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衣衫着身，她洗尽铅华，白莲楚楚，白玉无瑕的脸上唇色淡粉，灵透无尘。眉间白莲珍珠垂下，她缓缓踏出暖阁，众人痴望。她还是那个玫瑰妖娆吗？为什么会如此忧伤无辜，楚楚可怜。
“小姐……”直觉告诉小环，今天的小姐很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奇怪。
“小环，别担心，我只是去见一个人。”芊儿的笑里纯洁温柔，却感觉有点无力。
莫芊儿定了下，脚步一转，踏出了左相府。从她出左相府的那一刻，她就夺取了所有路人的眼光，一袭白衣，她卷翘的眼帘一个颤抖，似乎情生情灭。
“大伯。我要去郊外。”莫芊儿上了马车，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好，姑娘坐好。”
云，我来见你了，为了你，我洗尽铅华，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郊外到了，这就像是前世的锦州幽谷，美轮美奂，一个呼唤，“流云，云。”山谷里徘徊着她的声音，“云，我来了。”
她笑了，笑得璀璨，笑得幸福，笑得泪珠儿落。
在溪畔上坐下，她拿出手中的画板。
“云，我以前不会画画的，你知道吗？”手中的画纸有几百张，每一张都是他的容颜，画不好改，改了继续画，就这样，她练就了一手画技。
“轩哥，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们去郊外走走可好？”方雨柔期盼地看着身边丰神俊朗的男子。
此时洛明扬走了过来，“大哥，我也呆闷了，出去走走吧。”他现在再也不想去青楼了。无聊。
洛明轩点了点头，二弟这几天的确荒唐，去散散心也许可以改变。
“轩哥，你看这边的梅花已经盛开了，暗香一片啊，真美。”方雨柔幸福地笑着，只要轩哥在我身边，就好。
洛明轩宠溺地看着她，她温柔善良，天真可爱，不像她，他摇了摇头，为什么老是想起那个女子。
洛明扬在身后一语不发，只是看着平静流淌的溪面发呆。
当他们继续往前面走的时候，一道纯白的身影闪入了他们的眼帘。白色的背影上青丝安静的搭在她的背上。她白皙的侧脸上，只有如花的唇瓣微红一点，三个人都震惊了，是她？
这是她第一次素颜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想到如此倾城，纯静恬然。
“云，今天我来陪你，只陪你好不好。”芊儿一遍一遍勾勒着手中的画像，心里的苦楚掩饰不住，云，我知道错了，你出来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好不好，前世我觉悟地太晚，今世可否给我机会。
芊儿想你，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嗒落在手中的画上而不自知。直到她再次提笔才发现已经一片狼藉。她慌乱擦干，却越是糟糕，泪光更是将她淹没，她颓然坐在一边，手足无措。
一阵风挂起，几张画像被吹入溪水。她慌乱起来，踏入初冬冰冷的溪水中，忍着脚底传来寒冷刺骨的痛，她快步跑到前去，抢起水中的几幅画。还有一副已经往水流深处飘去。芊儿一个扑向前，就要踏入水深沟暗的地方。
一个拉扯，她被带上了河岸，他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眸，“你疯了吗？想死吗？”那地方暗流不断，就算是其他季节也很是危险，更何况冬日寒潭在里面即使是他都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莫芊儿茫然慌乱的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扬，不要拉我，我要去拿那画，那是云啊，那是云啊。”芊儿的眼泪急得逼出来。
“求你，他就要淹没了。”莫芊儿的脑海里出现了前世，流云沉没在血水里一动不动，浑身染血，当她来了，他已经僵硬，手心却刻着她教给他的一箭穿心。心痛难耐，芊儿挣扎着，正要点他的穴，他一把抱住她的腰。
“不能去，不要去，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流云真的存在，求你不要去。”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一个死了却永远活在她心里的男子。他卑微地抱住她的腰，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莫芊儿最后无力地趴在他胸前，完全没有看到他背后还有一男一女。芊儿唇瓣颤抖，浑身冰冷，“明扬，你知道吗？云喜欢吃我给他做的饭，他一向沉默寡言，却在我第一次为他做饭的时候，他的话最多，呵呵，他多可爱。是不是？”芊儿的眼里没有定点，茫然地看着远方，笑得凄凉，悲伤。
洛明轩的眉头皱起，听她的一言一语，心里疼痛忧伤。方雨柔警惕地看着这一幕。
“他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说若违此誓，不得好死。哈哈，不得好死！”莫芊儿又一次大声笑了，眼中的泪水啪嗒打落在明扬的胸前，她痛，他感受到了，他也痛。
“我告诉他，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却无法换回他的生命，今生，他不认识我，不认识我！”莫芊儿激动着捶打着明扬的胸口，最后眼神一直，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一样是白衣的他的衣襟。
洛明轩已经管不住自己，走过来，夺过明扬手中的芊儿，打横抱起她。临走的时候拿起那散落在地上的画，画里面全是他，是流云，亦是他。
他心疼地看着闭着眼睛，嘴角含血的苍白的她，“傻姑娘……”他叹了一口气。
洛明扬看着已经离开的洛明轩和他怀中的憔悴损的芊儿，最后低头眼神定在了胸口的血迹上。喃喃道：“芊儿……”
他身后走出一个娉婷姑娘，伤心呆愣地看着已经远去的两人。
梅花已经被折落，碾碎了一地的残花。冬日就是如此残酷。
芊儿模糊间喃喃自语，“云，流云，不要离开我。”她的双手紧紧扣着他的衣领，闭着眼睛上忽然一滴泪落在了眼角，划过了他的手心。
“姑娘……芊儿。”他为她擦干了泪，最后紧紧抱进她，她的情况很严峻，心肺俱伤，是因为自己吗？
洛明轩带她会将军府，“老严，叫明大夫来，要快。”
将军府里已经掀起狂风巨浪，将军大人带回了一个姑娘，不是方雨柔，而是莫芊儿，青楼名妓！
“明大夫，她怎么样？”洛明轩紧张地问着。
“大少爷，她心迈俱损，寒气入体，如果在今晚前能够醒来一切都会好转，如果不能，她就只能……明大夫的话没有全说完，他已经明白。
这个晚上将会是个漫长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