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三天的沉静,三天的黑与灰,在心中,埋下深切的祈祷和哀悼——
愿仍在与死神争斗的同胞,平安归来!
愿与灾难抗争不息的英雄们,胜利凯旋!
愿逝者安息,虔诚的祝愿,已经离开的人们,一路走好!
愿大家在悲痛不已的同时,也不忘努力振作,携手互助!我们不是第一次面对灾难,我们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经历灾难,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要坚信,一定可以走过去!一定可以握住,那拼命向你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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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似乎总有所谓的连锁反应,小连偿回来后的第二天,若暇就归来了,看上去过得不错,就是那脸色,活像被人欠了八辈子债似的,弄得我一直没敢问她到底干嘛去了。
再上路,不止点心清水护卫有增无减,还随身备用一个大夫每隔一个时辰把一次脉,若暇恢复本职,夏语也没能离开我身边,两人成了全天候的使唤丫头,让我连起床都省了。
文迟哥哥平均两个时辰向我报到一次,一边听取大夫汇报一边和我闲话家常,服务态度周到得无可挑剔,我本来觉得以文迟哥哥的性子,他应该算涵姨教育失败下的产物,现在看来,搞不好他才是最成功的一个。
马车转进小巷穿行,小连偿提出了路不对的疑问,文迟哥哥说是捷径,就没人再追究。
但现在即使是从没来过的我,也看出不对劲了,毕竟决没有哪一条正路是大刺刺从人家院子里踏过去的。
“文迟哥哥,去天阶楼的路这么……特别?”难不成准备拉我去别处藏匿?
文迟哥哥正拿着一本书翻阅,听见我的问题把头抬起来,“这是往后门的最快的途径。”
我终于明了,“我们要从后门进啊?”
文迟哥哥点头,“天阶楼前院用来招待宾客,中院以后都是自家属地,一般人是不让进的,现在前面已经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只有委屈秋儿从后门进入了。”
我忙道:“不委屈,是秋儿打扰了才是。”心头却浮上了舅舅家那个比正门还大的侧门。
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玉遥的朗声叫唤:“你们好慢!娘叫我先行出来接你们。”
音刚落,人就钻了进来,拉着我左瞧右看,嘴里不停说道:“二哥前日传信,说妹妹躺下了就没再起来,大伙都担心得要命,娘都快吓死了,就怕你有个万一不知怎么向莲姨交代。”
文迟哥哥皱了皱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咒人的吗?”
玉遥见我无恙,放松的一屁股落在我旁边,“谁叫你信里写的一副要迎丧的语气!”
我立即出来打圆场,顺便再声明一下:“两位哥哥都是担心我,就不要再追究了,而且秋儿只不过嗜睡了些,什么事也没有,楚霖跟着我的日子不算长,不太清楚状况,连累大家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
若暇听了这话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我,顿时让我压力倍增。
玉遥见我不自在,便转移了话题,“娘已经领着爹和大伙在门口等着了。”说着脸上堆起怪异的笑,“娘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到了,待会见到你太激动也是情理之中,秋儿可要顶住。”
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秋儿体虚身弱,待会还是玉遥走在前面好了。”
玉遥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这样你觉得比较安心的话。”反正也挡不住。
我正想开口,若暇抬起手往前一指,我顺着往半开的帘幕外望去——
好……耀眼的门啊…………
渡金嵌绿门饰,红雕木栏,龙凤环纹,大红灯笼,大小是最让我安心的,幸好只是和舅舅家的侧门一样大……
文迟哥哥看了看,问道:“怎地大白天就点上灯笼了?”
我愕然,只有这个问题吗?
玉遥摊手,“怕你们早来或迟到,干脆就先点着了。”
敢情还不是今天才亮着的。
门前一群人一字排开,中间一对笑意盈盈的中年夫妇应该就是涵姨和莫楼主了。
玉遥在一旁解说:“怕吓着你,只有我们一家和各自的护卫出来迎接,不过秋儿放心,周围草丛里蹲着不少我们的人,绝对没有闲杂人等能靠近这里。”
我抽抽嘴角,这气氛像迎亲,阵仗像押犯人,实在说不出是好还是坏。
不容我多想,马车已停了下来,文迟哥哥一动没动,玉遥很大义凛然的先下去了,不过很快就被冲上来的涵姨一掌“拍”到旁边去了,我只有硬着头皮跟上。
“涵姨,娘经常向我提起您,黎秋在这向您请安了。”下了车,我恭敬的曲膝施礼。
沅晓涵扶起我,慈爱的眼里泛着泪光,轻轻把我抱住,“秋儿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像小莲了,涵姨对不住你,当初说什么也不该让你娘在沈家待产的……”
我回拥她,感受着和娘一样的温暖。
半刻钟过去了,我的手有点僵……
一刻钟过去了,我开始怀疑涵姨莫不是靠着我睡着了……
一刻半钟过去了,我两眼飘着泪花向站在正前方的云苏哥哥发送意念:救命啊救命啊……
两刻钟过去了,云苏哥哥终于如天神般降临,“娘,秋儿长途跋涉,让她先去去风尘再叙旧吧。”
涵姨立刻放开,“说得也是,涵姨忘记了,真是不该,秋儿来,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看看是否中意吗,要有什么不称心的就说一声,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楼里的人你尽可随意使唤。”
我微笑点头,接着走到莫楼主面前,低下身:“莫叔叔,秋儿向您问安,这段日子要打扰您了。”
莫千玑慈眉善目的脸上尽是温暖的笑意,“不打扰不打扰,大伙都盼着你呢,秋儿随意就好,玩得开心是最重要的。”
涵姨走上来,挽住我的手往里走,一边向后发令道:“秋儿住这的期间,夏语你就跟着服侍小姐吧,小姐要是有什么想要或不喜欢的,不用请示任何人,直接按小姐的心意办就是。”
夏语在后恭敬道:“奴婢知道了。”
玉遥在旁边嘀咕:“这么便宜就把我的跟班大奉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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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阶楼本是一座普通的酒楼,莫叔叔也没想过要将它发扬光大,要不是当初涵姨指定它当聘礼,听说莫叔叔原本还打算卖给我娘赚点零用的……
涵姨嫁到莫家后,经营天阶楼成了她唯一的消遣,几年下来,天阶楼的规模和营业范围都进行了大幅度的扩增,考虑到以后的发展,分店是必须要开的,但涵姨嫌累不想再管天阶楼以外的地方,这时候丈夫和儿子的用处就显现出来了。
“除了天阶楼,其它店家都是由爹和我们几个分管的,说是分店,其实都是各自为政,娘下了命令,各自手头上的以后就是自己的产业,为了能独挡一面,谁也不许帮谁,结果只有大家一起累死累活,真不划算。”
前院来客,涵姨和莫叔叔、云苏哥哥去迎接了,文迟哥哥不知跑哪去了,最后只剩玉遥招待我,于是这一路上我就被迫洗脑了玉遥的“血泪发家史”。
估摸着路程,我问道:“还没到吗?我们已经到中院了吧。”总不会要我和那一大帮子人一起住前院吧。
玉遥往前随手一划,“哪,这就是了。”
我看着一长廊的屋子,皱眉,“哪间啊?”
玉遥嘿嘿直笑:“全部都是!”
我怔愣,那一排少说有十间呢,“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在这扎窝,太浪费了。”
玉遥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机械的“报帐”:“你的房间在最中间,听说你喜欢宽敞,我们准备了两间连房;为了方便照顾,夏语和你的两个护卫还有那个小的当然要住你旁边;你在卓小王爷那买的东西已全数运过来,放满了两个房间,这么一来已经去掉了八个房间,这里总共有十二个房间,不够的话趁早说,我们好调整以随时满足你的需要。”
接着又怪里怪气的吼了一句:“我们的宗旨是,不惜代价满足秋儿的一切要求,决不让秋儿感到半点不愉快!”
我呆呆看着玉遥向上举得笔直的右手,“你到底是嫌我用房多还是少啊?”
“小姐,那是夫人在小姐来之前用来‘训戒’大家的话。”夏语在一旁温婉解释。
若瑕立刻跟上,“怎么训戒?”
夏语平静道:“每天早上全体上工前都要复诵一遍,以示铭记。”
若瑕的表情像吞下了一颗石头,还是咬碎后咽下去的那种。
楚霖和小连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立马侧头对他们狠狠道:“不许学!”