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毅,云君毅,该死的!”
我气冲冲的冲进云舒的炼药房,劈头便怒问:“云君毅呢?”
云舒仍是笑的一脸风轻,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风风火火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么?”
我指着一脸无辜的云舒气的浑身发颤,“你......”
你了半天我也没有说出个你所当然来,看着云舒那双越发显得清澈的眼眸,我一咬牙恨恨的跺了一脚,便走了出去。
云君毅今天不剁了你,我就枉为女人,竟是趁我熟睡的时候,亲的我满脖子的红肿,你个下流坯,竟敢燃迷香,让我昏睡?
我是说我今早起床的时候,为何连亵衣都没穿,虽说平日也有裸睡的习惯,可是在这里,我每天都包裹的紧紧的,哪里会这么一丝不挂的“坦白”?
身后突然急匆匆的传来几声凌乱的脚步,我站定回头,竟是云舒。
“等一下,薛姑娘——”
“怎么了?”
看着他望着我支支吾吾的模样,眉头见聚集着一抹不属于他的忧心,我不禁蹙眉问道。
他缓缓地走到我面前,望着我薄怒的娇颜,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是君毅让我交给你的!”
“这是什么?”
我不解的望了他一眼,又望了一眼手里的一块罕见的翠绿玉观音和一精致的小黑瓷瓶。
他望着我的眼睛,忽而有些不安,红润的唇角吞吐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君毅昨日......昨日待你可有些不正常......”
我一愣,好半天才反映过来,然后脸一红,暗骂一句“变态,都是死变态。”转身便想离开,不想他一把拉住了我,虽是还有些不安却也慢慢的回复到如初的温润。
“他昨日向我拿了一些避孕的药。”
我一颤,不想他竟是如此的直白,耳边只听闻,
“可是那些药比较简陋,我唯恐有些负作用。”
我强装镇定的回过头,望着他的眼睛,压着怒气道:“昨夜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望着我脖颈的红肿明显有着质疑,我的心里更是不痛快了,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冲他恶狠狠道:“我说没有就没有!”
虽然今日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可是除了这些莫名的吻痕,我知道,他并没有对我强来,反而还在我身上涂抹了一些清润的东西,像是香膏一般,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凝固透明。
他明显的呼出了口郁气,笑着道:“那便好!”
“哦,对了,君毅说你曾今受过伤,身上有些疤痕,然后向我要了瓶凝露膏,我想要是疤痕的年代久远,颜色鲜的话,凝露膏的作用可能也没有那般大,这个黑瓶子里蒲露是我前不久从医术中看到的,你拿去用用,我试验过,没有副作用的!”
说罢,他对我温润的笑了笑,笑的犹如三月的暖阳,满世界的芬芳。
我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黑瓶,心里暗暗的想着,难怪他皮肤这般好,白里透红,连一点毛孔都看不到,比我曾经见过的那些为化妆品代言的美女明星,都还要水润几分。
难道涂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跟果冻一样的东西便是那凝露膏?
想着云君毅在自己身上涂涂抹抹的坚忍模样,一个没有忍住,嘴角的笑意不禁溢出声来,眉眼之间明明晃荡的竟是我灿烂的笑颜。
这人可真别扭,明明都是有准备,却还顾忌“副作用”,想到这里,我的心不觉得像是火烤了一般,暖洋洋的,有些颤,有些酸,也有些疼。
想到这里,我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舒儿,你难道没有告诉她毅儿已经下山了么?”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淡漠的冷语,语气中极力压制的不悦和威严让云舒一下涨红了脸。
“师傅——”
云舒不安的瞟了我一眼,恭敬的喊了一声。
下山?
我的唇角边的笑意慢慢的冷却下来,浑身绷的直直的,眼里的温情也迅速的凝冻成冰,手指紧紧的捏着那块翠绿的玉观音和小黑瓷瓶,越捏越紧,恨不得就此将它们就此捏碎。
云君毅,你竟敢耍我!
我僵硬的转身,看着有些不安的云舒,冷笑一声。
“下山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为什么瞒着我?”
云舒望着我的愤怒的眼神,红润的唇角蠕了蠕,终是叹了口气,别过了脸。
看到这里,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耳边只听闻身后冷冷的嘲讽,“以薛姑娘这般的聪慧,不难猜出毅儿今日下山所谓何事吧!”
我只觉得脚步一个踉跄,眼里已经酸涩至极,所幸旁边的云舒暗暗扶住了我,我使劲的闭了闭眼,哽下喉咙里那一股不断上涌的痛楚,心里湿漉漉的想着,早预料到了,不是么。
看也不看云舒一眼,径自对着那个老者道:
“前辈,晚辈有几句话想与前辈私自谈一谈!”
他的面容一如那晚,冷淡而又疏离,却又隐隐的透出一股诡异和神秘,我原先还对他有着一丝好奇,可是现在,经此一闹,我对这里的一切再也没有了兴趣,只想快快的下山,从此远离这里。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唇边拉起一抹弧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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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送你下山?”
他淡淡的看着我,仿似在看一件廉价商品一般,脸上的默然和不屑仿佛在暗暗讥讽我的不自量力。
我望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酸涩暗暗的压制下去,才缓声道:“前辈做了这些,难道不就是想让晚辈离开云君毅么,而今,我的离开不是正好如了前辈的愿!”
“那我杀了你,不就一了百了么?”
他轻轻抿了口茶,像是再说毫无相关的题外话一般,淡淡的话语却是透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和阴寒。
我的手指一紧,脸上的血色顿时全无,望着他温润的面孔,忽而含笑道:“以前辈的聪慧才知是不会做出这般愚昧的事情来的!”
他顿时抬头望着我,眼里的阴冷和犀利仿似利剑一般,似乎要深深穿透我的身体,“你说这话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望着他僵直的身子,我顿时掩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冷冷道:“要是前辈想要杀我,早在见您那一天,你就一掌毙了我,何须忍到今日,可是那一天,您虽震怒,却只使出了三分力,并没有想要晚辈的命,要是晚辈猜的不错,您这是在试探晚辈在云君毅心里的分量,而且我也赢了您!”
“那又如何?”
我望着他越来越阴寒的眼,极力忍住心里的冷颤,咬牙说道:“那就说明,前辈在没有利用完云君毅之前,是不会杀了我,让他有机会恨您的!”
这个恨字,我咬的极重,闻言,他身子遽然一颤,只听到“咔撒”一声刺耳的爆裂声响,望着他手里裂痕斑斑的茶杯,我的指甲不由得戳进了掌心,心里苦笑一声,看来有些事情却是如我所料。
他望着我平静淡漠的眼眸,良久,才慢慢的缓下眼里的暴戾,冷冷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我苦涩的弯了弯唇角,“其实我也是没有想到,只是那夜云君毅带我去看了沼泽我才无意的将这一切不可能的事情联系起来的!”
“沼泽?”
他蹙了蹙眉头,不解和迷惑让他的眼睛更是黝黑深邃。
我淡然一笑,终是压下心里的寒颤,淡淡道:
“其实从见到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您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红阁阁主,陆释天。”
他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眼里遽然涌起了一股肆意的风暴。
“不可能,连他们都不知我真正的身份,你如何的来?”
他这般说,那就是了,我狠狠的闭了闭眼,心里苦笑道,要是让云君毅知道,他一向尊崇的师傅竟是一直拿他当棋子,不知道他会有如何的反映。
想起昨夜那奇景,那柔情,我的心就像是重石碾压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痛,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云君毅,难道你真想将我囚禁在这里一辈子么,可是你该知道的,我不是金丝雀,也不是大家闺秀,我是妲己,你的恩宠对我来说究竟是何等的残酷,而我,也再也不会允许自己重复曾经的噩梦了。
那个对我来说生不如死的噩梦,同一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悲哀。
“前辈手腕间的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