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乖乖的被安置在软榻上,小小无奈的盯着自个儿的角尖,眼前的男人不需要用眼睛去瞧也知道他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她不敢看,也不敢看——
等着他的斥责便好。
月龙和挽月总在她的耳边,诉说着他的辛苦,为了让她安然留在北国,他是如何与南国纠缠的,要她体谅他。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不体谅他的,他所花费的苦心,她心知肚明,看在眼里,也记于心。所以,她安份的呆在他的皇宫里,呆在神殿里罢了。
至少,短时间之内,她身上扛的,仍是北国神女的名与位,还有责任。
冷硬的俊脸,一动未动的服贴白发,冷然贴在他的后背,高挺的身躯直立着,让人不敢抬头,无法直视。
蓝眸中的冷然,眨着让人难解的幽光,神殿内的四人,包括风烈自己在内,燕青、挽月和小小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连痛快的呼吸也不敢,小小声的,努力压抑自己,深怕一点大的动静,便惊动了风烈冰冷中的火龙,一旦窜出,凡人岂能挡。
半晌之后,他仍未开口,也没有开口的迹像。
小小费力的吞了吞口水,小脑袋慢慢的抬起,不能怪她,这样正襟危坐着,她,有些腰酸。
在外头逛了半天,也有些累了。
他非得这样不可吗?
“那个,皇上——”。尊称,她一定要提醒他,他的身份是北国的皇,不是风烈,为上位者是不能随便向下面的人发脾气的,他必须有身为皇者的威严,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要不要坐一会,站着,挺累人的,挽月,麻烦你去准备些茶水——”。
话未完,被风烈的蓝眸,硬生生的瞪的无言。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记”。就算她想忘,也总会有人在一旁不停的提醒她不是吗?目前为止,她还没有那个权力去忘记什么。
“你不仅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你的安危,你的身体状况”。
“我——没有”。
他的指责,让她有些气弱,这样做,的确是有些不好,不过——他实在是小看了她,她不是娇弱的不堪一击的大家小姐,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苦。在南国时,周边不少百姓就算马上要生了,也挺着个大肚子做家务。
有些人,更是连生产的那一刻,都在做事。孩子还是好好的,平平安安极健壮的成长。
反而是一旦太过担心,忧心这个忧心那个,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的后果通常都不怎么安乐。
“你——你不要那么生气嘛”。狭长凤目越来越眯了,小小明白,那绝对不是好事儿。小心亦亦的挪动着不如从前灵活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
他不会想以惩罚不听话的下属一样的惩罚她吧。
听说,他未登上皇位之前,扛着“狂将”之名,他手底下犯过错的将士,被他罚过一次,便此生难忘了,就算丢了小命,也不敢再犯错,一点小错也不敢。
“生气?”他的眼,眯的快要瞧不见那湛蓝的眸子,“你也知道朕会生气,是谁准你大摇大摆的出宫?是谁准你只带挽月一人也宫?是谁准你在集市上人挤你的?”语气越来越高,“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呃——
她不是胆子越来越大好不好。
小小暗自苦笑。
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如果这个时候不快些出宫了解情况,要是肚子再大一些,她还能做什么呢。一旦腹中的胎儿落了地,出了世,她就更不可能丢下孩子出去打探那些事儿了。
他以为,她乐意啊。
恶霸的男人。
“我——”。
“闭嘴,燕青,带挽月先退下”。蓦地,他交代。
小小的心里打了个突,有挽月和燕青在,他多多少少还会顾及一下身份问题,一旦燕青和挽月退下,天知道他会抓狂到什么地步,虽然,她怎么也想不通有这个必要。
“等等,等等——”。一焦急,就忘了自己还扛着个大西瓜在身,急促的站起身来,想要挽月留下,奈何,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在地,若不是风烈眼急手快,将她护在怀里,只怕这会儿,她是真的要鸡飞蛋打了。
“你在搞什么鬼”。他大吼。
“我——我又没有要搞鬼”。小小委屈极了,他不知道,刚刚她也吓坏了吗?如果不是他突然这样吓人,她会这么不小心吗?她一直都很小心很小心的,她宁愿伤了自己,也绝对不会让自己腹中的孩子伤到半点伤害。
他不懂,他是不会懂的。
除了凶她,吓她,骂她和吼她之外,他还会什么?他还做了什么。
他总是让人摸不透,也总是让人失望。
她有时会忍不住的想,如果唤成风雷,或许,她的日子会好过一些。风雷对她冷冰冰的,没有多余的感情,连怒,与气都没有,反倒让她图个清静不是吗?
至少,她不会烦,也不会跟着气。
可恶的风烈,双手一用力,想要推开他,却是途劳无功,他的力量,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超越的。
“我要挽月留下来”。她难得任性的道。
“不准”。毫无转辙的余地。
“我要挽月留下来”。不管他准还是不准。
“该死”。他低咒,
已步至门外的挽月停下脚步,怔怔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