羽国的皇贵君苍渊。
而前世,她也因为一门心思去防那个苍渊去了,而疏忽了她身边这一头真正的大灰狼。
李贵君是个极为深沉且阴险的小人,人前他温润、和煦,整个衣服谦谦君子的模样。艰苦、朴素,常年在其寝宫吃斋念佛,其形象可谓是好得连明德帝都要忍不住将他夸赞一番。
也因为他这般能够隐忍与会演,加上叶筱薇的亲生父亲身体素来不好,故从小,明德帝就将叶筱薇交托于李贵君宫中抚养。
这也是叶筱薇没有防备李贵君的一个原因之一,试问谁会想到,从小对自己呵护有加,将自己养大的人,最后会在背后狠狠的捅自己一刀…
叶筱薇理清这些思绪,也终于适应了自己已经重生回到了五年之前的事实之后,渐渐趋于平静。
但现在的她无权无势,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且在外人看来,李贵君从小就培养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这时候,她突然变得强势,对李贵君厉言相向,甚至更甚,定会得来一个不孝之名,而她的母皇也会因她的不懂事,而对她心寒。
五年之前,就是因为李贵君以及叶紫容的陷害,才会让明德帝对她失去信心,最后废除太女之位。
这样的屈辱与陷害,有一次就足够了,这一世,这种事情,她一定不会让它再发生。
“主…主子…你怎么了?”夏雨脸色大变,战战兢兢的问道。难道是眼花了么?
刚才她们主子眼中所迸射出的那种眼神,凌厉而森寒,似一把把磨得锋利的冰刃,一把把刺进她的身体里,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叶筱薇柔柔一笑,抬眸望向眼前的夏雨,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柔弱的眼神。
“本宫没事!”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前世,那个一脸冷漠,紧拉着她不让她阻止李慕言杀害自己孩子的画面。
这个丫头,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她将她视为自己的朋友、姐妹一样,可是她呢,她却从始至终都是李长喜的眼线,是她三妹那边的走狗。
前世若非她和春露里应外合,她也不会悲惨至那般田地,这两个女人,都该死!
春露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进来,冲着叶筱薇虚行了一礼。
夏雨忙伸手接过药碗,递到叶筱薇跟前,谄媚道:
“主子,药已经熬好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叶筱薇不动声色的接过,心里却已经痛恨不已。前世就是因为喝了这汤药,她的身体不但不见好,相反还一日不如。
以前以为,是因为遗传了她父后的体弱多病,现在看来,其实是这两个狗奴婢,联合起来下毒害她的。
垂下的双眸里,杀气腾腾,而站在一旁两位幸灾乐祸,把她当白痴的婢女,却还不知道,叶筱薇此刻心里的想法。
春露、夏雨二人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主子,在她们心里,早就不当叶筱薇是什么主子,只不过是一个柔弱、无能,任人摆布的傀儡而已。
不过,她们错了,她们那轻蔑的眼神,那嘲讽的笑意,此刻,统统都被叶筱薇看在眼底,记在了心里。
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她,她可是带着满腔仇恨回到的这里,以前的那个她,早在从阁楼上纵身跳下时,便已经死了。
所以,这两个狗奴婢,要得瑟就趁着现在,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叶筱薇突然抬头,皱着一双柳眉:“嗯~看着这汤药黑黑的,一定很苦,我还是等会再喝吧!”
她故意做出一副怕苦表情,配上她故作娇柔做作的声音,在春露与夏雨看来,她与从前的叶筱薇并无二样。
当下两人便使了个眼色,嘴角浮起的笑意越深,夏雨装模作样的走过来,状似关心的说道:
“哎哟!主子啊,这可是李贵君特意吩咐的。御医也说了,您身子骨弱,恰逢又染了风寒,不喝药哪成啊!”
春露也在一旁连忙附和着:
“对啊对啊,主子,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您还是趁早喝了吧,等待会凉了就不好了。你若是不喝,病就不会好,这李贵君若是怪罪下来,奴婢等可是担当不起的啊!”
两人假装着关心她,可字里行间,却处处将李长喜给搬出来,她们以为,将李长喜那厮搬出来,她就怕了不成?
此刻的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她!
但现在她孤立无援,拖着这虚弱的身体,不宜和她们来硬的,但并不表示,她就真的会再如从前般,傻乎乎的等着被人陷害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