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双进来时,就发现我赤身裸体的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的模样。
“哎呀,妹子,你这是怎么呢?”
她赶紧的放下手里的汤药,将锦被扯盖在我的身上。
“衣服呢,你的衣服呢,将军也真是……”
当她看到地上一地的碎布屑,和我身上交错纵横的淤青时,不由得深深倒抽了口气。
“谁叫你来的?”
我望着她,淡淡的问道。
“左大哥,左大哥说你,”
她一下捂住了嘴,眼里顿时透露着一种慌张和无措。
左尰?
哈哈……
我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的悲呛也笑的凄凉,笑的云双神色惊慌一脸失措,笑的自己浑身颤抖,眼泪直流!
原来,他都知道!
我竟还自以为聪明的拜他大哥?
原来他是王爷的人!
难怪听到自己将要勾引云君毅他便匆匆赶来,难怪……
想到这里,我不禁越发笑的颤抖了,连心,都一起扭曲的颤抖!
好半天才在云双惨白的脸下慢慢的停了下来,指着桌子上那一碗浓墨似漆的药,笑着问道:
“碗里是什么?”
“左……左大哥没说……只说妹子自己知道……”
她不安的端起桌子上的那一晚药,递到我唇边,柔声道:
“左大哥是好人,总归是不会害你,应该是补药吧!”
我冷冷的看着她脖颈间的红肿,总算知道了一夜之间,她为什么喊他,由左副将便成了左大哥的缘故了。
哼!补药?
“在军营这么多年,我就不相信,你闻不出红花的味道!”
一个在军营呆了长达三年的军妓,如果她连补药和堕胎药都闻不出的话,哼,我冷光一睇,她的脸,唰地白了。
然后二话不说,接过她手里那碗墨汁一般的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我也不想有那个恶心男人的种!
“妹子,我,我是真不知道那是……左大哥给我的时候……”
她望着我苦笑一声,
“我也喝了下去!”
闻言,我一顿,望着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起来。
“不信么?”
她看着我嘴边的那抹嘲讽苦叹一声,
“是!我确实在军营呆了三年,可是这三年根本就没有男人碰过我,除了昨天晚上!”
在我眼里没有看到意料中的震惊,她不由得又继续道:
“在这里,左大哥一直都很照顾我,因为我爹以前是战场上敲鼓的鼓手,后来死在了战场上,他怜惜我,疼我,把我当妹妹一般,是我,是我寡不廉耻的喜欢上了他,死活缠着他,三年来,他一直对我不理不睬,暗地里却是暗暗的帮我,我知道,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你!”
闻言,我不禁嗤笑一声,
“喜欢我?”
喜欢我还是喜欢看着我的笑话,都是伪君子,都是该死的伪君子!
她看着我,眼里的泪意渐涌,却是大笑道:
“妹子的容颜可叫这军中任何一个男人为你痴狂,何须多言,那次我见你从他帐营中出来,他竟站在营帐外面痴痴看了你许久,只是你不曾在意,而我却看到了,我那样痴痴的看他了三年,你说,那里面的意思,我能不知晓么?”
听到这里,我不禁更是冷笑的笑了出来。
“要是这样,他能和你洞房?”
她的脸一下涨的通红,望着我,不安的蠕了蠕红唇,看着我眼里遽然凝聚了一股水渍。
“那是因为昨夜他喝醉了酒,将我当成了妹子!”
我一下惊呆了,当成了我?
“妹子昨夜那般的撩人,哪个男人不将你当成幻想的对象!”
听到这里,我不禁捂着脸大笑一声,在展开时已是满眼泪水。
昨夜,昨夜,昨夜是我这一辈子遇到的最大的耻辱,我以为自己是旁观者清,纵观全局,却没有想到是黄雀在后,自以为天有意无缝,冷眼旁观,却不想有人站在身后,步步预料,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般,站在场中,下贱的让人上下观摩,却还不自知,想到这里,我更是笑出了一脸泪水!
原来他一点都不惊讶,原来场中他为我举杯,原来他镇若君子,原来他骂我下贱,原来他在我耳边最后的一句警告,他原本就是要这般,原本就是预料到了,让我自己收拾我精心布置的棋局,独自吞咽着羞辱的苦果,这场本是他赢我输的游戏!
这一切,他都预料了!
左尰劝过我不是么,为什么非要当云君毅的女人,而自己竟这般愚钝!
“是啊,撩人的下贱!”
我哭笑着说了一句。
却没有想到她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望着我聚满泪水的眼眸,郑重说道:
“不!不要这般说自己,我看出来了,因为妹子心里有苦!”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瞬间沉沉的落到了我的心底,我怔怔的望着她,看到她眼里蕴含的湿意和认真,良久。
“云双!”
我苦苦的唤了她一声,而她却像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含泪的笑着摇了摇头,
而我,顿时泪如雨下!
“不怪妹子,是我太痴,如今也好,总算是成了左大哥的女人一回,也算是愿望达成,死了心了!”
说道这里,她不禁仰天深深呼进了一口气,低下头时,脸上又是一片艳阳天!
我们彼此对视一眼,仿佛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了很多很多,却又看不到了更多,两只冰凉的小手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却仍是不能驱除彼此心底透骨的寒冷,迷茫的相视苦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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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我?
我望着她诚挚的脸,不禁也擦了擦眼角多出来的水渍,轻轻一笑,大声道:
“我叫林子颜!”
然后也学她呼出了一口郁气!
心里恨恨道:
我是谁,做什么要像这般的让自己难过!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以后,我就是林子颜!
再也不是什么薛紫柔了……
再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