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攸地一颤,惊慌未定,我向后退去并开口想让他放手,他却忽然拦腰抱住我,欺身向前吻上我的唇,灼热辛辣的酒气顺着柔软的舌渡入我的张开的口中。
我惊睁双眼瞪着那双直视着我,深不见底的黑眸,脑中一片空白
柔软的唇像在惩罚狠狠啃噬蹂躏着我的唇,灵活的舌在我的口中翻滚,不断地挑逗
用力的挣扎,却只能被禁锢的更紧。身上的力气似被一下子抽干,身体瘫软到无法站立,我竟伸出手本能地攀附住他
“唔……”被自己伸出的手吓到,更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住,心似被什么狠狠击中般,我张口咬下
“你知不知道你最吸引朕的是什么”他迅速放开我向后退了一步,伸出拇指抹去唇间的血迹,唇角的笑意却冷冽地勾起“那就是你的勇气,简直是不知死活”
心脏在不停地紧缩,似被搅做一团,传来阵阵抽搐。紧紧握住手才能抵住身体的颤抖,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中,却抵不住心口传来的痛。心,一遍遍地痛斥,凌青,你到底在做什么?
“味道不错”伸出舌,他轻舔唇上的伤口,灼热的视线落在我的唇上,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晕黄的灯光下,他像一只嗜血的恶魔,冷酷邪魅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底忽然有些酸涩的疼,咬住下唇,我睁大眼睛逼回欲溢出眼眶的泪水,不让自己显示一丁点的脆弱
“不要用这种贞洁烈妇的眼神看朕,你不是也很享受吗”他无辜地缓缓开口,脸上却是深深的鄙夷
一根极细的针刺进心脏紧缩的地方,不会让心再痛一点,却一针见血。我发现除了冷冷地瞪着这个男人来隐藏自己的脆弱之外,我做不出任何其它的反应。那一针让我忽然明白鄙夷我的除了这个男人之外,还有自己
“不过你比愚蠢还聪明了那么一点”他接着说道,举起两指量给我看,有色的眼神却在我身上上下逡巡“有一点你没说错朕不喜欢你,对不喜欢的人朕向来‘性趣缺缺’”
他的眼神大胆露骨,直刺刺地投身过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的禁脔一样正被他品头论足。一丝血腥在我口中散开,我咬紧放在下唇的牙齿,只有这样才能抵制心口正在漫延的羞愤
“你的筹码少的可怜,却还有勇气开赌,这一点你和你的父王倒真是一脉相承”他嘲弄地看了我一眼,便踱步返回座上悠闲地执起了酒杯。缓缓地喝着酒,他气度悠闲,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而让他可以如此愉悦的,似乎正是我的气愤不已。
半响,等他缓缓品完了杯中的酒,他才用眼神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我防备地看着他站着未动。这场赌局我输了吗?输了,便要把身体交出,对于失败后的结果我没有反抗的资本。只是,若这样便轻易地妥协放弃,现代的凌青早就死在那个黑暗的街口里,又怎会有现在的花清尘
嘲弄地掀起嘴角“君烬夜,你可以像个男人一样爽快一点”
他皱起眉头,墨般的瞳孔却有一闪而过的凌厉“你是第一个敢直呼朕名字的人,更是第一个用这种眼神看朕的人。虽然有趣,却不怎么讨喜。你最好不要再试着惹怒朕,你如果不想坐下”看了眼我身后的床,他冷酷地勾起唇角“朕倒不介意到那上面行使胜者的权利”
探究着他眸底深处,想找出那怕一丝的空隙好让自己不要这么被动。却发现所有的努力只是徒劳而已。他瞳孔像深不见底的井,除了深沉的黑看不到其它。思忖半响,依旧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我决定先坐到他的身边。心里清楚,这场赌局我输了,输的彻底。我那些所谓的分析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父王,父王拜托的那些大臣,甚至是再加上整个花锦国,在他的眼里根本构不成半分的威胁,也许正如他说的,我分析唯一正确的便是他不喜欢我甚至是厌恶。
在他的目光下,我一步一步地走到座位,明明不过是三四步的距离,我却觉着像爬了半座山一样累,就只差气喘吁吁了
坐上座位,虽然是坐着他的身旁,我依然尽量的与他保持距离。
他有趣地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拉起我那只被咬伤的手,动作轻柔地抚摸血迹已经干涸的受伤处“你真该好好学一下这宫里的礼仪,朕是皇上,不是‘你’,知道了吗?你还没有资格叫朕的名字”
他问的温柔,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手指有些粗超,摩挲在我受伤的指尖上,有种酥麻的感觉。抵住欲抽出手的冲动,我僵硬地坐着点点头
“我要听到你的回答”
明明是不能再温柔的语调,我却觉着有股冷意从背脊处漫延。无法掩盖的事实是,对于那样深沉冷冽的语气,我是有几分被震慑到,最终也只安慰自己要入乡随俗“知道了,皇上”
勉强接受我的答案,他皱了下眉头“你如果可以老实地呆着不惹事,我倒不介意和你做一场交易”
心底一喜,我猛地抬头看向他,却看不到他眸子,他只是低着头饶有有兴趣地用食指相对,把玩着我那根受伤的食指。交易?除了身体,我这里还有他想要的东西吗?
“你的资本少的可怜,不过你父王的那个条件到还有些意思。只是答应了你可就与你父王的初衷相违背了”他忽然抬头,一脸邪魅地看向我“你父王可是让我好好宠你呢”
看了眼他眸底的嘲弄,我低下头看着那根不停地在我食指上打圈的手指,淡淡地开口“并不违背,我的父王只是不知道我的幸福定义在哪”
摩挲的动作忽然停下,他忽然用力按下“你真是懂得怎样惹怒男人,我不介意听听你的幸福到底在哪”
“唔……”干涸的伤口裂开来,鲜红的血从他与我相触的两指间溢出。吞下溢出口痛呼,我皱眉忍住突然来袭的痛。幸福?我的幸福早从时空错乱的那一刻就不知定义在哪了。扯出自嘲的笑,我静静地答道“无论定义在哪,都不会是在这座皇宫里”
明亮的空间忽然变得沉默,看不透他的表情,我所有的感觉都被牵扯到手指一点。人说十指连心,果真很痛啊
我正猜测下一秒这根手指会不会被捏碎时,他忽然冷冷地甩开了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真该为你的勇气鼓掌”瞥了眼食指上血迹,像是碰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他走向床边拿起那条落血的锦帕擦了一下,眉尖有种厌恶
“你放心,我没有兴趣碰你这种女人。四更的时候离开,你还没有资格在这里呆一整夜”
点点头,知道交易已达成,紧张疲惫的情绪有些松缓,虽不知道父王拿了什么与他做交易,但侍寝的危险暂时已过。
避开他在我面前的宽衣解带,我转过身。却忽然记起曾在一本清朝历史小说上看到过,为了防止皇帝的纵欲以及妃子中有刺客,妃子必须裸体来到皇帝侍寝之所且在行完房事之后要被立刻送离侍寝之地,除了皇帝特别交待,被宣来侍寝的妃子一般在四更之前被太监连人带被一起被裹出去。幸亏这里不是清朝,没有那种羞辱人的怪癖。指间依然传来阵阵刺痛,我却不禁想笑,若真是全裸着过来,还真不知该如何进行今晚的谈话呢
再回头,君烬夜已侧身睡下。看看角落处的几盏灯火,虽远不及现代照明灯的亮度,但对于睡眠休息的人来说也算得上是足够亮了,尤其是浅眠的人。靳诺睡下时便受不了半点的光亮,若有灯光总会很久才能睡得着
有些犹疑却还是走了过去把灯吹灭
光亮瞬间消逝,周围陷入漆黑的沉寂。床上之人对于这突然来袭的黑暗并没有说什么,或许他已睡着。放轻脚步,我摸索着走向先前的桌椅,却一脚钩住了凳子,摔在了地上,头砰地一声撞在了桌腿上。
床上似乎传来翻身的声音,我忽然被惊的不敢再动,只有暗暗地龇牙咧嘴忍受浑身的痛楚。等到房间内再次寂静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是,我才狼狈地爬起来,摸索着坐上害我摔倒的凳子上。心里不停地痛呼,这下真是从头伤到脚,浑身都没有好地方了
趴在桌子上,我静静地等着夜班时的到来,却不知是不是黑夜的缘故,有些过度敏感,总感觉有束灼热穿透黑夜正紧紧地盯住我的背脊
并不会用古代的计时,所以也不知夜半究竟是何时,只是隐隐地似乎听到了钟鼓之声。直起已经僵硬的脊背,这场戏演到这个时候应该可以瞒得过人了
“皇后之位并不是你还给朕,而是朕想取时便取。朕说过废掉你,随时可以,所以你最好安分点”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蓦地传来,突兀地回响在寂静的房间内,却惊了我一跳,我以为他早已熟睡
眼睛已有些习惯了这样浓墨的黑,看着近在眼前的门。我停顿下脚步并未回头,只淡淡答道“我也说过——等你废后,随时配合”
深黑的夜忽然变得格外寂静,似有一根看不到的弦正被绷地紧紧的,随时都会断裂
“——滚”有些咬牙切齿,冰冷的字沉沉地传出,在这样沉寂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地诡异。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他所愿,虽不能用滚的,还是很“狼狈”地迅速逃离
开门,执事的太监和丫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明亮的灯笼上映着他们惊讶同情的面孔,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换上映衬他们表情的委屈,像来时一样我跟着这些太监和丫鬟们浩浩荡荡地走回自己的寝宫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才狠狠地吁了压在心底的那口气。虽然受了点伤,但却很高兴,不管怎样总算躲过了最大的危险,也许在等一段时间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暗自庆幸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未断,并警告自己下次绝对不可以再去惹怒那个危险的人,如果可以,最好是永不相见。
云心水心也是半夜未睡,见我回来都是一脸着急地跑到我身边
不待她们来问,我急忙开口“什么都不要问,现在先给我铺床让我睡觉,腰酸背痛地快累死我了,浑身都痛”
实在是又累又困,像打了一场仗似的。一直趴在桌子上睡了大半夜,整个背脊都有些麻木了
“是”两个丫头齐声答道,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眉开眼笑的云心水心,不明白这两个丫头怎么这么老实什么都没问,我以为至少要给她们解释几句
“公主……”云心忽然吞吞吐吐地开口“您要不要洗个热水澡,听人家说那个之后……洗个热水澡就不会再那么痛了”
那个?
脑里打个结,“那个”是什么?再看向水心,她虽笑着看向我,却也是一副尴尬不已的样子。
我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却在看到两人脸上的绯红与害羞之后豁然明白。我竟然忘了今晚我是去“侍寝”的,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不用了,你们两个也赶紧去睡吧,现在抓紧时间还可以睡个好觉”
看着两个丫头离开,我才脱了衣服躺倒床上。她们两个若误会便让她们误会去吧,不然真不知要怎样解释给她们听
抱了抱被子,我向里翻翻身,沉沉地睡下,许是了了一桩心事,第一次没有梦魇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