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询问白衣女子:“这位姐姐可否告知主上何方,要我的婢女做什么事?”
白衣女子很潇洒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整个厅里霎时只闻卓小王爷畅快淋漓的大笑,一边指着我笑得东倒西歪挂在椅子上不住往下滑还一边咬字不清的吐着“报应。”
我当旁边的疯子不存在,转头对若暇道:“既有冰酿晶为凭,你便随这位姑娘走吧。”
若暇上前弯身,“奴婢遵命。”然后走到白衣女子旁边。
白衣女子朝我点头致意,将手中的冰酿晶抛了过来,被楚霖拦身接住。然后转身离去,也不看身后。若暇紧跟着走了。
楚霖把冰酿晶递给我,眼中含着隐忍,我失笑:“楚霖,你现在就这样子了,他日我把若暇嫁出去怎么办?”
楚霖垂首,“我相信小姐,只是担心再所难免。”
我努嘴,居然把我的问题回避掉了,看来若暇要出嫁很有难度了。
勾勾手,楚霖倾身过来,我在他耳边道:“我拜托了小连偿的爹娘跟着若暇。”然后便离开了笑。
楚霖脸上转即恢复了平静,点头,然后退回我身侧。
我站起身,向现在仍挂在椅子上挣扎的卓小王爷道:“小王爷不必送了,我们自己会走,就此别过。”
卓小王爷“噌”的站了起来,脸上大大的笑容,说着与表情十分不符的场面话,“相聚时日甚短,在下深感遗憾,到寿宴再会时,再与姑娘和师弟把酒言欢。”
不理会卓小王爷别有深意夹枪带刺的一番话,我随着文迟哥哥步出王府别院。
楚霖想起一件事,问道:“小姐可向小王爷索取了报酬?”
我立刻笑逐颜开,“当然不会忘记!”
众人都不知我向卓小王爷要求了什么报酬,但看我乐成这样,估计不便宜。
我心里直笑啊,看那管事送我们出来的恭谨样,还不知麻烦快上门了——我提的报酬是,让管事一天照四餐的吃我开的补药,一个月内除了补药什么都不能吃。
卓小王爷初听见时,死活怀疑自己耳朵未老先衰听错了,直到我很好心的重复了三遍,并且强调我只要这个报酬后,他才一脸狐疑的答应了,毕竟这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和救治一条人命比起来。
我却痛快了不少,被灌了近一个月的补药,我终于能让那位管事也体会一下个中滋味了,相信他经过此番“洗礼”后会从此大彻大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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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小连偿来到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他爹娘一定在不远的地方跟着,倒不是非跟着我不可,我想应该是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我娘。
既然人家都跟来了,不给点事做好像说不过去,再说了,如果有冰宫的前两大护卫跟着还能出事,那若暇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嫁人去就好,省得我操心。
说实话,我有点感激她指名的是若暇,其他不管哪个都让我担心。小连偿再怎样厉害到底是个孩子;而楚霖性子太直,世上能者比比皆是,正面较量在很多时候实在是下下策。
若暇的武功虽然是三人中最低的,但,她也是三人中鬼主意最多的,剩下的,加上连飞和思雨应该足够应付了。
而佟初带走小连偿,大概是虚或叔叔的指示,凌非用不着对我拐弯抹角,就不知虚或叔叔准备要小连偿做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只希望不要殃及无辜才好。
文迟哥哥是个沉默寡言又倡导身体力行的人,真不知涵姨那一家子怎么养得出这种性格的儿子,但我最欣赏他,因为他最体贴!离开小王爷那后,他直接把我塞进马车,里面早已备好了柔软的被褥和各种小吃,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睡吧”。
我当下感动得倒进被褥里把自己滚成一个球,真舒服,是上等的丝绒呢,很快就在暖意中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一时转不过神来,虽然不知道这是哪的哪个房间,起码知道我是躺在床上而不是马车里。
我坐起来,放声喊道:“有人吗?端盆清水进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是已经守了很久了。
不一会,一个娇美的丫鬟端着水盆进来,向我微曲膝,“小姐醒了,奴婢夏语,来伺候小姐梳洗。”
我还没回过神来,夏语看我的样,很熟练的加了一句:“夏天的夏,话语的语。”
我立马拉回自己的思绪,原来不是“下雨”啊。
“这是哪?”我懒懒的坐在梳妆镜前,问身后忙活着的夏语。
“回小姐,这是楼下主管的一家客栈,二少有交待,楼下已备好吃食,小姐醒了若是觉得饿,可以吃点东西,若是还觉得累,继续睡也没关系。”
利落的梳好头,绾上鬓,然后走到我面前一拜,“奴婢是三少的随身护卫之一,在若暇姑娘回来前的这段期间,由奴婢来服侍小姐。小姐可还觉得疲累?”
玉遥的护卫?文迟哥哥什么时候“借”过来的?
我摇头,站起身,“现在什么时辰了,文迟哥哥呢?”
夏语回道:“夜半一更了,除了值班的侍卫,其它人都睡下了,要叫二少起来吗?”
“不,不用了,先准备热水吧,待我清爽了再进食。”转又想到,“文迟哥哥有没有说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夏语低头,“二少说了,小姐不必理会,只管吃好睡好,出发时若小姐还没醒,二少自会亲自把小姐送上马车,不让任何人打扰,车里也会备好一些常用之物,小姐自可随意。”
“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吧。对了,夏语,我有几个问题。”
“小姐请说。”
“你们家三位少爷,最得女孩们欢心的其实是文迟哥哥吧?”
“……是的。”
果然是经受万般考验出来的,“你的名字是不是玉遥起的?”
“……不,夏语进楼时三少还年幼,夏语的名字是夫人起的……不过三少当初就是觉得夏语的名字特别,才从夫人那把我要了去。”
嗯,确实是特别,特别好记。
既然二哥说一切随意我当然从善如流。翌日醒来,入目的是熟悉的马车顶,感觉到轻微的摇晃,刺眼的光线表明,现在决不是早晨时分了。
我翻转了身子,精神不错,但是身体依然懒洋洋的不愿动,只有动嘴了。
“夏语——”
车帘闪了一下,钻进来一个人。“小姐醒了,有何吩咐?”
“现在到哪了?文迟哥哥呢?”
“按现在的行程,三天后可到天阶楼,二少在前头领队,现在是午后三刻了,小姐如若还觉得困,先吃点东西再睡吧,车上的糕点都是张师傅为小姐精心烹煮的,应能合小姐的胃口。”
我点点头,半坐起身,夏语上前扶我,并拿了一个小桌子放到面前,摆上清水点心,然后跪坐在我身后帮我梳发。
张厨子的手艺不错,我正吃得欢快,帘外传来一声呼唤:“秋儿,可醒了?二哥有事找你。”
我应道:“二哥进来吧。”
下一刻,文迟哥哥坐进了车内,先看了看我,开口道:“你的气色不算好,楚兄也说了,这段时间你比以往更加嗜睡,这样的行程,还是太操劳了。”接着又道,“知道你在路上怎么也不可能睡好,我们原本计划让你辛苦一下赶到楼里你也可早点好好休息,所以外面那个人你若不想见,不理会也没关系,我们继续走就好。”
有人想见我?“谁?”
文迟哥哥皱了一下眉:“你爹的第六个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