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道而驰。
云依被安置在屋里,她没有睡,还好好的,有生着病的霍言照看着。
一个躺在床上病着,一在坐在铺着毯子的地上玩儿着,谁也碍不着谁。小小才放心的来见霍竞驰。
外表严肃的霍竞驰有一副欣长的文人身材,从远处看他,还真的不能将他与霍家当家放在一起想。
小小很认份的由管事领着进了书房,那个,寻常人不能进,更是霍家下人的禁地。
头,低低的,努力的做到一个丫头的本份,不能直接直视主子,那是失礼之举,进来之前,管家已经在她的耳边不知道提过多少次了。
到这会,她的脑海里还嗡嗡的响着管事一提再提都会熟透了的那些话。“爷,人带到了”。管事恭恭敬敬的道。
“嗯,你先退下吧”。
“是”。
小小眼睁睁的看着管事离开,头还是低低的,管事说了,没有主子的交代,不能冒冒然的抬头,那是不符规矩的。
她静静的等,慢慢的等,但是——等了好一会,前方的霍家主子还是一个字也没有。
他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小小有些小不满,把人唤过来,要骂要罚的也说个话,开个口,让人光这样站着算什么嘛。
不过,想归想,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好半晌过后,静若无声的书房里才响起霍竞驰的声音,“你就是小小”。
头,仍是低低的。
“是,奴婢就是小小”。当丫环的,都得自称奴婢,这是规矩,坏不得。
“言儿的大小事宜,都由你照顾是吗?”。不轻不重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
“是的”。少说少错。
“抬起头来”。
“好”。
乖乖听话,亦是为人仆佣的规矩所在。一种米养百种人,有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从来就没有吃过苦。
有的人,一出生就被踩在脚底下,任由再怎样的努力,仍是无法摆脱即定的命运。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来就不是可以衡量的。
小巧的脸蛋,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万分警慎的表情,看在霍竞驰眼里,尽惹来几分笑意。
“不需要那么紧张,今天叫你来,是谈谈言儿的事”。
“是奴婢的错,不该得了风寒还靠近言少爷,现在害得言少爷也得了风寒,请爷恕罪”。
霍竞驰眉头微微一锁,“这件事,的确是你处理的有失妥当,不过——也不是没有挽救的方法,好好照顾言儿,不止是到他康复为止,要一直好好照顾她”。唤一个小丫头来,是有原因的。
霍竞驰对于慈父这一职原没有霍家主子来得称职,对儿子,心中,更有万分的亏欠,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的补救。
唯今之计,只要能让儿子开心一些,要他做什么事都愿意。
“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言少爷的”。头,又是一低。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开骂了,要罚了。
扣下她的月钱倒是没有关系,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把她赶出霍府,带着云依,她可不好再找下一个地方。
如今——
朝庭仍在大肆的寻找她们母女,大半年过去了,为何风烈还是不肯放弃呢。
他真的对云依有父女之情?
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怎么不表现表现。现在看来,眼前的霍言都比他尽责多了,虽然不善表达,至少,还没有到不表达的地步。
人家,还关心着自己的骨肉呢。
“听说,你带着女儿一起”。
“是”。
“你丈夫呢?”。
呃——
“死了”,她压根就没有丈夫,死了不存在了,她并没有说错。如果,他换一种问法,问云依的爹在哪儿,她就不敢说风烈已经死了。
唉——
总得为女儿积些德。
“是吗?”
咦?
这声音听来,似乎不大相信呢。小小抬头,赫然发现,刚刚还坐在前方的霍竞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挥起她的一束发,“这发色,看起来还真是特殊”。
闻言,小小的心,抖然直线下落,他,是否知道些什么,是否,看出了些什么。
不可能的,她用力的安慰自己,从踏上北方的土地开始,不,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曾以白发视人。
霍竞驰只见她一面,不可能会看得出来的。
“这——很特殊吗?”声小如发落之音,不可闻。
“近来朝廷在寻找一大一小两位神女,你该知道吧”。
“知——知道”。
“那么——你是吗?”霍竞驰的发,落下,只因小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喘着粗气,惊看着霍竞驰,果然,祖宗们说的话从来就没有错,无商不奸,眼前的霍家主子,赫然就是一个奸商。
“当——当然不是,那可是大小神女,我只不过是个没有丈夫的妇人带着孩子讨生活”。手,微微轻颤。
而后轻握,她不能让风烈找到的,以他的怒气,会将她们母女活活的烧成灰烬。
不行——
她要尽快的离开霍府,辛苦点也没有关系。
“既然如此——”。霍竞驰又退回去,“那我就放心了,毕竟,霍府真的藏了朝廷要找的人,那可是灭门的大罪,你说是吗?”,那笑,让人晃眼。
小小用力的吞了吞口水,而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这个霍竞驰,邪门的很。
“——是”。
“很好”。他总算是满意了,“你先回去好好照顾言儿,告诉他,让他好好休息,我会去看他的”。
“是”。低着头,转身,飞也似的跑出霍竞驰的书房。
逃命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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