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莲>>
萧瑟秋风百花亡
枯枝落叶随波荡
暂谢铅华养生机
一朝春雨碧满塘
昊天积霜露,正气有肃杀。秋去冬来,混着悲凉气息。亭子中的白衣女子,面对枯荷,让人倍感孤独,不忍打扰。
寒风刺骨,单薄身子瑟瑟发抖。面对一池败莲,拉拉垂落的外衣,一切自然而宁静,她很喜欢。
来人很轻柔地将紫貂裘衣裹在她身,重重地叹了口气。
女子轻轻转过身,一去之前淡如水的神态,对来人微笑道:“公公终于肯见惜儿了?”而后突然一想,道:“兴许公公仍不想见我,只是又误以为自己所见的背影是婆婆吧?”
云傲天神色严肃,自拒绝了柳若惜的提议,怕她又旧事重提。就干脆不让柳若惜来看望他老人家。她倒好,明知道他老人家顽固,请安是勉了,可他仍天天见到儿媳,早早一袭胜雪仙衣等在荷塘那块他经常出没的亭子,这鬼丫头!
他就干脆视而不见,也不光顾亭子。
福管事天天汇报情况,让他无可奈何。他们三人相处得极好,特别若惜与紫烟关系好到竟以姐妹相称。天儿对紫烟出呼的关心,若惜毫不吃味,大方得了叫人怀疑。
“惜儿,你当真想让位紫烟吗?如此荒唐的决定是天儿逼你的还是那婊子逼你的?”恨不得为体贴识大体的儿媳讨公道。天儿到底是如何被紫烟所迷惑?冷落娇妻不说,惜儿都委曲求全到自休的地步,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满足?这孩子性子到底像谁?
柳若惜很谦卑地搬起以往唾弃的《妇德》、《女戒》。
“公公,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要求遵从三从道德的女子不能自专、自主,必须遵父命、夫旨、子意行事,做到为女孝,为妻贤,为母良。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齐整,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织,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工……这所有的种种紫烟姑娘从良后都做到了,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之不坠,必须使女性明析义理,紫烟姑娘敬谨服侍毅天,我这作为妻子的人不能克尽本份暗感惭愧。特别当惜儿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孕育子嗣,又有何面目去要求夫君能善待自己?”
“柳家位高权重,能培养出如此旷达不羁的女子,亲家果不简单,假以时日我定当登门拜访。在我未见亲家公前,提休妻此事只会伤两家和气。”拍拍柳若惜纤细的肩膀,像对待女儿般慈祥。
柳若惜再举例,对云傲天下了几剂猛药后,见其沉默方觉该适可而止了,否则物极必反。
低声道:“公公,惜儿不强迫你接受紫烟姑娘,如果公公是对柳家有所顾忌,那么惜儿告诉您,家父深知嫁出的女儿犹如泼出的水,爹爹曾谨慎吩咐惜儿既为儿媳,算是公公的半女,做为女儿该为云庄排忧解难。云庄人丁单薄,女儿却无能为力,实在羞于见人。”
见管家福伯向他们走来,对柳若惜点头微笑恭敬道:“少夫人早。”
柳若惜回笑道:“福伯早!”而后对上云傲天,向前欠身道:“事关云庄未来,惜儿斗胆望公公慎重考虑,惜儿便不打扰公公与福伯谈事情,惜儿告退。”
云傲天陷于自己的思绪,对柳若惜挥手后面对残荷。
目送离去的丽影,老人笑道:“少爷真是拣到宝了,娶到个鬼灵精怪的妻子。”
云傲天甚是头疼道:“幸好你来得及时,被这丫头一缠,我竟无计可施。福龙,你认为这件事我该如何应付?”
在云傲天身后,福龙十分恭敬地低头道:“既然少夫人如此大度,何不由着她去?不过……”
“不过什么?”云傲天回头。
“饶老夫直言,总觉得少爷与少夫人隐瞒了什么。而少夫人对紫烟姑娘好得过分了,照理说知晓自己丈夫与妓女有瓜葛,会上演争风吃醋的闹剧。可是夫人似乎不在乎,倒是少爷常拒绝外头的公子求见少夫人。少爷明明生气的很,却要装作不在意。”老人笑道,他看着云毅天长大,少爷的表情皆逃不过他老眼。
“有这么回事?那是否表示他们夫妻相处得不好,闹别扭了?”云傲天忧虑了。
福龙顿时笑呵呵说:“相反,他们夫妻极其和睦。男主外女主内,配合得相当默契。亲家公子甚至在生意上帮了少爷不少忙。”
云傲天蹙眉思量,这可真是奇怪。“福龙,你猜天儿与惜儿夫妻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福龙眼睛变得极有神:“老身也想知道,庄主何不顺了少夫人的意,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惜儿执意要让紫烟入门是计谋?”见福龙点头,看来错不了,“怪不得她连不能生育的事情都搬得出来。普通人家的女子很怕夫家知晓自己不能生育。为保存自己正妻地位,会采取许多自救手段。其中也包括借腹生子或默许丈夫纳妾。这么多法子惜儿不用,她竟想自休?”怎么说都不通。
“少夫人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庄主心甘情愿地让紫烟姑娘入门。”
云傲天冷凌:“这种荒唐事你也认可?送天儿京城第一美人又如何?天儿压根没对那婊子死心。反倒联合起惜儿说服我。”
“庄主,息怒。少爷到底爱谁还说不准。或许他真爱紫烟姑娘,又说不定心头喜欢的是少夫人,又或者他两者都不爱。”
“你的意思是毅天根本不在乎?他不过是在看戏?”
“紫烟是妻是妾,少夫人入门后少爷都不插手过问,一心扑在了生意上。”
“莫非这一切都是他们商量好的?”云傲天恍然。
“庄主,咱们不妨在旁看着他们三人如何把戏唱完。”戏自然有高潮部分,紫烟的加入定让戏唱得更火。
若惜想设计公公,也嫩了点。
“看来我只能退步让那女人以妾的身份进门了。对了,听你说天儿在调查惜庄背后主子,事情可有眉目?”
福龙摇头道:“少爷不肯说,怕是又落空了。这不,又跑出去查探。惜庄人不但做起生意精明得很,还藏得很深,让人完全预料不到它下步会如何走。老夫也想知道惜庄主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云傲天叹气,他失意退出江湖后到底错过了多少好戏?
“福龙,方才你说天儿不过是在看众人的好戏,他真的什么人都不在乎?”他没有关心过天儿,更别谈教他处世为人,他们父子性格咋那么相像?他年轻气少时也不曾在乎过谁。
福龙勾唇不以为意道:“说不定少爷他很在乎,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毅天真如他们所说的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理面对世事?亦或是他早深陷戏中不觉晓?
看戏者突转为老父亲与管家爷爷,柳若惜真会演出好戏让人瞧?亦或是一切尽在她掌握中?
到底谁才是事情的主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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