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海面刮起了大风,将天上的乌云吹散,月光绽放出了银辉,照亮了海面,也透过落地窗将柔柔的光亮倾泻进了卧室,驱散了幽暗几许,可也将那道阴冷的人影拉扯得越发的细长,犹如鬼魅的指掌向她伸来,在慢慢的收拢、握紧,将她掌控在手中。
“给谁打电话?”他的声音是比往常更为低沉了。
欧雪曼没敢回头,就怕自己的慌乱透露了她心中所想,“没什么……只是例行打电话……回香港……和爹地妈咪……聊下天。”
“哦?是吗?”最后的尾音,他拉得很长。
“嗯。”欧雪曼只觉得心都快跳出胸口了,不住的吞咽着唾液。
沉默就像突然降临一般,静,死寂一般的静,虽背对着他,但她仍然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那双深邃眼眸。
“哼,”冷哼就像突如其来的雷声炸响,“童亦枫,什么时候成你爹地和妈咪了?”
欧雪曼顿时全身一震,僵硬的回头望向他,在月光照亮他的一侧,俊美的脸庞附上银白的月光,就像是附上了白霜,若有似无的寒气缭绕。
“我……。”看着此时如同索命修罗的他,她被震慑住了。
他将手中被扯断的电话线随手一扔,踏着优雅的步伐,似猎豹在追捕猎物前的悄悄潜近,无声无息,但却无时不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周围的一切在她的眼中已经不存在了,此时只有一双深邃眼睛,带着无情和残忍在向她逼近。
“我说童亦枫怎么能这么快就作出反应呢?原来……,”他的气息带着冬日寒风的冷冽,刮向她的脸面,“原来是你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欧雪曼连忙退离想和他拉开距离,却被他阴暗中的手掌给擒住,她惊恐的想挣脱他的钳制,可却是徒劳的。
捏住她的下颚,强行抬起她的头来,“刚才进我书房的人是你吧。”
欧雪曼心虚的垂下眼眸,“我……没有。”
“没有?那我的电脑屏幕上的显示怎么就变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笑。
她一震,糟了,看了后忘了将内容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了,“不……痛。”才说出不字,他就倏然加重了捏在她下颚的力道,使她痛呼出声来。
“童亦萱,别当我是三岁的小孩,这个房子里就四个人,最大嫌疑就是你和蒂娜,但是……,”他停顿了片刻,那片刻的静默所形成的气压,令她有窒息的感觉,“但是,蒂娜可不懂中文。”
就在这他挑明这一切后,她所有的害怕倏然间消失了,从心底涌上的一股勇气,带着愤怒,如火山一般的爆发了。
扬起手挥向他的脸颊,“啪”的一声,连狄熙皇都愣了,没想到懦弱的她会动手。
原来在演戏的可不止他一人,没想到她还有这等能耐,天真单纯都只是她的表面色,她的这番演技连他的眼睛都瞒过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本来他还有意放过她,还因此和小姨发生争执,现在看来不用了,冷笑噙在嘴角,就如同死神露出的微笑。
“是你先背地里对童氏使阴招,所以你没资格责问我。”欧雪曼愤愤的对他吼道,“狄熙皇,你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哼,我卑鄙无耻?和童百川那人面兽心的比起来,不算什么了。”狄熙皇阴沉的声音,使那其中的恨如雪崩倾覆一切。
“不许你侮辱我的爹地。”欧雪萌扬手想再给他一个耳光,却被他宽大的手掌擒住,动弹不得。
“侮辱?他还不配。”他几乎是用吼的,并用力将她甩向一边。
只觉得身体被狠狠的撞向床沿,腰间那像是快要被折断般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
她瘫坐在地板,等待着疼痛的过去,可狄熙皇又再次走了过来,黝黑眼眸中闪动着残忍与毁灭的光芒。
她支撑起身体却摔倒在床上,“你……别过来,你想做什么?”
狄熙皇停下了脚步,“会让你就知道了。”
不知何时月光又被云层所遮挡,恢复了一片幽暗的卧室中,除了她急促的呼吸声,再难听见其他声响。
忽然欺近的高大身躯,让她大惊,只觉双手被压制在头顶,随着一阵衣布被撕裂的声音,凉意随即袭来,“不,你不能那么做……。”
“不能?为什么不能,童百川就是这样对待我母亲的,如今我也就让你,这个他最为疼爱的女儿,也来品尝下当年我母亲所遭受的折磨。”狄熙皇就像进入了癫狂状态的妖魔,一心只想摧毁那个男人所珍视的一切。
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她不要这样,恐惧又再次排山倒海的袭来,泪水也如决堤的洪水,一发难收。
她用力的挣扎着,哭喊着,他却纹丝不动,她越是挣扎就引得他更为疯狂的侵袭。她早已是狼狈不堪,可他还是衣冠整齐,一阵撕裂痛楚袭来,一颗跳动的心也随之被撕碎。
在泪水模糊的影像中,她看到了黑暗中飞舞着鲜红似血的花瓣,如似她滴血的心,倏然双目空洞,犹如一副失去了魂魄的躯壳,随着他狂风般的肆虐飘泊在风暴中……
感觉到她失去生气的身体,他蓦然醒来,理智也恢复了,虽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但他知道,此时的她定是惊恐满是。
“发泄完你的兽欲,就从我身上滚下来。”
狄熙皇一怔,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高低起伏,就像死水一潭,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缓缓的离开她的身体,木然倒在一旁,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将他们同时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突然响起的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寂静,也将这黑暗封闭了的空间撕出一道回到现实的裂口。
在他走到房门处时,冷冷的回头对她警告,“你最好别想着要再次传递消息,只会自讨没趣。”
“你想将我囚禁多久?”
狄熙皇没有回答她,拉开房门借着过道的灯光,隐约可见她蜷缩着身体在床头发抖,想上前去却也清楚自己再无立场那么做,只能大步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