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叶小舟,漂泊在无垠的海面上随波逐流,不知道下一刻的波浪会将她推向何方?
在这除了海浪声,就只剩无边的幽暗和浩瀚,忽然间她感到孤独和恐惧如潮水将她吞没了,慌乱茫然中向那墨蓝的深处呐喊,更想找那让她不用飘泊,可以停靠一生的港湾,但放眼远望却只看到了几乎和天混为一色的海水,就再无他物了,而与这无边比起来,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而她嘶声力竭的呐喊就像被无形的墙壁所阻挡,不论她怎么努力,最终都只会被海浪声所淹没。
她绝望了,放弃了希望,任由着小舟飘泊无依,也在消极的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将她淹没,倏然间,一声从远方传来的温柔呼唤又将她从绝望的深渊拉了回来。
可到底是谁在呼唤她?为什么要呼唤她?而且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恍然间海面忽然起了浓雾,周围一片渺茫,再也看不清任何,但那呼唤她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了,朦胧中隐约可见那高大英挺的身影。
“谁?”她带着一丝期望轻轻的问道。
“雪曼。”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就像是山谷的风,吹开了浓雾,他带着情深似水的柔情出现在她面前,缓缓向她伸出手来。
她大惊,怔怔的望着那伸手向她的男人,“狄……熙皇?”
他柔柔的笑着,“走吧我们一起,我永远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孤独害怕了。”
他的声音就像拥有了魔法,让她不再抗拒他,将手慢慢的向他伸去,是那样的郑重,就如同将自己的一生都交付到了他的手中。
但此时却忽然狂风大作,令她吹得无法自控,也将她吹离他身边,徒留下对彼此的呼唤。
她惊恐的想抓住他,却感觉手腕上的一阵疼痛,眼睛感觉到了光亮,忽然间她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是梦,都只是梦一场,带着一点点的失落走出梦境……
可梦中的孤独和恐惧还在,呼吸依然急促,心依然迷茫,想伸手抚拭脸庞,这才发现刚才梦里的疼痛再次袭来,也让她意识更是清明了几分,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全身被捆绑了起来,而颈脖后的剧痛,几乎让她无法转动头。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两天醒来总有意外等着她?
她记得给了狄熙皇一拳后,本想去泡杯咖啡的,可不知道被什么打了一下,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放眼看了下四周,她深处一矮小的房间,里面一片洁白,只有一张双人床和一个小壁橱,而让她感到诧异的是,这房间似乎在动,就像梦中飘泊在海面的一叶小舟,而且那海浪声也依稀可闻,原来梦中的海浪声是源自这里。
她现在应该是在一条船上,她所在的房间是船舱,可怎么会突然到船上来的,就又有待她考究了。
难道她是被人绑架来的?可她又不是什么名门富豪,绑架她干嘛?倏然间一丝念头闪过,也顿时让她全身泛起了寒意,难道是山口组?!
船舱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可知有人要来了,她挣扎的靠向床头坐起身来,就算是害怕,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纵然是佯装的也要镇定起来。
哐当一声,门开了,可走进来的人却让她大吃一惊,她认识的,但不是田木香惠,也不是狄颖,而是她从来没想到的人——曾敏,那个总是站在狄熙皇身后,卑微祈求着他怜悯的可怜人。
“是你?”欧雪曼难以置信的说道。
在印象中似乎总是带泪的曾敏,此时,怨恨染满通红的双眸,就如同那徘徊在人间千年的怨灵,让人不禁生出几分寒意来。
“没想到吧,”曾敏带着幽怨的笑,坐在她面前,“学姐。”
“为什么?”欧雪曼还是难以置信,这曾经予人清纯亮丽温柔的曾敏,此时就像是被附身一般了,面目狰狞而扭曲。
“为什么?”曾敏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痛楚,尖锐而刺耳,“学姐,你不是说除了合作,不会再跟熙皇有任何的的牵绊的吗?但你却说一套做一套,都住进了他的别墅去,”冷冷的一哼,“你太虚伪了,不过也对,像你这种骚媚的女人,就靠勾引男人为生的,怎么会放过像熙皇这样的有钱有背景的男人呢?”
欧雪曼在心中一哼,我不放过他?是他不放过我。可表面依然不动声色,静观着曾敏的动向。
见欧雪曼不说话,曾敏愈发的咄咄逼人了,“怎么没话说了吧,当初还一副正义凛然的训斥我,说什么不自爱,说什么执迷不悟,自己还不是贱人一个,恬着脸去倒贴,到头来你才是那个最不知耻的女人,仗着熙皇对你宠爱,想这样不着痕迹的让熙皇摒弃他身边的所有女人,然后自己独占他。”
啪的一声,脸庞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她,她被打了,虽然手被捆着无法去擦拭那从嘴角处溢出的腥味,但也知道那是血。
就算受制于人,但尊严不可失,仰头厉目向曾敏,顿时气势逼人,让曾敏一震。“我越来越同情你了,每天除了想怎么去得到他关注和怜悯以外,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什么都不要了,一味的只想着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样,不择手段的博得他一回顾。如今你还把我给绑来了,又能怎样?没有了我,他就会爱你吗?不会,他只会再去找别的女人,女人他永远都不会缺。”
“你给我闭嘴,也给收回你那些虚伪的话,我是可怜,但还不像你恬不知耻赖在他身边不肯走,所以就不能让你这样的坏女人在熙皇身边。”曾敏忿恨的几欲嗜欧雪曼的血。
“呵呵呵……,”一阵如似歇斯底里的冷笑从欧雪曼的嘴里而出,“不要再为自己的找借口了,什么我赖着他?”忽然沉下颜面和声音,“只要他一天不离婚,我就是这世上最有资格在他身边的人。我的话虚伪?这些全是在我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几乎一无所有后才懂,才明白的,也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说这番话。”
她的话让曾敏一阵愕然,很快的在脸上浮上了鄙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