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顾一凌是被饿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迷蒙间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她吓了一跳，急忙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林敬面色古怪，眼中挂满血丝，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你醒了？”
他的声音嘶哑的可怕，好像几天几夜不进一滴水一样，顾一凌皱了皱眉眉头，正想问他怎么了，突然感觉到被子下面的异物，她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不由满脸通红，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啊！”
只是她才动了动，全身上下却像车子碾过一样，酸疼难忍，她忍不住惊呼，半撑起来的胳膊使不上一丝力气，重新倒在了床上，接着光线一闪，下一秒温热的身体紧紧压住了她。
“你、你…”
顾一凌又惊又气，然而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不由有些胆寒心惊，“你、你要干什么？”
“凌凌…”林敬俯下身子，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声音沉闷黯哑，“凌凌，你再不醒过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顾一凌不由愣了愣，有些弄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疑惑道：“怎么了？”
林敬动了动，顾一凌脸蛋立即红了个透彻就如煮熟的虾子般，她咬牙道：“你、你走开…”
林敬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凌凌，你睡的真香，我从头至尾都没有睡着，昨晚明明我还没…你就睡着了，我好难受，恨不得不管不顾就把你给办了，但是又怕把你吵醒，所以忍到了现在，凌凌，你救救我吧…”
说完又向前挤了一些，顾一凌吓得绷直了身子，可望着满眼都是血丝，脸色疲惫的林敬，她不由有些愣神。
这真是她认识的林敬吗？
记得那时候她在赶项目，连续加班了两个星期，每天都是凌晨两点才睡觉，那段时间累得整个人瘦了一圈，可他却像没有看见，兴致来了，不管她是不是刚睡着，都会毫不顾忌的将她折磨一翻。
其实那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不爱她，否则怎么可以待她如待一个玩物，想要时毫不理会她的感受？
只是那时的她真傻，即便那样都狠不下心离开他。
“凌凌？”
见她面色有些悲切，林敬脸色一暗，这样的表情他总是能时不时在她脸上看到，是又想起了过去的不快乐吗？
林敬垂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嘴唇，动作有些粗鲁，直到感觉将她从记忆里拉了出来，他才放柔了动作。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因为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哪怕最后不如心意，他亦不会浪费时间去后悔自己当初的判断，在他看来，只有弱者才会时不时回头懊恼自己走错的那些步伐，而强者从来都是从失败中总结经验，更加坚定的向前冲。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他却总会不受控制的沉浸在悔恨里，他总是会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该多好，这样他就不会将她伤得这样深，也就不会跟她相错三年，更不会害怕她再也不会原谅他，而决绝的转身离开。
“凌凌…”
顾一凌喘着粗气，用着雾气蒙蒙的眼睛望着身上的男人，他望着她的目光深情中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她眨了眨眼睛，再看清时，他眼里只剩下了深沉。
他轻抚她因被蹂躏过而异常娇艳的唇瓣，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鼻子蹭着她的鼻子，嘴巴贴着她的嘴巴，他们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渐渐融合，似乎再也无法分开彼此，周身的暧昧气息渐渐升腾到极致。
顾一凌感受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这种快要沉沦的感觉太过熟悉，她忍不住转过脑袋，避开了他的呼吸，故作掩饰道：“阿敬，我们起床吧，我好饿…”
林敬心口一疼，她对他依然做不到完全接受，可是他却不想再让她缩在壳里不肯出来，于是捧着她的脸蛋固定住，一动不动的与她对视，声音无比严肃却又有些别扭道：“凌凌，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什、什么？”
顾一凌愣了愣，脑袋有些晕眩，这似乎是她等待一辈子也无法等到的三个字，先前在落地窗前他说过一次，但那时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再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有些不可置信。
“傻瓜，我说我爱你！”
有些话说过一次，再说就顺溜了很多，林敬便这样毫不掩饰的表达出自己的心声，“凌凌，我爱你，很久以前就爱上了，只是那时候我不懂，否则…”
“凌凌，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不要再把自己的心护得严严实实，让我靠近它，好吗？”
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下来，顾一凌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这番简短的话。
许久许久，她才露出有些僵硬的微笑，轻声道：“阿敬，我们起床吧，我真的饿了…”
“你…”
林敬的一生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挫败和灰暗，他望着顾一凌闪躲的眼神，心口瞬间凉了个透彻，他突然不敢肯定，顾一凌对他到底还有没有爱，是否在三年前的那一个夜晚就已经消耗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