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走后,医生帮顾一凌检查了身体,除了病后有些虚弱已经没什么大碍,她便又被仍回了监狱。
4号牢房里,老四毕恭毕敬的站着,怪异的脸上是一副讨好的神色,她谄媚道:“欢迎顾姐回来。”
说完面色不由一僵,牢房这样晦气的地方,谁不是能有多远躲多远,她竟然还说欢迎她回来,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人。
想起那天她发狂不要命的样子,又想起血肉模糊鼻子已废的老三,如今仍躺在医院里,她捂住隐隐泛疼的胸口,心里很是害怕,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她因急切而显得扭曲的怪异模样,顾一凌心中恶心的想吐。
要不是她练了跆拳道,就会被这样恶心的人侮辱,果然是人弱被人欺,想要保全自己,只能将自己变得强大。
而她身体太虚,不过两个人就已经让她吃不消,看来出去之后还得将身体锻炼好。
如果,还能出去的话。
顾一凌面色有些暗淡,老四尖细的声音此时尤为刺耳,她冷冷道:“滚!”
老四立即禁了声,瑟缩着退开,眼中却一闪而逝着恶毒。
顾一凌躺下,有些暗淡的目光楞楞盯着头上的墙壁出神。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没有警察来找她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她也没有被罚被拿去教育。
不过,这事本来也不能怪她,她不过是正常的反抗而已。
转瞬又过了五天,顾一凌已经适应了牢里的生活,只是每天都过的乏味而无趣,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顾一凌想不明白,她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偶尔还会扶扶老人过马路、给乞丐捐钱这样的小善事,她的一生怎么就这么的坎坷?
从小父亲不爱,更是抛弃了她们娘俩,一个心伤欲绝的女人拖着一个幼小的孩子,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做些惨淡的生意,生活自然富裕不到哪里,勉强吃饱穿暖。
后来她到市里上学,与阿易一起用课余时间打零工,状况才稍稍好了些。
然而,生活再怎么困苦,她都从来不嫌弃,因为只要能跟自己在意的人一起,像妈妈,像阿易,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想起顾琴,顾一凌心里隐隐作疼。
她温婉的妈妈,对待生活坚强不催,对待感情却脆弱不已的女人,如果她知道她的处境,会是怎样的绝望!
人生百态,无灾无难平平淡淡,小灾小难小起小伏,大灾大难大起大落,这些都再正常不过了。
这些在三年前她便想通了,于是她学会了淡忘,慢慢救赎了自己,只是为何老天还是不肯放过她?
“顾一凌,有人探视。”狱警打开牢门,冷硬的喊道,在压抑的监狱里尤为响亮。
顾一凌原本暗淡的眼眸不由一亮,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连鞋子也忘了穿,便急急的跟随狱警向外走去。
会是谁呢?是阿易吗?
只是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她?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拐了几个弯,走了不到三分钟,狱警指着一个房间,示意她进去,“探视的人就在里面。”
顾一凌握着门把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牢里的氛围压抑而污浊,人人都冷漠无比,这些天来她说过的话不超十句,她都快要变得不会说话了,如今就要见到亲人了,心中激动却又苦涩,身上的深灰色狱服此时变得尤为刺眼,阿易见了肯定会难过吧。
她深深吸了口气,憋住快来流出的眼泪,这才推开了门。
不管怎样,能见他一眼,她已经很开心了。
看到坐在桌子后的高大英挺的男人,顾一凌脸上的雀跃便立即僵硬的凝在了脸上,她想到最有可能的是方易,不然就是黄亦成,或者兰妮和梁卫,却没想到会是林敬。
想起上次他提出的那个交易,她再不会傻傻的以为他是专门来看她的,不由冷下了脸色,淡淡道:“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不会答应你的。”
她不会答应做他的情人,因为那是对她的侮辱。
决定爱他,所以她可以连尊严也抛弃;而既然决定了放弃,她自然也不会再作践自己分毫。
顾一凌一刻也不想与他呆在一起,转身就要走,门口却突然站出来两个狱警,冷硬的堵住了她的去路,她愤愤喝道:“我有权力决定要不要见他,你们最好滚开,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两个狱警不为所动,坚定的站在门口,像堵墙,一动不动。
“你们!”
顾一凌又惊又怒,惊的是林敬的势力到底有多可怕,竟然将手伸到了警局,怒的是这些个警察,做不到全然为人民服务就算了,竟然还助纣为虐!
看她脸色由初始的雀跃到见到他后变成的冷漠,然后决绝离去,林敬眼中不由酝酿起狂风暴雨,声音冰冷,“看来你并不了解我。”
顾一凌回头,目光平静,心中却苦涩,“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并不是她不了解他,而是他从来不给机会让她了解他。
她知道他冷漠无情,知道他是林氏总裁,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蔡子露,知道他爱着陈沐沐,除了这些刺痛她的事实,其它一无所知。
林敬握紧了拳头,声音却平淡道:“你最好学着了解我,一无所知的情人可没什么用处。”
顾一凌来到桌前,定定望着他,坚定道:“我说了,我宁愿在牢里呆一辈子也不会答应做你的情人。”
“你会答应的。”
“啪。”
说完,他优雅的将一封鼓鼓的信封扔到了她的跟前,淡淡道:“看看这个再做决定也不迟。”
顾一凌疑惑的望了他一眼,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沓厚厚的照片,她不过看了两眼,脸色已然变的苍白。
颤抖的翻到最后,她颓然的跌在凳上,眼神有些木然。
照片的画面光线很暗,她却一眼认出了里面的其中一个,阿易。
他悠然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摁在玻璃桌上,男人右手拉开大刀,用力下压,一只活生生的手掌便落在了盘子里,不一会盘中的手掌便被血红的献血浸没了,只隐约露出五个手指头。
拍摄的人是个高手,一沓厚厚的照片,几乎每一瞬都被拍了下来,只要翻的快些,便是一个男人被斩落手掌的整个鲜活过程。
而阿易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无丝毫变化,像是看戏般,淡定而从容。
阿易阿易,你何时变的这么残忍了?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就算这样,为何我并不感到害怕,心中升起的竟是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顾一凌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想眼中的脆弱被对面好整似暇的男人窥视,直到感觉心中平静了不少,才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对这样的方易你没感到失望和害怕吗?”林敬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的神色。
顾一凌摇了摇头,坚定道:“我为什么要失望和害怕?这个世界本来就黑暗,强者生存,弱者被欺,太正常了,怪只怪他们自己能力不足。”
能力不足,便只能自认倒霉,她比谁都深有体会。
“更何况,”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相信阿易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他既然这么做,那便有他这么做的理由,如果那个男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杀了也不可惜,所以,我不失望也不害怕。”
也许有些人会说,那为什么不搜索那个坏人的罪证,然后把他押到公安局,将他绳之以法,而不是使用这种暴力手段。
然而,如果那个人在局里有关系呢,就像林敬,哪怕将他抓了进去,他照样有能力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有时候对待非常的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
林敬望着她的目光深了深,他想不到她会这么说。
是啊,强者当道,弱者被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是方易,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袒护他,如果,如果换成了他,她会不会也会这么说?
林敬低头,漫不经心的摆弄拇指上的扳指,他是怎么了,竟然心里该死的生出羡慕来,他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他只需沐儿这么对他便行了,其他人怎么待他有什么关系?
他轻轻扬了扬手,身后一直静静站着的助理将一张文件推到了顾一凌的面前,道:“顾小姐,请将这个契约签了。”
顾一凌看向文件内容,看完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上面列举着的竟然是在给他当情人期间的权力和义务。
大概是在做他的情人期间陪他出场各种商业非商业场合,扮演女伴和情人角色,并且期间不得与其他的男人接触,而三年后她便可以得到自由,且他还会付给她五百万。
三年,似乎并不长,不过眨眼的功夫,但如果时时刻刻处于煎熬之中,那么三年就会像一辈子一样,长的看不到尽头。
顾一凌掩饰掉眼里的伤痛,抬头淡淡的望着他,“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答应做你的情人。”
看她仍是一脸抗拒,林敬嘲讽道:“你以为我是纯粹拿照片来给你欣赏的吗?”
顾一凌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是啊,他让她看照片,不会只是为了让她对阿易失望这么简单。
她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也嘲讽道:“呵,谁知道呢,林总要是有这种变态的嗜好,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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